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冤枉委屈又无处诉苦,这哪儿能怪我呢!对我而言,你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若是真的楚曦筝,林风代我不敢说,赵王铁定是没什么gān系,至于太子,估计最开始在猎场就小别胜新婚了吧。
我想着事qíng,脚下步子放慢了不少,脸上估计也不好看,带路的太监见我这样,以为是太子一番话吓着我,连忙赔笑,“夫人,太子殿下也是为您的病qíng着急,您别误会,他不会怪您的。”看他岁数以及在太子跟前的地位,应该跟了太子不少年了,当初的事qíng应该知道一些,所以在我面前总带着些过度的小心。
我故意装傻,“是妾身一时糊涂居然敢冲撞殿下,拂了殿下一番好意,殿下生气也是应该的。殿下看重您,还望公公待会儿为我美言几句,也好叫殿下消消气。”说着把一块银锭子塞到他手里。
他一脸震惊看着我,连连作揖,“奴才不敢当不敢当,要说看重,殿下更看重您才是啊,您说一句顶得上奴才十句百句。”他低头悄悄地提醒我,“说起来您和太子殿下的jiāoqíng也不是一日两日,殿下的脾气您也知道,一时而已,您说几句好话,殿下必不会和您过不去。”
他的脾气我知道?我知道什么!现在我在他的地盘上,是一点脾气也不敢撒,一点儿也不敢逾矩,能快点出去就不错了。
我到正殿的时候,太子坐在上面,身后站着两个近身侍卫,赵王妃坐在下面,虽然还有个垫子不至于跪着,但俨然一副受审讯的模样,两旁站着十来个太监护卫,太子右边下首还有一个笔吏端坐着准备记录。这架势,没罪的也被当成有罪了。
我气势汹汹进去,玉眉在后头轻轻拉了一把我的衣袖,扶住我,故意没放低音量,“小姐慢点,刚喝了解药,您小心些才是。”
赵王妃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我,眼神里有一抹关切,甚至带着些求助。我心里认定这事儿不可能是她,便回以一个浅笑。
太子咳嗽一声,走下台阶,居然接过玉眉一直扶着我的那只胳膊,几乎是搂着我坐到他旁边的案台后,朝我一笑,像是故作亲密给旁人看似的,用低沉温柔的声音说,“毒虽解了,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你这急xing子可得改了。”说得我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太子殿下这阵势……”
“居然有人胆敢给三品大将的夫人下毒,此事绝不能马虎了。本宫今日定要查明缘由,给卫将军夫人一个公道。”太子突然坐直,对着下面中气十足地宣布。
赵王妃估计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殿下说有事要问妾身,原来是在调查案件,只是,林夫人在宫里被下了毒,妾身能帮到什么呢?”
“谁说夫人是在宫里被下毒的?”太子一回头,方才还站在下面的周、许二位太医便走上前来,把之前发生的事细细说了。太子很合时宜地cha了一句,“本宫调查到,只有王妃弟妹给夫人送过带桂花的糕点。”赵王妃听到自己居然被牵涉其中,一张脸变得煞白。
这时候我还是不要cha嘴的好,万一打乱了他的计划,我一句话叫他当着这么多人失了威严,回头又要惹祸上身,他正盘算着要收拾我呢,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好。赵王妃也不是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的女人,这点事她应付得来,用不着我保她。
“殿下,妾身确实是送了糕点给夫人,但是为了答谢夫人昨日劝慰陪伴,岂会藏了杀心?”
☆、第二十六章 冲冠一怒(2)
“此毒并不致命,但若不细察,十有八九会误诊为喜脉。而倘若已有身孕的女子服用此物,即便没有小产,也容易使胎儿不稳。”周太医在一旁平静地打断了王妃。
“王妃莫急。林将军离京数月,若此时……对夫人清誉有损,所以本宫务必要查清楚,还夫人一个清白。还望王妃弟妹好好回想,这盘糕点都有哪些人经手。”
不等王妃开口,站在太子身后的侍卫开口道,“除了厨房的人,就是王妃娘娘身边一个名叫如茵的侍女。”
“不会是如茵。”我几乎本能脱口而出,一开口才发现我根本没法解释。
太子先一愣,偏过头看向我,而后低低笑了一声,“你认识她。她是你的人?你二姐的人?”他扫了一眼下面战战兢兢的王妃,勾了勾唇角,冷笑,“还是,赵王殿下的人?”
他既已猜到,我也就直截了当地点了头。果然,太子回头吩咐,“不用管这个如茵了,其他人可有异样?”
侍卫回答,“没有。”
“还有谁能在糕点里动手脚呢……”
太子冷冷地哼了一声,“本宫的手下查得,红豆苏是王妃弟妹的拿手点心?”
我一惊。这话的意思是,是王妃亲手做的?好像如茵送点心的时候也提到了是亲手做的?
王妃愣住,突然跪着磕头,“妾身一番心意怎么到了太子殿下口中竟成了居心叵测?求殿下尽快查明真相还妾身一个清白!”
我见她求得恳切,又念及她母子分离本就心力jiāo瘁,被人钻了空子也是有可能的,方才稍稍燃起的一点怀疑便又硬生生淡了下去。我靠过去,对着太子低声道,“也许是有人刻意栽赃也说不定,王妃如今有什么立场来害我呢?殿下小心有人挑拨您和赵王府的关系。”
他原本脸色已经黑了一半,听到最后一句才有所缓和,笑看着我,刚刚还凌厉冷酷的双眼居然罩着一层柔和,“事关重大,我一定会尽心,绝不叫你受半点委屈。”
太子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一点儿没小声,他身后的侍卫依旧是面无表qíng;周太医许太医也是见惯了,只是相视一眼便不做声;太监首领像没事人一样;笔吏自然是停了笔,一脸正经等着下一个问题再记录;只是苦了下边一群太监护卫,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自个儿割了耳朵以示清白。我简直yù哭无泪,他这是不害死我不罢休啊,这楚曦筝当真是招了个烂桃花,还偏偏碰上那种倒霉事儿惹了我来,叫我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莫名其妙背黑锅,得罪了她的旧qíng人不说,还差点搭了自己进去。
我一抬头,对上赵王妃的眼神,居然和昨日姐姐气极恨极时的眼神有几分相似。不过一瞬,她复又低下头,等再抬起头来,依旧是端庄镇定、委屈不解的,我唯恐自己看错了,盯着看了许久,也没发现端倪。只是再不能平静,那一点点怀疑的火苗似乎越燃越旺。
太子是有备而来,王妃却是毫无准备,但二人一问一答倒是流利毫无破绽,我似乎觉得定是查不出什么了。太子察觉到我在一边百无聊赖。我本就不怀疑王妃,世子在我手里,谁要害我她也不可能害我,这事我知道,太子不知道,他不明白我对王妃的信任从何而来,只以为是因为我父亲和风代都支持赵王,和赵王府同心的缘故吧。
他见我没什么jīng神,先是低声提醒我,“女人的战争是没有阵营可言的,更不要把女人的战争和男人的混为一谈。”见我不为所动,gān脆吩咐下去要轰我走,“夫人身体不好,先带她去休息一会儿,太医,你再去请脉,有任何问题立刻告诉本宫。”说完又柔声对我说,“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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