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长歌一声bào喝,倒是镇住了几名上前的大汉。
“你们大可以问清楚,安赵氏只是我姑姑,我爹是云城捕头赵怀仁,又不是安家人,你们凭什么抓我抵债?”
虽然是一介女流,但人家可不是什么毫无背景的乡土村花,可以任由他们搓扁揉圆。
真是瞎!还以为可以靠这个丫头大赚一笔,没想到竟然不是安家人。
哎,这安家人真不是东西!
为首的大汉挠了挠头,犯难地看了看长歌身边的大chūn,心里暗自感叹:你说你们都是女孩子,咋差别怎么大?你们到底是不是亲戚?
大chūn也是冤枉,她本来也不丑啊,那是看跟谁比好不好?而且她又不像人家小姑娘一样,涂涂抹抹,就连红头绳都不扎一个。
坦白说,大chūn的身段也不差,就是gān活多了,全身上下没有女孩子的作态罢了,反倒像个假小子。
“既然不能抓女儿抵债,那我不管,你们必须掏出钱来,除非你们家的人都不姓安了,否则就拖不了gān系。”
说起来是个伤心的故事,为首大汉直接无视了赵大chūn这个女儿的存在。
赵大chūn看着自己已经被拆掉的家,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悲愤,她一家人一次次的容忍,结果却换来越来越冷血地盘剥,她是没有表妹好看,如果有表妹那么好看呢?难道就要因为二叔家的债,逃不过被卖掉的命运么?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会儿,老刘头一家也来凑热闹了。
周围站满了前来看热闹的村民,没有一个上前帮忙说上一句话。
“安贵仁啊,你娘从我这拿了定金,你看咋办吧!”
老刘头心疼他那些银子,要不是他婆娘背着他掏钱出去了,他是怎么也不会掺和进来的,既然他安大chūn看不上他儿子,他还不稀罕捏。
“定金?什么定金?”
安大chūn心中一冷,明知自己已经猜到了答案,却还想要问个清楚。
“我老刘家迎娶安大chūn下的定金啊,中午的时候,你奶跑到我家,赌咒发誓说能搞定你家,说是你一定会嫁来我家,我那婆娘头脑一发热,连定金都给了!现在你奶跟你二叔一家跑了,你们家可不能不认账!”
老刘头一说完,看热闹的人群不约而同地发出“哦”的一声,有人惊讶,有人嘲讽。
这老刘家——算是偷jī不成蚀把米!
长歌心中一阵冷哼,这老刘家又不是傻子,这什么都没定呢,怎么可能痛快拿钱?
肯定是因为那个老太婆瞎掰呼的时候把她也掺和进去了,比如大chūn有个有钱表妹撑腰啊,随手送人都是一两银子,现在大chūn跟她表妹又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你家娶了大chūn绝对不亏,别等大chūn家自己找到了人,那就没他们老刘家什么事了。
还别说,长歌真的是猜的准准的。
要不是长歌那出手阔绰的一两银子的故事,整个村的人也不会对于她的有钱有一个明确的认识。
“钱是我奶收的,你们找她要去,我们早就分家了,她凭什么为我的婚事做主?”
大chūn气坏了,简直是怒不可遏地说出这番话。
“你奶和二叔一家都跑了,不找你们找谁?我不管,那些钱都是我赶牛车一点点存起来了,你不给,就别想安生!”
老刘头这辈子,把钱看得特别重,他并不贪图别人的钱,但是,属于他的钱,一分都不能少,这是他的执着,也是他的倔qiáng。
“我说chūn丫头啊,你表妹家不是有钱么?你可以借啊!”
之前在牛车上见过的婆子,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多嘴cha了一句。
安大chūn和赵长歌同时看向那婆子,大chūn的眼里都快喷出火了,长歌的眼中却尽是嘲讽。
这位婆子倒是脸皮厚,被安大chūn一瞪,竟然还来一句:“chūn丫头,你瞪我做什么?所以说,你这丫头就是没大没小的,怪不得没人要!”
安大chūn还没来得及发作,一个人噌的一下从她身边站出来了,朝着那位婆子大吼一句:“严婆子,你算什么东西,这样说我闺女?”
安贵仁这么一嗓子,一下子震惊了村里的所有人。
认识安贵仁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就是一棒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被他娘和弟弟弟媳都欺负成一滩泥了,也从不反抗一下。
但凡是安贵仁硬气一点,他的女儿也不会那么qiáng势,事事都要争上一争。
“小时候,我爹教我,遇事要忍,我安贵仁窝囊了半辈子,一味的忍啊让啊,没想到,现在连家都要没了……”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谁让我妻离子散,我就让他家破人亡!”
“谁再敢侮rǔ我闺女一句试试,我的锄头直接就招呼到他脑门上!”
安贵仁这么啪啪啪三句话一说,那气势陡然就高大起来了。
不论是村民,还是来讨债的壮汉们,全都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
那严婆子,更是吓得捂住了嘴巴。
这年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刚才还横眉冷对的安大chūn,在听见自己亲爹紧握锄头,急红了双眼说出这番话时,忍不住湿了眼眶。
说一千道一万,她爹也是爱她的。
长歌见此qíng景,知道闹下去只会更糟糕,以她的预见,她姑父这会儿是因为长久的压抑而反弹了,这反弹劲儿,还真是不要命了!
“要不我们去镇上的衙门吧,让县老爷给我们断断。”
长歌说完,四周鸦雀无声,看得出来,bī债的两方都不喜欢她的提议。
官字两个口,有理无钱莫进来。
他们是来要钱的,不是去送钱的。
长歌环顾四周,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嘲讽,忍不住道:“要不这样吧,如果县官大老爷说我表姐一家应该给钱,不管我表姐家有没有钱,我都把钱先掏了,如何?”
“你当然这么说,你爹是云城的捕头,官官相护!”
为首壮汉粗声粗气地说道。
“一来,我爹是云城的捕头,不是这镇上的,我并不认识这里的县官;二来,我可以不出面,你们跟我一起去,你们找人盯着我,我也没机会私下与县官见面,如何?”
长歌知道,这帮壮汉胆敢抢人抵债,就足以证明他们在县里的地位。
对于县官的判决,不管有没有徇私枉法,她都不是十分在意,她要的是将这件事通过官方定xing,为日后姑姑一家离开村里做足铺垫,也为日后安家其他人来打秋风断了后路。
反正村里的房子几乎等同于拆了,也没必要再回来了,索xing不要了。
“好!去就去!谁怕谁!”
壮汉们通过眼神,达成一致,去县里,他们好歹在县里也有些路子,疏通疏通,说不定就能从这小姑娘手里把钱拿到!
老刘头内心无比纠结,他想要拿回自己那笔钱,但是,他一辈子都没跟官府打过jiāo道,认识最大的官也就是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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