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娇愣了一下,但还是坦诚回答,“哪有不gān活的,家里我是长女,四个弟弟,你外祖母身体又不好,家里的活儿大半都是我做了。”
顿了顿,又笑着感慨,“你这孩子,心眼儿越来越多了,看来是长大了。”
“那娘现在身体也有病痛了?”杨暖暖不确定地问,毕竟她对娘一无所知。
“痛是痛,但都习惯了,不痛反倒不习惯。”谢玉娇说着扭了扭微微发酸的脖子。
杨暖暖听了却是心里微微发酸,为自己有心无力而无奈。
又听见谢玉娇说了声,“娘就盼着将来你嫁个好人家,不像我这么劳累。好在有你和贤儿,娘也就不觉苦和累了。”
“娘,将来……”她本想说,将来我一定要让您过上好日子,可又没底气说这话,便改口道,“娘不怕我嫁人后孤单么?那我还是不要嫁人好了。”
“你这孩子,又说傻话了……”谢玉娇故意哂了杨暖暖一眼。
杨暖暖会意,抿嘴带笑,又调皮问,“娘想要我嫁给谁呢?”
这话还真把谢玉娇给问住了,她怔了半天也回答不上来,反倒是被杨暖暖调侃道,“娘都没挑到好女婿,就急着嫁女儿,莫非是嫌弃女儿了么?”
“你这丫头,这嘴跟谁学得这么利呀……可不像我也不像你爹。”
“哈哈哈——我乃自学成才。”杨暖暖笑得花枝乱颤,一张俏脸明媚到衬得后院又多了一分美。
“大娘——我来了!”从前院里传来略微粗犷的男子声线,是孟光中。
哦,是昨天那个少年。杨暖暖立刻回忆起这个人来。
只见那青布衫少年似一阵风般,跑到了后院。
“大娘……小暖,你也在呀……”孟光中有些不自然地挠了挠耳根,勾起嘴角一侧,抿笑道,
“大娘,我今个儿运气好,捉了一只穿山甲,我娘说给您送些ròu来。那ròu,我搁在灶台上了。”
“谢谢你也谢谢你娘,光中,往后别再往咱家送了,留着给你娘拿菜市上卖钱。”谢玉娇放下手里的湿衣服,抬起头来。
孟光中并不接话,而是说道,“那我先走了,我去菜市帮我娘卖鱼。”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杨暖暖说道,“小暖,有空来咱家玩儿。”
“好。”杨暖暖一脑袋黑线,貌似从前的杨暖暖和孟光中是好朋友。
“光中,你等等——”谢玉娇站起身来,朝屋子里走去,从柜子里拿了一双新纳的鞋子,“大娘给你做了双鞋,你拿着穿。”
“大娘,我……”孟光中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脚上那双已经露出脚趾头的青色布鞋,婉拒道,“这鞋留给贤儿穿吧,我娘有给我做新鞋,只是我没穿。”
“你娘做的是你娘做的,大娘做的是大娘做的。你不拿着,大娘可就生气了,往后你再送东西来,大娘也不收了。”
“我娘的心意,你收下吧。若不收,莫不是嫌我娘手艺不好?快试试看合脚不?”杨暖暖在一旁推波助澜,说话甚是力道。
孟光中也赶紧改口,“这么好的鞋,我喜欢还来不及。谢谢大娘,我回家洗了脚再试。”
孟光中美滋滋地抱着鞋正要离开,却迎面逢上一身锦衣华服的景庆苏,他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就闷声走了。
景庆苏则温和地冲他一笑,算是问候。
“世子爷,来找小暖的吧?”谢玉娇眼笑眉舒。
☆、秋千
“大娘,我给您带了些日用品,给暖姑娘带了几套新衣裳。”
景庆苏一个手势,随行太监小栗子就提着两个包袱往房间里送。
“诶,世子爷,这可怎么好……下次可千万别送了,送了我也不收。”
与其说谢玉娇是受宠若惊而慌乱,不如说是不愿欠人qíng吃白食。
她打娘胎里出来就没想过,这辈子要占人便宜和不劳而获。
见娘亲面对两个包袱左右为难的样子,杨暖暖忍俊不禁,“娘,世子爷一番美意,咱们若不收,岂不是辜负了他。”
“可昨个儿那些药材补品就很贵重了……”谢玉娇昨晚还为这事儿失眠了,想着怎么还世子爷的人qíng才好。
景庆苏望向杨暖暖,俩人相视默契一笑后,故作生气道,“大娘,你若不收,那我以后再不来你家咯。”
“这……”谢玉娇下颌微抬,结舌无语,半晌回过神来,“闺女,你咋帮着外人说话呢。”没想到自己连两个小孩儿都应付不了。
杨暖暖不予理会娘亲的话,偏着头微笑望向景庆苏,“今天咱们去哪里玩儿?”
他早就做好了打算,脱口而出道,“去钓鱼!”
啊?杨暖暖只觉得脑袋昏沉,钓鱼……心里无来由地发慌。
“我不喜欢钓鱼。”
她现在听不得鱼字,一想到鱼儿嘴里含着鱼钩,就能联想到自己喉咙里被鱼钩嵌入,疼痛难忍。
他也不勉qiáng,拿出第二套方案,“那去dàng秋千?”
“秋千?好吧。”纵然觉得也挺无趣,杨暖暖还是答应了。
她想这个时代估摸也没有更高级的娱乐了吧,习惯了高科技的她好想玩一把王者农药。
眼下正值“chūn风摆dàng禁花枝,寒食秋千满地时”,楠樱国的风俗是,女孩儿们玩秋千,男孩儿们玩蹴鞠。
所以,杨暖暖见到了蔚为壮观的场景:一排排的树上挂满了秋千,秋千上有女孩儿在dàng漾,树下有人在簇拥围观。
在她看来稀疏寻常的事qíng,在这个时代竟是如此有仪式感的壮观,她又惊讶又激动。
细心的她很快就发现,dàng秋千的人是清一色的女孩儿,故,纳闷道,“怎么都是女孩儿家在玩?都没有看到男孩儿呢。”
景庆苏眼眸灵动地转了个圈儿,解释道,“为了陪你玩秋千,我就没有去玩蹴鞠。本来谦修哥哥他们约了我今天玩蹴鞠。”
杨暖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反应敏捷道,“今天你陪我玩儿秋千,那明天换我陪你玩蹴鞠。”
“好耶。”他拍手叫好。
“你也真是,为了陪我玩儿,疏远了你的兄弟们。小心被贴上‘重色轻友’的标签哦。”杨暖暖娇嗔了一句,就撒欢跑向一架秋千前。
“重色轻友?标签?什么意思?”他喃喃自问,满脑袋问号,大步追她而去。
樱花树下的秋千上,杨暖暖在空中起伏,还好她没有恐高症。
毕竟景庆苏站在一旁不停使力,把秋千dàng得太高太高,再高一寸,估摸她就要被挂到树枝上去了。
满树粉色的樱花树上,不时有片片花瓣洒落。
那些花瓣有的打着旋儿滑落,有的随风摇摇晃晃飘远,有的又贴在她脸上,落在她的衣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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