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异宝按捺不住,露出狐狸尾巴的那一天!
异宝之所以为异宝,因它们有改天换地之能,也因它们生而有灵。它们会趋福避祸,甚至懂得在危险之时伪装自己、隐藏自己。
在众多修士眼中,那流星落地消失的一幕,正是异宝为了从众多修士的注视下消失而使用的手段,而同时他们也相信,那异宝终究出世没多久,所以注定跑不了太远,正是他们驯服这件异宝的最佳时机!
不过在这个所有修士都激动得难以自遏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异样的声音:或是质疑这异宝的真假,或是质疑它的来历。
然而发出这些声音的人都太过弱小,于是他们的话语也显得微弱,很快就消失在了狂热的寻宝热cháo之下。
于是,原本安静生活在偏远的禄城之中的人们发现,这几天里,来往禄城的陌生人越来越多了。或是jīng明狡诈,或是沉默寡言,或是糊涂易骗,然而无论是谁,都个个不凡,即便是原本被禄城城主奉为座上宾的触及到先天门槛的高人,在瞧见他们之后,都闭门不出,再不过问城内之事,于是在这之后,再迟钝的人也开始察觉到了城内的异样气氛。
又四天后,一队商队来到此地,远远地便感到城中气氛有异,便忍不住在城门外便停下脚步,向道边的农户询问。然而对于这样的变化,禄城的普通人又哪里说得出所以然来,于是这商队众人愁眉不展,不知是要按照计划在此地采购倒卖,还是现在就踏上归途、避开城内乱流。
对于这样的忧虑,与商队同行的一位武师却很不以为然。
这位武师,姓陈,名无由,虽今年不过方二十出头,但却已经突破先天,一手破风狂刀更不知砍下了多少匪类狂徒的脑袋,在江湖中可谓是声名赫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一度被人怀疑得到了一位仙师的传承!
按理来说,这样的高人是绝不会屈尊于这个小小的商队之中的,然而因这高人的目的地与商队相同,于是这高人就gān脆拿了商队的供奉,再顺手保他们一路平安,也正因如此,即便他这一路上自视甚高、对商队众人颐指气使,商队的人们也只能忍气吞声,并且对他赔上笑脸,好吃好喝地供着。
——已经突破先天的武师,和只触摸到先天门槛的武师,其功力哪是一个天差地别能够形容的?一个在禄城中养老的供奉,和正值巅峰的少年高手,地位又哪里能一概而论?
于是在听到禄城供奉闭门不出的消息后,这使着破风狂刀的先天武师陈无由,并没有对城内的乱象心生警惕,而是对禄城供奉很瞧不上,不屑道:“这禄城供奉怕的人,难道我也会怕?你们自去jiāo易就是,若真出了乱子,报上我陈无由的名字就足够了!”
商队的负责人听闻,不由得松了口气。
此时天色已黑,商队众人无论是要进行补给还是在城中买卖,显然都已经来不及了。若他们真的不得不趁夜色离开禄城,那么先不说他们有没有赚头,光是他们一路上的吃食都很成问题,因为下个城市还有很长一段路,以他们商队中的粮食,根本撑不到那时候,所以在禄城呆一段时间,哪怕只是待上一天,都能缓解商队的燃眉之急。
而如今,商队众人听到陈无由放话保人,无疑纷纷感到心中大石落地,可在他们松了口气的同时,却还是有隐约的不安。
——这不安从何而来?
不等商队众人想个明白,后头与商队随行的一辆马车,却是突然掀开了帘子,款款走出一位粉衣的婢女。
这婢女虽为婢女,但姿色过人,眉眼含qíng,那脉脉的烟波只消轻轻往人身上一扫,便叫男人头皮发麻,色授魂与,连今夕何夕都要忘了,因此这婢女一撩开帘子,商队便蓦然安静了下来,所有男人都忍不住直勾勾地瞧着她。
“大人。”那粉衣婢女向商队领头人遥遥一礼过后,抿嘴一笑,细声细气地说道,“奴家小姐,可有话要跟大人说哩!”
说起这马车里的小姐,商队的领头人也很有印象,概因这位小姐一身绫罗绸缎,肌肤胜雪,虽一直以面纱蒙面,但只瞧她伸出来时柔若无骨的手,便能叫人一眼看出她出身的不凡来,于是在小姐提出yù与商队同行时,领头人便怀着结个善缘的心理,gān脆地应下了。
按理来说,就连婢女都有这般姿色,那么小姐应该更美才是,只可惜这位小姐体弱多病,又戴着面纱,甚至除了初见时隔着帘子的那一面之外,领头人再也未曾在别的时候见过这位小姐了,倒也不能说不是个遗憾。
不过虽然没有美色养眼,但或许是这位貌美的贵人带来了好运,在她提出随行的要求没多久后,他们便遇上了陈无由这位年纪轻轻的高手,并且以普通供奉的价钱得到了这位高人的保护。虽然这位高人xing子不好,并且只走半程不负责回程,但有一位先天高手坐镇,便是底气都不一样的!
想到这里,领头人蓦然反应过来自己怕是想远了,于是他回过神来,十分热qíng地迎上前,然后在不会冒犯到这位粉衣婢女的距离站住,用谄媚的语调说道:“原来如此,小姐有什么吩咐?”
领头人与这粉衣婢女靠得越近,那氤氲飘渺的香气也就越发地清晰,领头人qiáng忍着深吸一口气的冲动,脸上保持着镇定的笑,但心脏却早就狂跳起来,几乎要沉醉在这样的香味中,就连身体也如香气一般,变得轻飘飘的,像是风一chuī就要飞起来了。
领头人神色恍惚起来,不由得向粉衣婢女又走近了几步,距离近得可谓是冒犯了,然而对面那粉衣婢女不怒反笑,甚至眼波越发暧昧,声音也柔得快要掐出水来:“我家小姐说……”
粉衣婢女柔柔说着,与领头人越发靠近。这样的距离,便是旁人都已觉出不对了,然而那向来jīng明的领头人却恍若无觉,只是呆呆地瞧着那粉衣婢女。
眼见领头人向粉衣婢女越走越近,旁人瞧着也是越发诧异,已是忍不住要出声了,但就在这时,领头人却蓦然被人从身后猛地一拽又一掼,顿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嗷——”
领头人虽然长年跑商,但一身也算得上皮娇ròu贵,如今被人一把掼在地上,那痛楚又哪里忍受得了,于是领头人嗷呜一声,清醒过来,怒气冲冲掉头就要发作:“是哪个不长——啊……哦,是,是,是陈前辈啊……”
却见陈无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领头人的身后,双手环胸,面无表qíng地垂眼瞧他,脸上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你到底听到我说话没有?”
领头人的怒气僵在脸上,最后勉qiáng挤出一个笑来。
说……说话?说什么?听到什么?他什么都没听到啊!
领头人至今脑袋也是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会突然走神,只是隐约觉得或许跟那粉衣婢女和陈无由有关。然而这两人他一个都惹不起,于是他只能在心中暗自叫苦,不断赔笑,试图将这件事蒙混过去。
还好的是,似乎就在他走神的那段时间,他已经跟粉衣婢女谈完了,以至于粉衣婢女抿嘴一笑就身形袅袅地离开,而这陈姓的高人虽然脾气不太好,刚刚还将他丢了个屁股墩,但见他这时连连赔罪,也没多跟他计较,只是丢下一声不耐烦的冷哼后就掉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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