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有生之年能见到重孙子,自然心啊肝啊疼到不行。
看得出来,长歌和她娘的好相貌都是出自这位老太太。
与凌高海他娘,也就是长歌和凌沐的亲奶奶完全不同,那位老太太无论开心还是不开心都是一个表qíng,叫人压根揣摩不出她的意思,长歌跟那位老太太待在一起超过一个时辰,都觉得压力山大。
至于老头,也就是长歌的外公,则是一个十分有趣的老人,儿子是个将军,他却一点功夫都不会,用老太太的话说,就是个书呆子,老了呢,就变成了老书呆子。
老头子博览群书,知道好多好多古今奇闻野史,会说俏皮话,总能把长歌逗得哈哈大笑。
“长歌啊,我的乖孙,外婆可想死你了。”
老太太把长歌搂进怀里,怎么看都看不够。
“外婆,对不起,要您这么大年纪还为我担忧。”
长歌看得出老太太是真心疼她,所以也流露真qíng,没有半点敷衍和虚伪。
“我和你外公都活不过几日了,临死前,就想看着你们这些小辈都好好的。”
不知为何,老太太今天特别伤感。
“外婆别瞎说,你们还要好好享福呢!”
长歌将头放在老太太的腿上,感受着祖辈的疼爱,好希望幸福可以在这一刻静止。
“娘,我们今晚不回去了,好吗?”
长歌对坐在一边帮她掰橘子吃的娘亲,撒娇道,她相信,老人一定舍不得她们离开。
“啊?你还以为要回去吗?”
凌夫人故意逗自己女儿,不出意外看到长歌惊讶的表qíng,这才说道,“我早就把换洗的衣物都带过来了,打算住上半个月,否则,你以为我们今早出门搞那么大阵仗gān嘛?”
长歌想到早上的qíng景,噗嗤一下乐了,想到他娘早上豪迈地指挥家丁搬箱子,她爹站在一旁,一副被丢弃的可怜样,原来是因为她娘要在娘家住半个月啊?
长歌看得出,她爹娘感qíng特别好,再看看外公外婆,也是感qíng特别好,至于她没见到一面就死掉的爷爷和冷漠脸的奶奶,她还真不知道恩爱不恩爱。
东临秋得知长歌住到她外祖家的时候,大夫正在帮他上药绑纱布,要说这凌家父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狠:
第一晚,她哥用箭she他,she中左肩;
第二晚,她哥还用箭she他,she中右肩;
第三晚,她哥终于不she他了……改她爹了!
东临秋看凌沐早早就熄灯睡了,心里还在那乐呢,以为能见到长歌,结果他爬上屋顶,正在屋顶蹭蹭蹭行走如飞呢,一支破风之箭嗖的一声迎面就飞过来了,速度之快,他还没看清qíng况,就被she中,从房顶掉了下来,当时就晕死了过去。
凌高海也是个狠的,一箭she中东临秋的心脏附近,差一点就能要了东临秋的命!
东临秋终于知道,长歌当初把他脑袋砸个大窟窿的狠劲,都是遗传自谁了。
东临秋晕死过去以后,凌高海也不抓他处置啥的,就叫人别惊动了屋内的小姐,然后让家丁把他丢到大门口,不管了。
等手下发现东临秋躺在凌家大门口的时候,简直吓尿了,还以为他们老大死了!
第四晚……然后,就没有第四晚了。
东临秋躺在chuáng上,几天都下不了chuáng,等能下了chuáng,大夫也告诫他——不要攀高爬低的,小心拉扯伤口,到时候在晕倒在大门口,可就丢大人了!
所以,直到今日,东临秋每隔两三日,都要上药换纱布,暂时歇了去找长歌的心思。
“王简成还躺在chuáng上吗?”
东临秋穿上衣服后,随口问身边的随从。
随从道:“嗯,特地让人在上的药里做了手脚,让他疼足了三天三夜!”
东临秋皱眉,“还是太便宜他了,要不是时机未到……”
东临秋没有再说下去,随从却明白他的意思。
“主子,您让我们去边疆查的消息都查到了,果然,好像要有战事起来了!”
东临秋听到这消息,表qíng变得更凝重了,多了重生一世的经验,东临秋自然知道别人都不知道事qíng,不久的将来,将有人向皇上举报长歌的亲爹凌高海和做将军的亲舅舅勾结外敌,将会因叛国罪被斩首,因为凌高海早就不做官了,最终满门抄斩,全部死在菜市口。长歌的舅舅远在边疆,一道圣旨,直接斩立决。
长歌的外公由于做过皇上的师傅,虽然被饶过一死,也在女儿满门被斩后,和老妻一起服药自杀。
前一世,东临秋只当这是京城一件令人咋舌的话题,听听就过去了,不会去细究,可如今与长歌有所牵连,他就不能坐视不理。
东临秋没有当官,只能靠一些官场上的朋友打探消息,收效甚微。
那秘密举报之人从未露面过,目前也无处查证。
时间越来越紧迫,东临秋心里着急,却是别无他法,只能尽早除掉王家,以防将来遇到事qíng时,不能专心应对。
得知长歌去了她外祖家后,东临秋的心又蠢蠢yù动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算起来都快两年没见了,当然,远远看一眼的那种不算。
于是,在长歌在她外公外婆家住的第一晚,东临秋又耐不住了。
东临秋在屋顶上行走的时候,不时拉到伤口,血又渗了出来,他早就料到会如此,所以特意穿了一件深色的衣服,就算血染全身,也不能轻易看出来。
“小姑姑,外面有动静,我去看看!”
陶阿喜察觉到了不对劲,出门查看的时候,直接被东临秋弄晕了。
“阿喜,阿喜?”
长歌在chuáng上喊了两声,没听到动静,紧了紧了怀里的孩子。
夜凉如水,烛光摇曳。
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就走了进来。
噗通,噗通……
长歌紧张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抱紧孩子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
当与那个人影只隔着一个纱帐时,长歌已经紧张到一身冷汗。
明明彼此看不到彼此的脸,却能感觉到彼此紧张的呼吸。
帐子掀开的一瞬,气氛紧张到极致。
“是你?”
长歌一惊,她的匕首距离东临秋的咽喉只差一截手指的宽度。
“你为什么不躲?”
长歌埋怨道,如果让孩子知道他娘把他爹戳死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心理yīn影。
东临秋没有回答,只是说:“我想你和孩子了。”
“呵……”
长歌冷笑一声,不愿多一句废话。
东临秋见长歌不理他,低头看向儿子,打算从孩子入手,见到孩子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心里的某个角落突然变得无比柔软。
某人憋了半天,最后不要脸地说了一句:“这孩子可真像我!”
长歌狠狠地瞪他一眼,手中匕首虚晃一下,用牙fèng里蹦出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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