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王伏在大殿上:“皇上,微臣有罪,微臣没能护好太子爷有罪啊。”说着不停地叩拜起来,谁知才刚刚磕了两个头,就从他怀里滚出一件物什。
是一块huáng澄澄的金饼。
舒王急忙伸出手,将金饼重新踹进怀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皇上,”赵廖禀告道,“舒王爷准备逃出城,被微臣撞了个正着,听传令兵说,舒王爷是受荣国公所托,将北疆的战qíng带回京城的。”
赵廖话音刚落,舒王立即辩驳:“没有,没有,我不认识那个……我与那韩璋不熟悉……我怎么会传什么战qíng,没有……真的没有……我只是……只是听说宁王……逃了……对,我要去投军为太子爷报仇。”
分明就是见势不好要逃走,却用了这样可笑的借口。
舒王一脸的贪生怕死,让皇帝心头满是怒火。
“太子被宁王所害,你去了哪里?”皇帝道,“舒王府其他人呢?如今可在京城?”
赵廖禀告道:“舒王妃带着人已经离京了。”
周围又是一阵喧哗。
这次连寿王都皱起眉头,一脸怒气:“到底是怎么回事?荣国公可让人送消息回京?”
舒王也垂下头来:“荣国公让微臣送了,可是微臣听说皇上抓捕庆王党,那荣国公是庆王妃的义兄,定然也是庆王党,庆王党说的话皇上必然不肯相信,微臣说了也……没有用,也许还会因此也被当做是庆王党,不如……不如……”
寿王大喊起来:“糊涂,身为皇亲国戚,竟然如此……不堪重用……”
舒王一脸委屈:“微臣也没有……一走了之……微臣还写了封密信给吏部尚书,请他代臣向皇上禀告,谁知吏部尚书连夜逃走了,”说到这里他抬起头,吞咽一口,润了润嗓子,“我们大齐有金国的jian细,荣国公早在几天前就收到消息说,庆王回京之后会被皇上忌惮,等到皇上开始捉拿庆王,京中再生内乱,禁军和两位王爷兵马两败俱伤,就是金国南下最好的时机。”
听得这话所有人惊骇地愣在那里。
几天之前,皇上还没有下令抓捕庆王。
甚至庆王都还没有入京,那些消息却已经到了北疆要塞。
必然是有金国的jian细在,否则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消息,而且这个jian细位高权重,至少很了解皇上的心思。
大齐朝廷有这样的人在,就是最大的灾祸。
“皇上,这件事定然要查个水落石出啊。”
已经有官员按捺不住。
“皇上,此祸甚于庆王,必须立即防范。”
“是啊,皇上,金国不容小觑,当年他们绑走太子,就居心叵测。”
一阵嗡鸣声响彻在皇帝耳边,他怎么也没想到身边竟然会有金国的jian细。舒王的话是真还是假,他竟然无法分辨,如今京城中一片空虚,金国人真的南下攻城,那将是什么局面。
皇帝忽然之间有些后悔,不应该先对庆王下手。
……
第七百四十一章 慢慢失去
皇帝正在思量间。
常安康上前低声道:“赵指挥使在城门口抓住了萧修容……”
皇帝的眼睛更加深暗。
不止是这样。
常安康接着道:“慈宁宫那边传来消息,太后娘娘不见了。”
皇帝睁大了眼睛,太后竟然在这时候与那些人一起离京,这真是狠狠地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没想到他在为期前,京城竟会有这样的混乱。
皇帝控制不住浑身发抖。
金国难道真的要发兵大齐?金国与宁王勾结的事他已经知晓,但是他从没将金国放在眼里。
现在……
皇帝眼睛里要冒出火来,他只想将大殿上这个舒王立即杀了,若不是舒王坏事,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逃窜。
“皇上,”舒王道,“微臣愿意修书一封,请西夏派兵支援大齐。”
舒王的女儿如今是西夏的皇后,此时此刻他需要西夏支持,所以还不能杀。
皇帝很想笑,他如今哪里还像一个皇帝,他还不如街边的乞丐,至少乞丐不会担忧随时会有人来杀了他。
前有láng后有虎。
他手里能调动的兵马却少的可怜。
韩璋说的是真的,他没有兵马抵抗金兵。
韩璋说的是假的,那么韩璋就是投奔了庆王,现在北疆的兵马也在庆王手中。
皇帝心头一阵疼痛,庆王是没有来夺宫,庆王像是直接绕过了这一步,直接将大权握在手中。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直接与朝廷对立。
这个天生的反骨,逆臣。
皇帝的额头上青筋bào出,他真是恨不能亲手将齐堂和裴家灭族。当时齐堂当众杀了沈昌吉,他还以为得了一个忠心耿耿的能臣,谁知道……
皇帝心窝一阵刀割般的疼痛。
皇帝看向赵廖:“庆王去哪里了?”
赵廖道:“庆王的人向杭州方向去了。”
皇帝冷哼一声,前朝时,太祖一直不能拿下北方,直接囤兵江浙,与前朝沿淮水为界建立了大齐,难不成庆王也要跟他玩隔江而治这一套。
可笑之极,只要有他这个皇帝在,庆王永远就是个藩王,就是个反贼、逆臣。
赵廖舔了舔嘴唇:“微臣捉拿庆王时,听庆王党说,庆王回的是藩地。”
至少在表面上,一个王爷回到藩地,没有自封为皇帝,远远离开京城,就好像并无谋反之心。
赵廖将手里的奏折拿出来:“庆王的人还送来了奏折,请求皇上先除jian佞,免得等到金国偷袭大齐,那一切都来不及了。”
常安康就要去拿那奏折,皇帝伸手抓起桌案上的茶碗用力掷过去。
碎瓷的声音传来,所有人低下了头,常安康也霎时明白,立即退回原地。
“你们也觉得要先查jian佞?”
在皇帝的注视下,殿上的人互相看看,谁也不敢说话。
舒王眨了眨眼睛:“当然要查,不查怎么办,等着那人再给金国传递消息,让金人打过来不成。”
赵廖不禁为舒王捏了一把汗,现在也只有这个意识不到危险,不懂得政权争斗的王爷才敢说这样的话。
“那就查,”皇帝冷冷地道,“朕命你们去查,立即将金国jian细给朕捉出来。”
“臣等定会尽心竭力。”
大殿上众人的声音震得皇帝攥起了拳头,皇帝感觉到权利渐渐地从他手中流失,他明明不想要现在的结果,却无法以一己之力更改,因为他还要依仗这些臣子,不能将这些人推给庆王。
所以他bī不得已,他只能暂且先放过庆王一马。
等到官员陆续退下,皇帝才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空气就像刀一般割开他的喉咙,他忍不住一阵剧烈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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