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这些都是往事,啸鹰军如今早已不存在,那些老兵、将领也被分配到了各地驻守,这枚扳指的用处自然不能与以往相提并论。但涉及军权,皇帝总是会有所顾虑,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对张天阔说这扳指留不得的缘故了。
当初哥哥在边疆出了事,这枚扳指便也随之失踪,盖棺回京的时候数月已过,更是无处可寻也无心去寻了。如今突然出现,爹爹心里只怕是惊喜与惊吓掺半。
“爹。”我进去的时候爹爹正站在屏风后,想事qíng想得出神。
“子歌啊,你……”爹爹yù言又止,待我坐下才又继续开口,“等你嫁到张家,离那张天骆张天骓两兄弟远些。”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这是为何?不是说他们张家三个堂兄弟关系甚好吗?”
“平日里你们自然也是碰不见的,偶尔见着也不必多言,尽到礼数就是了。”
“我不明白,爹,您有事瞒着我。”我大概猜到父亲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我,不要趟这些浑水,但我还是要问清楚,父亲在朝堂上看到的远比我那一日了解到的要多得多。我不知道他二人的为人,只有从父亲这里打听了。
“朝堂之事你就不要担心了,那两兄弟不是简单的人物。”
“那张天阔呢?”
父亲停顿半晌,叹了口气,“天阔自会护你周全。一方面,他有这个能力:他是张家长房唯一一个嫡子,将来张家明里暗里所有的一切都会是他的,就连那两个堂弟将来也不过是他麾下的喽啰;另一方面,他既答应了这桩婚事,就说明他也一定愿意这么做。”
“爹,你没说实话。你明知我问的不是这些。”父亲越是要把我撇开就越说明此事的严重xing,“爹,我们家是不是要出事了?”
父亲听我这么说,反倒释然,笑道,“放心,咱们家什么事也没有。你出嫁在即,爹爹心里放心不下,所以,杞人忧天了。”
我依旧一脸狐疑,想要追问又觉得毫无意义,爹爹既然不想我参与又岂会说出来,这么想,便最终还是断了这个心思。反正五殿下和那三兄弟已经把我拉下水了,以后的事qíng我也逃不了,该知道的迟早会知道,最麻烦不过就是叫东林再翻一次墙呗。
我一心想着估计过不了几天东林又该翻墙头了,甚至特意嘱咐云安到时候别大惊小怪bào露了那小子害他遭罪。结果,居然就这么风平làng静地过去了,十来天什么事儿也没有。也许真的是我多虑了吧。
结果,大半夜的,云安匆匆忙忙把我摇醒,“小姐,小姐,东林给您送了封信。”
“信?”我一愣,“大半夜的,送什么信?”有什么要紧事要大半夜把我叫醒看信?
“小姐,他还在外头等着呢……”
“什么?”我又一愣,“他在外头?被人发现怎么办?”
“他不方便进来,就在屋顶上……”
“啊?!”我脑子里瞬间浮现出这小子蹲在屋顶上数星星看月亮百无聊赖等我给他答复的样子,qíng不自禁笑出了声,也顾不上看信,就拉着云安,“走,咱们去看看。”
☆、第三十二章 小树林(2)
“啊?!”我脑子里瞬间浮现出这小子蹲在屋顶上数星星看月亮百无聊赖等我给他答复的样子,qíng不自禁笑出了声,也顾不上看信,就拉着云安,“走,咱们去看看。”
我披上斗篷穿上鞋,还没开门就听见外头有人来来回回走动,还有人打着灯笼,“不会是东林被发现了吧……小姐,咱们要不要……”
我一推门,嬷嬷倒被我吓了一跳,“小姐,奴婢是不是把您吵醒了?”
我板着脸,“怎么回事?我还以为失火了呢。”
“不是不是,”嬷嬷赔笑,“大小姐,奴婢巡夜看见边上有黑影,就叫了人来看看是不是有刺客。”
这东林,这点事都办不好,在屋顶上蹲着都能给发现了,亏他还是堂堂五殿下身边的护卫呢,还得我给他善后。
“哪里来的刺客呢,胡说什么,您这样我还要不要继续睡了,吓都吓死了。”
“大小姐说得是,奴婢扰着您了,奴婢这就退下,大小姐好好休息。”
我拢了拢披风,转身回房。躲在门口,等他们走远了,灯笼的光也看不见了,我立刻走出来,小跑着窜下台阶,对着屋顶望了又望。
“东林呢?你不是说他在屋顶上?”
“是啊,我看着他跳上去的。”
“哪儿呢,”我绕到另一边,伸长脖子,“哪儿呢?”
墙角下窜出一个人,蹦到我跟前,双手抱拳笑嘻嘻地说,“韩小姐找我呢?”
我下意识地看了四周,“你进来吧,呆在外间就是了。”一边往房里走一边数落他,“你真是,这都能给发现了,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嬷嬷诶,都能看见你!幸好你家五殿下自己也会两下子花招式,要不然单靠你,不知道出了多少事了!”
“韩小姐,这也不能怪我,我什么都没做,谁知道那嬷嬷就看见我了呢,我特意选了个在下面看不见的地方呀。”
“话越来越多!小点声儿!你还想招了谁来?”我向云安伸手,“信给我!”
东林见我调转枪头不再数落他,幸灾乐祸地对着云安挤眉弄眼,“韩小姐叫你呢!”
明日午时元香殿。
“什么意思?”元香殿是林妃表姑的寝殿,明日午时元香殿,他要我进宫?
“林妃娘娘明日会召韩夫人和韩小姐进宫去说说话儿,这事儿陛下今日晚膳时准了的。殿下的意思就是,您明日午时在元香殿后花园里等着就是了,殿下有话要说。”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宫里就有人来传话要我和娘进宫去陪林妃娘娘用午膳。
林妃娘娘是我的表姑,也就是母亲娘家的表姐,虽是表姐却犹胜亲姐,母亲和林妃表姑自小就养在外祖家里,同吃同住,所以感qíng深厚。母亲不便频繁入宫,小时候她便常常接哥哥和我去元香殿作伴。后来因为她膝下五殿下的缘故,我去多有不便,哥哥又在朝为官自然要避嫌,所以除了年节就不大进宫去了。说起来,元香殿,我也好久未进了。
午膳过后,母亲与表姑话话家常,我便说要出去走走,表姑没有亲生孩子,素来疼爱小辈,尤其是当初哥哥出事之后,对我更加溺爱,自然就准了。
我还没走出正殿,就见五殿下从外头大步流星地来了,身后的太监手上还捧着一个锦盒。他见到我,摆手让身后的人全部停下,走到我跟前,“你等等,我进去给母妃请个安就出来。”
我点头,对他行了一礼,“是。”他挑眉一笑,“这么好说话,果然还是要母妃来治你。”不等我抬头瞪他一眼,他便一挥手跟个土匪头子似的叫上后头等着的一堆太监宫女浩浩dàngdàng越过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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