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十余亩[系统]_宁雁奴【完结+番外】(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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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救心丸,是番国一老大夫耗毕生之心血,研制出的奇药,小民有幸,无意间购得了几粒,因其珍贵,不忍丢失了,便时常携在身上。”

  这谎撒的,面不改色——这救心丸确实有点打眼了,绝不像是他现在能做出来的——也不担心会被戳穿谎言。反正去查官方的户籍信息,白纸黑字确实记载了,他跟着商船,从海外回到旻国的。

  老国医信没信,郁容不清楚,反正没再追问什么。

  魏大人听罢,忍不住发出感叹:“川芎与艾片合剂,倒是奇妙至极。”

  说了几句,周防御就让郁容去忙自己的事了。

  花贡献度兑换的药丸,送了出去便没要回来。

  老国医出了这么一遭事,尽管被救了回来,治疗仍不能断,同时,可不能再像前些天那样劳累了。

  ……今天没法子再“偷师”了。

  少年大夫没在意,能不能“偷师”不重要——学医本就是循序渐进的一件事。

  最紧要的是老国医的身体。如此国手,可堪“国宝”,合该长命百岁。

  当晚,回去还没来得及吃饭,就有人拜访了。

  看到中年国医,郁容没有多少意外。

  这位魏大人开门见山,问:“小郁,你那救心丸可还有剩余?”

  郁容遗憾地摇头:“真是对不住了,魏大人,小民只有四粒。”

  不是他小气。照近期的“进账”,三百贡献度一颗的药丸,起码得过三五天才能买得起……

  好在,魏大人应是早有心理准备,听了少年大夫的说法,面上丝毫不见失望,略一颔首,语气陡转:“再过一二天,本官将与防御大人先行离开。”

  思及老国医的身体,少年大夫顿时了然。

  不等他说些什么,中年国医从袖兜里掏出一个信封,作风gān净利索得很:“这是防御大人的一片心意,拿着吧。”

  郁容一愣,心里迟疑,行动上不见疑虑,仍是接过了信封。

  “心意”什么的……思维错频,第一时间想到了支票,咳。

  魏大人见他如此慡快,面上多了几分笑,伸手在少年大夫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

  就走了。

  盯着手里的信封,少年大夫不由得发懵。

  “怎了?”

  熟悉的嗓音惊回了郁容的心神。

  “昕之兄……”

  “嗯?”

  这些天的相处,在郁容的眼里,眼前这男人既可靠又可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十七岁的少年,想法十分单纯,朋友什么的只要处得来,那就是好哥们,好哥们之间没什么特别值得隐瞒的——拿着信封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魏大人送来的,说是防御大人的心意。”

  聂昕之瞄了一眼,道:“是保荐书。”

  “保荐书?”

  郁容仍是一脸茫然。

  “有了金针防御的保荐书,可以免考核直入太医署。”

  少年大夫有些吃惊:“防御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聂昕之语气平静:“周防御十分器重你。”

  “……”

  郁容低头看着保荐书,只觉拿着它,隐约有些烫手。

  耳上的头发,被轻柔地碰了碰。

  少年大夫回过神,抬头对上了男人的眼睛。

  “无需顾虑。”聂昕之淡声开口。

  郁容面露苦恼:“我对太医署没什么兴趣……”

  他是挺喜欢这次遇到的几位国医,却不代表想进太医署。

  进了太医署,就是进了官场。一想到官场的勾心斗角,那种错综复杂、利益纠葛的环境,直让人打心底发憷。只是……

  “防御大人会不会觉得我不知好歹?”

  “既是不喜欢,勿须勉qiáng。”

  “可以吗?”

  聂昕之略作思考,道:“可以进翰林医官院,散官行动自便。”

  郁容笑了:“只拿工资不gān活?”

  说法有些奇怪,男人却听懂了:“差不多。”

  少年大夫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做个普普通通的糙泽医吧。”

  他可不觉得医散官当真就那么好当的,否则朝廷没必要设置一个专门的医官院。

  聂昕之闻言颔首,没作劝说。

  郁容继续拿着信封:“可是这保荐书……”

  “无碍。周防御不会为此计较。”

  郁容想了想,差不多明白了——

  要说周防御有多欣赏自己的医术,只怕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会有这一封保荐书,大抵还是因为那救心丸之“恩”罢!

  就是一个人qíng。

  这时,聂昕之复又出言:“可将保荐书转手。”

  “转手?什么意思?”

  “一些士子屡次落榜,无心再读书,即可能弃文从医,太医署则为首选。”

  然而太医署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郁容眨了眨眼,迟疑道:“昕之兄的意思是……让我卖掉保荐书?”

  “六品防御的保荐书,可遇不可求。”

  “……不是作弊?”

  “太医署的医官每三月即有一次考核。”

  意思是,他把保荐书卖了,万一对方是个糙包,也就是过一把瘾,三个月后照样被踢掉?

  郁容……

  郁容无话可说,半晌,才道:“你不是逆鸧卫指挥使吗?”

  说好的“纪委”呢?

  聂昕之云淡风轻:“此为常态。”

  “都不管吗?”

  “但有犯者,剥去职务,罚每人百银,杖三十。”

  “……”

  少年大夫默然片刻,幽幽一叹:“所以,昕之兄你刚才是在开玩笑吗?”

  聂昕之没有回答,面无表qíng的,看起来整个人严肃又冷淡。

  郁容上下打量着他这个朋友,心里不由得嘀咕——怎么觉得,自己对这男人的认知,好像出了一点偏差?

  保荐书被郁容放入储物格,留作收藏。

  老国医的好意,少年大夫心领了,可对成为官医,实在是没任何想法。

  不提官场上那些事,经此疫病一事,只觉自己的医术,需得jīng心打磨,想成为国医,尚且差得有些远……“不是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他还是先把自己的水准提高了再说。

  第三天,周防御果真走了,如来时一般,走得悄无声息的。

  郁容早上还看到了他,至中午,在庄子里遇到了新来的两位官医,才知老国医和他的侄子已经离开了。

  没能道别,让少年大夫略感遗憾。

  回去后,聂昕之jiāo给他一本半寸厚的书:“周防御托我转jiāo给你的,他已知晓你不会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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