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夏浅汐拦住她,“夏青青这种人满脑子坏心思,一点沾不得,我有办法对付她,子栗,梳妆台左边第二个抽屉里有一只镯子,你去给我取来。”
夏青青进来的时候,就见夏浅汐朝里躺着。
“妹妹可好些了?堂姐我刚听说你病了,就赶紧过来瞧瞧。”夏青青嘴上说着关心的话,一边来回打量着她。
“堂姐有心了,我没什么大事,过两日就好了。”夏浅汐一面说着,身子往里挪了些,露出锦被下的一只翠绿手镯,“子栗,我的那只翡翠镯子怎么还没找到,下回再如此粗心大意,仔细你的骨头。”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找。”子栗在屏风外面应声。
夏青青眼睛一亮,悄悄往身后看了两眼,发现没人注意这边,就伸手拿起那只镯子,掩在袖中,站起身来,“堂妹既然没什么大事,堂姐也就放心了,改日再来看你。”
“堂姐慢走。”夏浅汐拥着被子,唇角弯起。
夏青青前脚掩着笑急匆匆走了,子栗后脚进来,努着嘴道:“就这样便宜她了?那只镯子……”
夏浅汐掀开被子坐起来,笑着道:“那镯子是赝品,值不了几个钱,她要拿去便拿去。”
“哈哈……”子栗扑哧笑出声来,想到夏青青一脸吃瘪的表qíng心里痛快极了,“这位堂小姐刻薄歹毒,手脚又这么不gān净,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谁娶到她真是天大的福气。”
南宫弦自那晚离开后,便收拾行囊去了军营,白日cao练新兵,晚上把自己关在营帐,谁也不见。
月上中天,渐渐往西移去,一个人影在黑暗中闪过,在帐前打了两声暗语,悄悄摸了进去。
南宫弦坐在榻上,里衣外面披了件家常青蓝袍子,半垂着眼问道:“深更半夜,出了何事?”
“爷。”随风跪着禀告,“属下奉命保护夏小姐,无意中听到夏立仁贩售私盐的事。”
夏立仁贩售私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私下打着夏家商号的幌子,用的是他的亲兄弟夏立德的印章,以备东窗事发之时,将罪责推卸出去,将自己摘个gān净。
此事他早派了人盯着,证据也收集地七七八八,有备无患。
南宫弦朝他摆摆手,“此事我自有主张,你回去吧。那个夏青青你多留点心,一有异动你做主处置了便可,不必来回我。”
随风应声,离开时帘帐带进的寒凉夜风拂在南宫弦的脸上,jīng神随之一振。
今晚,又难安眠。
几日后,夏立仁在鬼市一次私盐jiāo易中被人当场抓了个现行,夏立德听到消息备了银子正准备赎人,夏立仁却在府衙一口咬定是受夏立德指使,说得有鼻子有眼,契据上的印章也是真的。
夏立德在天香阁听李西玉说了这事时,心顿时凉了半截。
本朝严禁商贾贩盐,重者斩之,兄长此次真是拉着他往火坑里跳。
正一筹莫展之际,京兆府的衙差在八字墙上贴出告示,写着:夏立仁贩售私盐,诬陷胞弟夏立德,现已查清,择日处斩,以示惩戒。
听到这个消息不但夏立德一家震惊不已,别院更是哀嚎连天,方氏哭晕了数次,一醒来就跑到周氏跟前痛哭,求他们想法子救救夏立仁。
周氏颇为无奈,律法摆在那,明知故犯,出了事就诬陷给她家老爷,大伯父也太黑心了。
她是个温软xing子,只跟方氏说了些劝慰的话,别的帮不上忙,也不想帮。
夏浅汐乘轿从铺子里回来,路过夏府旁边的巷子口时听到打架的声音。
她掀开窗帘问道:“子栗,外面发生了何事?”
子栗探头往里瞧了瞧,“回小姐的话,好像是别院的大少爷在跟人打架。”
夏毓武?她的这位堂兄整日游手好闲,斗jī走狗,赌钱赌玉石赌青皮,没什么他不赌的,平日最让她看不起了。
正想放下帘子,突然听到巷子里传来几声杀猪般的惨叫,伴着骨ròu折损的闷响。到底是亲戚,碰到了,总不能袖手旁观。夏浅汐心中不忍,让人停了轿子,带上子栗与两名轿夫,往里头走去。
夏毓武被打得鼻青脸肿,跪在地上连声求饶,“几位爷爷饶命,我过几日有了银子就还,求您别打了。”
一个壮汉朝他脸上呸了一口,骂咧道:“谁不知道你老爹犯了事,你上哪儿弄银子去?今儿个不把钱还上,哼哼。”说着撸撸袖管,给左右两个打手使眼色,“就拿命来抵。”
三人抡起拳头就要揍夏毓武,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柔婉的女子声音,“住手。”
夏毓武似找到了救星般,哭丧着脸道:“堂妹快救救我,这几人要打死堂兄啊。”
壮汉回头一看,是个漂亮姑娘,身后还带着人。
“他欠你们多少银子,本小姐替他还了。”
壮汉的眼睛不住在夏浅汐身上转,差点流出口水,旁边的人拍了他一下才回神,贼笑道:“不多,也就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还不多,足够寻常人家用上一年的了,堂兄真够败家的。
夏浅汐冷着脸对子栗道:“取三百两给他们。”多余的话懒得说,她捻起披帛,转身就走。
那三人得了银子,也没再为难夏毓武,骂他几句就走了。
夏毓武一瘸一拐走回家,在厅堂倒了一碗水喝下,舒了一口气。
夏青青从里间走过来,看他这幅样子,气道:“哥,你又到哪里胡混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就一点不着急。”
夏毓武叹口气,“我能有什么办法,谁让爹不小心被人抓到。”他揉揉腿上的淤青,又问起,“娘怎么样了?”
他这副模样进去看望,只怕方氏更加不好了。
“还能怎样?”夏青青嘤嘤哭了起来,“爹犯下这么大的事,名誉尽毁,以后你我都难抬起头来做人了。”
“唉。”夏毓武垂头丧气,转去房里歇着了。
刚过两日,夏毓武身上的伤不疼了,心又开始痒痒,趁夏青青不注意,偷偷拿了她的一只金钗换了钱,跑去赌坊玩了两把,又被人打飞了出来。
打他的人还是那个壮汉,名叫田三,这次他没有大打出手,仅是揍了两拳意思一下,就把他拎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活动一下手指关节,嘿笑道:“夏公子今日又输了钱,不打折一条腿,怕是难jiāo代了。”
“三爷饶命啊,日后我再也不敢了。”夏毓武本不是个硬气的,一听要打折一条腿,吓得两腿都哆嗦了。
“看你那怂样。”田三哼一声,大拇指在下巴上一撇,笑着道,“你那堂妹颇有姿色,不如你把她叫来,让爷玩玩,日后你想来赌多少次就赌多少次。”
“不行。”夏毓武挺起胸脯,“堂妹年方二八,心地善良,不能让你给糟蹋了。”
田三揪住他的衣领,直接将他抵在墙上,呲着牙威胁道:“不答应,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静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