这时, 有人快步跑到了车厢一侧,贴近郁容的位置, 镐头威吓xing地朝他挥了过来。
正给小孩检查体温的郁容, 是半蹲半坐的姿势,若要避开这突如其来、迎面而至的镐头,躲闪确是有些费力。
他镇静自若, 连动也不动一下……有武力值不科学的男人在,再来几十个村夫,他也不惧怕。
果见,聂昕之轻巧地揽着年轻大夫站起身,反手之间,另一只手就将那镐头缴获了。
吓得举镐的人连忙后退了几步。
似击石火,迅如电光,一切发生得极快。
“如有擅动,即如此车。”
伴着聂昕之这声话落,是“铿”地巨响,镐头直接砸开了半壁的牛车。
其势赫赫,好大的威风。
郁容眼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这帮持械的村夫有没有被唬住暂且不知——他只晓得一点……
拉车的大huáng牛被吓疯啦!
被镐头砸坏了一半的牛车,哐嚓哐嚓剧烈地颠簸起来。
赶车的老汉一个没坐稳,被掀下了马车……幸而,好像摔得不严重。
郁容却顾忌不到别人,只觉得头晕目眩,脚底一震一颠的,好似下一刻就会脱离车板面,人都要飞出去的感觉,根本站不住。
大huáng牛发狂地四处乱冲撞。
坏了一半的牛车被这一顿横冲猛撞,似乎就要散架了。
“快跑!”
“牛癫了!”
“哎呀!”
耳边各种乱嘈嘈的惊嘑尖叫,郁容只觉一阵一阵的失重感袭上头,眼睛下意识地紧闭。
……在车来车往,jiāo通拥挤至极的现代,他都不曾磕过碰过,如今到了古代,居然会遭遇“车祸”,也太倒霉了罢?
始作俑者,他家兄长真真“坑爹”!
一瞬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充斥着大脑,郁容旋即便听到耳畔男人的低语:“容儿抱紧。”
模模糊糊地应了声“嗯”。
“等等,兄长,”郁容语气又急又快,“孩子,还有……”
那对人贩子夫妇。
一口冷风猛地灌入喉咙眼,呛得他猛地咳嗽起来,生理xing的眼泪润湿了眼睫。
陡觉天旋地转。
身体嗽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另一人结实的身体上?
头脑有一霎的黑晕。
郁容遂感觉到自己被迫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忽地听到一阵震天动地的撞击声。
心存惊忧的年轻大夫睁开了眼:“兄长,松开我罢,我没事了。”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待郁容收拾好心神,被男人拉起站好,迅速环顾了一周,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聂昕之带着他跳车时,一只手将小孩提溜了下来,他俩都被保护得极好,没受到一点儿损伤。
那对人贩子夫妇,就没什么特殊待遇了,看样子是被随手丢下车的,受罪是肯定的,好在有一层不薄的杂糙垫着,多少能减低一些冲撞罢,不至于出人命。
那些被大huáng牛冲散的跟没头苍蝇似胡乱跑着的村夫们好歹不过是虚惊一场,奔跑之间有人跌倒摔伤什么的,总归没出现最可怕的后果,譬如被大huáng牛踩踏、顶撞之类。
确定了人员安全,郁容这才有心思关注大huáng牛的“下场”。
哪怕是半散架的车子,到底拖着了牛发疯的行动,最后连牛带车,冲进了不远处的野树林……
只剩下木架子的板车卡在大树之间。
大huáng牛……
昏头昏脑地撞断了一棵老树。
树是断了,牛也晕死了。
前一刻的动魄惊心,险象迭生,顷刻间化作一个“囧”字。
都什么事!
莫名其妙遭了这一通莫须有的罪,简直是祸从天降……不对,才不是“天”的责任。
郁容下意识地瞥向他家兄长,遂是一怔,将自己保护得毫发无损的男人,额头与下颌都磨破了皮,渗着血,再看他胳膊肘,几分不自然地弯起,贴在腰腹间。
“兄长,”哪还能有心思吐槽了,郁容心慌地问,“你受伤了?”
聂昕之浅声安抚:“无妨。”
“都流血了……还有你的手,该不会骨折了?”
聂昕之抬起未受伤的的右手,在年轻大夫的发上轻抚了抚,低沉的嗓音隐含些许的柔和:“容儿莫要惊慌,一点皮ròu伤罢了,你应是带了金创红膏,涂抹些许即可。”
身无一物的郁容,确有不少药物存在储物格,一时根本顾不得掩藏,胡乱摸了把袖口,拿着一个药瓶,连忙道:“对,金创红膏对跌仆骨折最有效了。”
说着就要给男人治伤。
聂昕之阻止了他:“容儿且稍待。”
郁容不解:“怎么了?”
聂昕之没有回答,转移了视线,神色淡淡地望向大道。
郁容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微微愣了愣,就见之前那伙拿着农具作武器的村民,发现大huáng牛晕死后,重新从四方汇合,有几个受伤的被搀扶着。
大概被刚才那天外一出给吓到了。
一开始不管不顾就要大家抓人的老者,面露忌惮,犹犹豫豫,想往这边靠近,又不敢真到跟前来。
最倒霉的数让他们搭便车的老汉,被几个村民制住了。
老汉挣脱不得,痛号了起来:“我的牛,我的车啊——”
郁容闻声,顿觉愧疚不已,若非他们“多管闲事”,不至于连累了这无辜老汉。
想到牛发疯前的事,他心里有了些猜测……约莫是误会,结果搞出这一场的乌龙。
“请问老伯,”敛下纷杂的思绪,郁容主动上前一步询问,“这孩子可是你家的?”
老者忙点头,没了之前的气焰,说明:“虎子是我大孙子。”
随后是简短的几句jiāo流。
名叫“虎子”的小孩,走丢了其实有好几日了。
虎子的祖父,老者是五里之外的山村里长,发动了一村的村民,这些日子在附近一直找寻,后来打探到了消息,就埋伏候在了这条道上,误以为郁容几人是拐卖小孩的人贩子,这才有了一开始的“围攻”。
言谈之间,郁容确定了小孩是老者的孙子……至少是很亲的亲人。
解除了误会,经过一番沟通,自是达成“和解”。
赶车的老汉被放了。
——人贩子当然不会放过,几个村民将被疼醒受了伤的夫妇五花大绑。
其后是好一番的忙乱。
昏死的大huáng牛,好歹没真死了,不知老汉怎么弄的,醒来了的同时恢复了“神智”。
可惜,车完全报废了。
郁容掏了碎银,补偿给老汉,遂与聂昕之,在那位里长的盛qíng邀请下,去了名叫罗山村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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