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ù加之罪何患无辞?“娘娘怎知这就是我的手笔呢?”
“狡辩。”
“娘娘想怎样呢?我总不能死在梨绘阁吧,这可是块儿风水宝地,脏了这儿只怕太子殿下会心疼呢。”
郑妃眼一横,“放肆!你居然还敢拿太子压我?”
“娘娘,殿下将卫将军夫人禁足于此,不准……”
“本宫说话何时轮到你cha话?你的舌头是不想要了吗!”
她这是在迁怒,也是在施压。不过我也已经看淡,“娘娘息怒,我左右跑不了,您又何必为这些小事动怒?”
“你今日能惹得皇儿心疼,明日不知能影响他多少,这叫小事?”
“像太子妃一样与世无争,就是娘娘心目中的好儿媳了?”太子妃出身虽好但也终究不得郑妃欢心不是?
“带走!”
她一声令下,原本站在门外的十来个青衣护卫一个接一个闯进来把我团团围住,我没有躲藏反抗,他们也就没有急着押住我,只是一手握刀等着主子下一个命令。
“娘娘!太子殿下严令,卫将军夫人不得离开梨绘阁!”沉月冲到我前面,跪着求郑妃,太监首领见状也冲上来作证求娘娘三思,“娘娘!殿下吩咐,奴才不敢不遵!”
“嚓--”数十把刀出鞘,指着被包围在中间的三人。
他二人跪着,我拉起他们,走到郑妃面前。那些刀刃随着我的步伐朝我bī近,包围圈缩小了又缩小,刀刃的冷光接近又接近。郑妃的脸上带着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不下令也不退缩。
“离这么近做什么!怕我杀了娘娘?我如果要杀她,昨夜就可以动手,今日杀她,我自己可走得出东宫?”听我这么说,那些护卫稍稍后退了一些,但手中刀刃依旧不曾变换方向。
“临危不惧,有你爹的大气无畏,和你娘的聪明才智。”
“我娘再聪明也还是死在了你手里。我和我娘一样,都有睚眦必报的野心。”我勾起一边嘴角,眼中的寒光照着她微微放大的瞳孔,映出一片冷意,我在她眼里看到一片白刃,也看到我自己此时此刻的决绝。“不关其他人的事,娘娘有什么冲我来就是,何必大动gān戈,这是太子殿下的东宫,如果太子生母血洗东宫,岂不是让人耻笑?”
郑妃一挥手,“把她带走!”两个护卫一左一右押着我的肩膀,推着我往外头去,剩下的几个护卫依旧在屋里守着其他人。沉月要冲出来,却被方才一直站在一旁未作声的雨蝶死死拦住,这一幕看在眼里,她二人的立场再明显不过。
马车上我与郑妃相对而坐,她面色淡然,似乎一切皆在她的掌控之中,只不过时而瞥向窗外却又半路收回的目光出卖了她此刻真实的慌乱。
“娘娘要带我去哪里?”
“出城。”
“去见太子殿下?”
“去见卫将军。”她看了我一眼,冷冷哼了一声,“你不想,或者不敢见林风代吗?”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我自然是要见风代的,但我现在在这位郑妃娘娘手里,能不能活着都是个未知数,她可不像太子一般好糊弄好琢磨,也不像太子一般对我还有几分心软,她似乎早就想除我而后快了。她会拿我做筹码bī着风代到哪一步我想也不敢想。
我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这马车外面明卫就有几十人,不要说还有隐藏着的暗卫了,以我的武功,越反抗越容易受伤,到时候láng狈不堪出现在两军对峙之地,风代他们只怕更加乱了阵脚。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会真的指望从这儿逃走吧。”
“只要太子殿下一日不倒,我便一日不逃。娘娘再怎么权势滔天,也不过是后宫而已,朝堂之事永远也轮不得娘娘作主。”我冷笑,“望龙山还远,娘娘不如休息片刻,也好过在此捕风捉影地诛心。”
听到“望龙山”三字,郑妃深吸一口气,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手心却已紧握成拳,“你怎么知道?”
看样子我是猜对了。
“太子殿下告诉我的。”当然不是太子说的,是我自己推测的,长安东面的望龙山三面密林,山上还有寺庙作藏身之地,离城门很远,但作为隐匿之处再合适不过。这座山甚至算不得山,山势低矮,少有人至,山上的寺庙也不过寥寥数名僧人。这座山估计许多长安人都不曾知晓,我也是刚到这里时为了回到属于我的大唐,去遍寻寺庙才知道了这么一个地方。
“不可能,皇儿绝不会同你说这些。”
我撇撇嘴,一脸得寸进尺,“那便是我自己猜的吧。”
郑妃当然不会相信。自己猜的?恐怕在这之前她都不知道望龙山的存在,莫说是我这个在长安没呆过多久的人了。她震惊于太子会告诉我这些的事实中,对我的忌惮越发膨胀。
正合我意,她越是想杀我就越容易同太子产生分歧争执,他们母子一旦发生了什么,对我们而言自然是一个机会。但我也不敢再惹她,万一这个分寸没把握好让她起了杀意,我岂不是弄巧成拙自寻死路,只得闭了嘴,只希望快些到达,这一间小小的车厢实在容不下我俩剑拔弩张的气势。
☆、第二十八章 血玉留qíng(3)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母妃!”太子急急地从驻扎在此的骁骑营主营过来,把我们拦在距离望龙山好几里的地方,“母妃,前面是两军对峙的战场,您还是不要再往前了。”
我掀起车帘,一字一句道,“是我要来的。”有太子的地方我是一定要维持我大义凛然的懂事弱女子形象的。
他握着缰绳的手一松,□□的骏马猛地一摇头,他稍稍稳定,嗓音已颤了一颤,“谁准你离开东宫的?”看他的表现,他居然还不知道我被郑妃带出来了?
“本宫要带她出来,岂是三两个下人拦得住的?”郑妃在车上不疾不徐地来了这么一句,太子闻言咬紧了牙关,却也终究没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他母妃正面对抗。
“母妃,现在前方战局一触即发,您如果没什么大事,还是不要身陷险境得好。”
郑妃没有理会太子稍带怒意的警告,固执己见,对着车外的一行护卫,“走!”
我朝太子投去求助的最后一瞥,我感觉他眼里的动容带着一丝不常见的温柔小心,而他紧握的双拳又透着蚀骨寒意和嗜血的气息。我放下帘子,对着郑妃,却是轻蔑一笑。
“失败了?”
“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娘娘也别掉以轻心。太子殿下对您的忌惮也不是一朝一夕了。”
太子如今的势力大多都来自于他的母亲,他母亲的家族和人脉,这让他无时无刻不陷入被制衡cao控的惶恐之中,他对他母亲不是没有敬畏,不过随着年岁渐长,他越来越渴望有自己的心腹,而不是假手于人。这几个月的相处,我能够感受到他的挣扎和无奈,他自幼接受的就是残酷的继承人训练,而他的母亲似乎把他当作争权夺利的合法途径更甚于一个需要被疼爱的孩子。我猜,他当初之所以会心甘qíng愿地被楚曦筝摆布,会愿意为定西侯世子回封地出力,也是因为渴望展示自己、渴望证明自己。是楚曦筝抓住了他这一条命脉,给了他一个为自己而活的机会,而他,也就顺水推舟地甘心被佳人驱使了。不得不说,如果真是如此,那楚曦筝真的是心思剔透,心机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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