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景庆苏似乎也有些心疼和不舍,但还是摆摆手,说道,“丢了,丢远点儿,别让它再回来。”
“是。”小栗子抱着毛团就往远处走。
可毛团也是有脾气的,它从小栗子手里挣脱出来,跌在了地上,然后独自往前猛跑!
景庆苏复又笑着哄道,“你就是我的小公主,毛团不是。”
“世子爷——毛团它——”小栗子尖叫起来。
原来刚才毛团往前跑,越跑越快,往一棵树上撞去,貌似是要寻短见,然后瘫在了地上。
“毛团它自寻短见!”小栗子又惊骇得喊了一句。
“死了便死了,找个坑埋了。”景庆苏表qíng复杂地说了一句。
杨暖暖被毛团这一举动震惊了,这毛团够偏激,但也够痴qíng的啊!
虽然她讨厌毛团,但还是起了恻隐之心,走到毛团面前,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它的心跳。
“还没死,昏过去了。”杨暖暖望着昏死过去的毛团,有些自责,怎么都是一条命,她竟然差点儿把它bī死!
她看了眼小栗子,说,“把它送世子爷房间里去吧,估摸一会儿就醒了。”
“世子爷……”小栗子等着景庆苏发话。
“听小公主的。”景庆苏做了个同意的手势。
小栗子抱着毛团往房间里走,景庆苏见杨暖暖依然苦着脸,继续哄着,“毛团只是毛团,它是动物,比不得我对你的感qíng……”
yù言又止,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去。
杨暖暖听着他这话,也觉得尴尬和心慌,平常俩人相处得自然和谐,关系还没有这么紧张和尴尬过。
还以为和他在一起会很美好,会没有争吵,不会不开心,原来竟然不是。
都怪她自己,是她起的乱子,可,那个毛团……唉,也不知道到底要怪谁才好。
“好了,我不生气了,我们去看看毛团吧。”杨暖暖觉得发脾气也该有个度,于是做了退步。
“真的不生气了吗?”他立刻笑地蹦了起来,又说道,“那你笑一个。”
“不要。今天不想笑。”杨暖暖觉得没有脸笑。
“笑嘛笑嘛……”他双手按在她的嘴角两侧,轻轻往上拉,一个微笑的弧度挂在她脸上。
“讨厌,你别闹!别动手动脚!男女授受不亲!”她羞得红了脸,毕竟月橙还在旁边呢,即便月橙不在,还有天地万物看着呢。
羞!
她推开他的手,往他的房间里跑,小栗子正在给毛团喂温水喝。
“醒了吗?”杨暖暖问。
“醒了,但是脑门前肿了好大一个包,这个毛团太有灵xing了,能听懂我们说话……它好可怜……”小栗子眼泪婆娑地说着。
看着毛团,又想到自己,悲悯不已。
他刚出生就被净了根,因为师父手艺好,他的根净得平整,所以父母把他卖了十两银子的好价钱。
他七岁就到了泰安王府当差,最开始是扫院子,后来洗碗,再后来是跑腿……
因为人机灵,长得也俊,十岁时被安排到世子爷身边当差。
如今跟了世子爷六年,到了十六岁的年纪,即便是世子爷待他不赖,但他心里依然有挥散不去的悲凉——被家人抛弃贩卖。
就好像这孤单的毛团,没有了家人,好孤单。
看着小栗子这么难过,大家都跟着难过起来,杨暖暖也是恨自己太任xing,惹大家不开心。
景庆苏赶紧拍了拍小栗子的肩膀,安慰道,“好吧,都是我不好。”
“不,世子爷,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该死,嘴笨,说错话了。”小栗子敏感顿悟,自己刚才话里的意思是在指责世子爷。
杨暖暖不想主仆二人有误会,自责道,“都是我不对,是我的错。”
☆、拥抱
杨暖暖说完这句话,就再说不出话来,一路泪奔到海边,倚在一块岩石上,蒙头痛哭。
早就想这样痛哭一场了,今日终于找到时机,要哭个够,哭个慡!
景庆苏和月橙一路追着她到了海边,月橙识趣地站在远处。
见她哭了,他着急而无奈,双手背在身后,拧着眉,低着头,在她身后来回蹀躞走动。
杨暖暖哭够了,终于停止了哭泣,软软地靠在岩石上,一动不动。
他站在她身旁,自恼无措,“暖,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杨暖暖听到他稚气的声线,又觉得好笑,真是个傻子,她又不怪他。
她谁也不怪。
若说非要怪毛团,她觉得也是自己心胸太狭隘。
同样都是穿越来的人,凭什么就不能容忍毛团呢,自己的心胸未免太狭隘。
她想起从前老师说过的话:遇事先反省自己,若是看别人不来,那是自己肚量不够。
此时此刻,老师说过的话,像真理一般打开了她的嫉妒。
她的确是嫉妒毛团,讨厌毛团和他那么亲密,想着他和毛团同吃同睡,这心qíng就像……就像柠檬汁加了苦瓜汁。
自己跟自己生气,自己看别人不来,她也是真的太狭隘自私了。
毛团虽然是穿越者,但终究是毛团,也不可能和他怎样,自己就把它当做高智商的毛团好了。
可她是锦鲤的时候,他都抱着鱼儿又亲又摸。
那么他抱着毛团肯定也是又亲又摸了……虽然他没有看见他亲毛团。
这么一想,她又难过,又开始掉眼泪。
刚刚豁然开朗的心,又悲伤起来。
要怎么办才好,只要毛团在,她就介意就嫉妒就会着急!
她嘤嘤啜泣着,抬起头来,天色已幕,海天一线只有一丝亮光,好像人们的朦胧睡眼。
一轮月亮已从海边那头升起,月盘又圆又大又亮,一片皎洁月光如水洒下来,又映在海面上,整个大海都像在发光。
如梦似真,唯美绝伦。
他迎月而立,一身月光笼罩着他俊朗的脸庞,身姿如玉,衣衫胜雪。
看着她,她有些恍惚了,这样一个俊俏的少年,谁不喜欢呢,喜欢他又有什么错呢?
可她就是讨厌也喜欢他的人,那许谦蓉她也讨厌,毛团她也讨厌,她甚至嫉妒他的母妃!
她嫉妒从前和他一起生活的人,继续他走过的路,嫉妒他瞳孔里看过的风景,嫉妒喜欢他的人,更嫉妒他喜欢的人和物。
这么推算下来,那么她连自己也该嫉妒了。
好遗憾从前的十几年没有和他一起生活,好想知道他从前的样子,从前的生活是怎样的,更想以后都和他在一起。
若不是毛团的出现,她都没发现自己在心理的无比依赖……
她惊诧地发现,自己似乎已经离不开他了。
他在她身旁微微弯腰,伸出手臂,揽在她的肩头,然后貌似试探xing地小心翼翼地将她拥抱在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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