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了一项重任,日常除了制药,偶尔出门行个医,余下的时间就是看医书,间或写写画画,定期进虚拟空间“实习”……有小厮女使在,无需考虑生活琐事,养老不过如此,能不闲麽!
郁容果断丢开了杂书,二十郎当的就过上养老的日子,忒没上进心了。
起身,当即朝药房行去,边走边在心里盘算。
昨儿个才将两大箱子成药,拜托成力士送给了匡万chūn堂,天气愈见cháo热,这个时代成药的储备手段到底有限,制备多了,久放容易变质。
郁容决定暂且先不制丸剂片剂等,打算从系统药典找寻新的方子,研究新的好用实用的药物。
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有了主意。
总说着给聂昕之补补肾,不过戏笑之言,没怎么真的采取实践。
药补没必要,身体没虚到一定程度,过补犹阙。至于食补,聂昕之手下的庖厨功力甚佳,两餐饮食搭配相当jīng妙。
其实无需郁容费此心神。
当初弄了一回滋yīn壮阳补肾的药酒,直接触了“雷”不说,到现在,酒坛子储在自家地窖里光占着地儿了。
毕竟男人鲜少沾酒。
只是……
想到昨天在药典上看到的一个方子,钟爱各色糕点、嗜甜的年轻大夫起了兴致,遂打着给他家兄长补一补身子的旗号,决定上手实践一番。
所谓白雪糕,药食兼用的一种糕剂。
糕剂作为一种中药剂型,是以药物细粉,混合米粉、糖或蜜等,蒸制而成的。比起传统的汤剂、丸剂等,或是现代的片剂、冲剂等,其属于相对小众的存在。
糕剂算是糕点,但有些所用的药物多,药xing峻猛,不能轻易乱吃。
郁容着手制备的白雪糕,却是可当做寻常糕点,食用随意,无需顾忌……当然,任何东西吃太多了都不行。
白雪糕药xing平和,君药皆是药食兼用的寻常之物:山药gān粉、芡实米,与莲子。
山药固肾益jīng,麸炒过后,xing凉转温,对脾胃大有裨益,芡实xing效与之相似,另加莲子,能养神定心,促进人的睡眠。
三味伍用,所制成的糕剂,兼有调和脾胃、固本还元之能,安神壮筋不说,还可保养皮肤,针对内伤、虚劳亦有不错的疗效。
正所谓补身补肾补jīng神,白雪糕当零嘴吃也美味,堪称是几全其美。
郁容如何不觉兴致盎然?
比起丸剂、片剂等等,糕剂的做法十分简单。
除却配料不太一般,用的是药材粉末,做法跟寻常蒸糕相差无几。
取磨好的大米与糯米粉,按照一定配比炒熟,过筛搁入山药粉,芡实米与莲子提前磨成了粉末,俱数混匀,加入jīng白糖冷水搅匀,制作糕状,遂放进笼屉里蒸熟,即成白雪糕。
色白清淡,绵软甜香,看着赏心悦目,吃着口齿留香。
蒸了几大笼屉的白雪糕,郁容分了一大半给院子里的众人,剩余的就留着自己跟兄长吃了。
聂昕之尚未归回,一个没忍住,他便吃了好几大块。
比起小麦粉制的糕点,郁容更喜欢米粉的口感,就是有一点……
天气热,糕点吃多了,特别容易口gān。
要是配上一些饮品就好了。
正这样想着,一名郎卫提着一捆嫩白透huáng的细长型jīng秆,揖首道:“公子,此为指挥使大人着令我等送给您的。”
郁容眯了眯眼,一时没看清楚那一捆是什么东西。
走近前,鼻子灵敏地嗅到一股独特的清香。
定睛细看,郁容恍然大悟:“藕……蔤?”
郎卫道:“正是。清湖莲藕,闻名天下,现时莲藕尚未长成,藕蔤却是风味正佳,故此,指挥使大人意yù请公子尝尝鲜。”
郁容囧了,兄长不是忙着公务吗,居然还开小差,尽想什么好吃的了,真是……
他就却之不恭了!
刚想着弄些饮品解渴,便有人送来藕蔤,可不正合心意麽。
藕蔤者,藕带也,是莲的幼嫩根jīng,其膨大长成即是藕。
藕蔤xing平味甘,最适宜止渴解烦,生吃、熟炒、凉拌皆可以。
熟炒倒还好,生吃藕蔤,尽管脆甘慡口,但多少带着土腥气,乍一入口难免有些吃不惯。
郁容就想到了制藕蔤浆。
取上一大罐的蜂蜜,加水溶化,熬制一番,滤出杂质,反复搅拌去沫,即是所谓的炼蜜。
再将藕蔤仔细清洗gān净,去掉外皮,切成段状,浸泡在化入甘泉水的蜂蜜中,静置个大半日的,即为藕蔤浆。
觉得口gān,或者热烦,食用藕蔤段,或饮喝蜜汁,即能生津消渴,燥热尽去,顿时神清气慡。
藕蔤浆搭配白雪糕,风味着实奇妙。
当然,甜甜搭档,对有些人而言,可能有些偏甜了。
郁容丝毫不觉其甜过头,吃一口糕,喝一口藕蔤浆,满满的幸福感充斥着胸腔,人生简直不能更美妙。
“容儿。”
感觉到贴着后背的温热,郁容仰起头,嘴角含笑:“兄长也不嫌热。”
聂昕之浅声道:“不热。”
原就是随口一说,郁容自不与他争辩,拿起筷子,夹起切成片的白雪糕,送到男人嘴边。
聂昕之面不改色地张嘴。
郁容见了,微微笑着,又夹了个藕蔤段,二度送入男人的口中。
聂昕之来者不拒。
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吃……
郁容忽地放下手,哭笑不得:“兄长你是金鱼吗?我喂你就吃。”
傻吃傻吃的,也不怕撑着。
关键在于,明明这男人,根本就不喜欢蒸糕或者藕。
不过是逗他玩儿,哪想这家伙的忍耐xing还真好。
聂昕之云淡风轻地表示:“不难吃。”
郁容摇了摇头,决定下回不拿这种事逗这男人了,被qiáng塞不喜欢吃的食物,绝不是什么舒适的体验。
目光扫过几近空了的食盘,瞬时yù哭无泪。好麽,都喂兄长了,原想着留白雪糕与藕蔤浆,当小零食慢慢吃呢。
真真是“损人不利己”。
扼腕叹息,心痛不已。
郁容gān脆转过身,与他家兄长正面相对,这样一是看不到空掉的食盘,眼不见心不烦,一是被人贴着后背,感觉太热啦。
他笑问:“怎么现在就回了?”
接连几天,这男人不到夜深,皆看不到人。
聂昕之回:“事了。”
郁容微点点头,他猜也是这样,便道:“那咱们该走了吧?再晚些时日,便至伏天了,赶路会热死的。”
聂昕之自无不可:“后日无雨即启程。”
郁容“嗯”了一声,说起来,理县到雁洲不算远,不过是一天的路程。
可能正是因为离家近,哪怕在此地待得久了,也没什么心切的感觉。
“对了。”忽然想到一开始滞留此地的因由,他不免关切地问,“那些孩子送哪了?”说的是被拐卖的,一直没有家人认领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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