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今日天色已晚,就先让几位师傅休息一晚,明日再做法事吧!”
“嗯,也好!院子早就收拾妥当了,我身子不好,刚好明天你休沐,你就多帮衬着点儿!”老夫人处理了一天府中事务,这会儿已经累的顾不得仪态,歪躺在美人塌上了。
姚崇明忙恭声应下,“这是儿子该做的!不知母亲打算在哪里做法事,儿子好安排人去搭香案!”
老夫人想了想道,“就搭在曦雅院外头吧!”
朱氏为了chūn香肚子里的孩子,私下里挑唆姚崇明,让把做法事的地方安排在漪兰院,姚崇明本就对这个不在意,在哪里做法事都行,但禁不住朱氏的软磨硬泡,便答应下来了,但此刻老夫人让搭在曦雅院,姚崇明有些犯难了,“表妹和代氏已经小产了,倒是chūn香的肚子有些不稳…”
老夫人横了姚崇明一眼,“她一个奴才能比正室夫人还金贵了?”
姚崇明讪笑道,“儿子只是觉得保住chūn香这胎更要紧些!”
老夫人心知是朱氏挑唆的,却还是恼怒于儿子对朱氏言听计从,“她那肚子不是还好好的吗?倒是如兰,这半个月里就没断过药,她可是你嫡亲的表妹,又跟你夫妻多年,如今为了一个奴才,你就要这么待她,也不怕叫她寒了心!”
老夫人这话说的重了,姚崇明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好道,“既然母亲认为设在曦雅院合适,那就设在曦雅院吧,儿子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苗氏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重了,忙缓和了语气,“我知道朱氏年轻漂亮,惯会讨好你,你多宠着她一些也不妨,朱氏看重chūn香,你便也对chūn香好一些,这本也没什么!只是如兰才是以后和你共享子孙后代香火的人,你再宝贝chūn香的肚子,她生下来的孩子也不是供奉你的香火的,即便是你的种,他也不会叫你爹的!”
姚崇明皱眉,自己的骨ròu不认自己为父,让姚崇明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损伤,姚崇明下意识的回避着这个问题,对长房的两个孩子也不怎么亲近,总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叫别人父亲,那自己算什么呀?还不如由着他们自生自灭去,但有时又不忍心,终归是自己的骨ròu,哪里就能狠心抛下不管了,可那两个孩子似乎是不喜欢自己的,看着就一副木讷样,问话也答的gān巴巴的,如此一来,这么多年,自己竟真没关注过那两个孩子。
“我知道你不愿谈起这个,自己辛辛苦苦的替别人养大了孩子,谁会乐意呀!”老夫人拍了拍姚崇明的手背安慰他,“可是这是你爹的意思,咱们也违背不得,你爹他心里就只有你那死去的哥哥,若不是你哥哥死了,一辈子他眼里都瞧不见你!如今好好的两个孩子也硬是被记在了你哥哥的名下,你就看开些吧!没了珅哥儿,清姐儿还有康哥儿和辰哥儿呢!”
老夫人的话勾起了姚崇明心里曾经的妒忌,那个处处压自己一头的哥哥,只要有他在的地方,自己就只是个陪衬,如今他死了,竟还要自己给他养孩子继承香火,想到这里姚崇明脸色一冷,刚刚才升起的对姚可清姐弟的内疚之qíng瞬间烟消云散了。“我知道了,母亲,康哥儿如今在国子监里,我看到了秋天就把辰哥儿也送过去吧!”
老夫人闻言大喜,她跟姚崇明说那番话只是不想让姚可清姐弟被姚崇明看重,却没想到还有这个效用。姚家如今进国子监的名额只有两个,全给了二房,老夫人如何能不喜,只是面上做出为难的样子,“咱家就两个名额,珅哥儿和斌哥儿怎么办呀?”
姚崇明大手一挥,“他们还小,等他们到了入学的年纪,康哥儿和辰哥儿早就考中功名了!”
老夫人点头,“也是,康哥儿在国子监也读了几年了,去年就没有下场,今年好歹去试试吧!”因为南边屡屡出现科考舞弊案,虽只是极个别的,但也让圣上恼火不已,所以今年全国上下彻查考务,本来在二月的考试就推到了四月底。
168、为己
说起这个,姚崇明眉头又皱起来了,即便当初自己只是进士榜上敬陪末座的,但好歹也是十四岁就一举考中了秀才,但自己这个长子,说他资质平平都是抬举他了,可母亲对这个长孙又很是看重,不能让母亲伤了心,只能委婉道,“再等等吧!等到了明年,辰哥儿也要下场的,到时候兄弟俩一起考中,也是一段佳话!”
老夫人不认同姚崇明的法子,“哪有叫哥哥和弟弟一起考的道理,这叫康哥儿以后怎么在弟弟妹妹面前树立威信!”
姚崇明不敢反驳,只好含糊应下。
“我如今病着,许多事都顾不上,明日你就多cao劳些,可千万不要怠慢了高僧!”苗氏本就上了年纪,又抱恙在身,说了这会儿话已经乏了。
“儿子省的!母亲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这府里的琐事让别人去打理就是了!”
老夫人叹道,“哪有你说的那么轻巧,如今如兰还躺在chuáng上,我少不得要替她打理打理了!”
“不是还有朱氏嘛!她平时里也没什么事,就让她帮母亲打打下手!”姚崇明纯属担忧苗氏的身子,才提起朱氏来的。
老夫人却不这么想,姚崇明先是帮着朱氏说话,要把香案设在漪兰院,现在又想让朱氏帮着管理府中中馈,这是被朱氏迷了心窍,一心向着长房去了。脸色立即就垮了下来,“她小门小户出身,哪里懂得这些,我如今哪有jīng力来教她,没得给我添乱了!”老夫人显然是忘了她自己和朱氏是同一个门户养出来的了。
姚崇明一想,老夫人说的也有道理,“既然这样,母亲就让李嬷嬷帮衬着些吧,万事都要以母亲的身子为重!”又转头对李嬷嬷道,“还要烦劳嬷嬷辛苦几日了!”
“老爷客气了,老奴定会伺候好老夫人的,还请老爷放心!”李嬷嬷忙谦虚道。
见姚崇明刚刚提起让朱氏帮着管家是无心之语,老夫人心里稍稍宽慰,又觉得困乏,便打姚崇明走了。
朱氏欢天喜地的等着大悲寺的高僧来漪兰院做法事,却在第二日一大早被告知香案搭在曦雅院了,顿时扯烂了一条帕子,“老爷也真是的,做不到又何必应承人,叫人白白高兴了一场!”
chūn香虽也盼着高僧能来漪澜院做法,如今虽觉得失望,却不能表现出来,反而要安慰朱氏,“这只怕是老夫人的意思,人是老夫人请来了,老爷又极孝顺,肯定不敢违背老夫人的意思!”
朱氏也知道是老夫人的意思,只是气不过罢了,转而又想起姚可清来,若不是姚可清不给银子,哪里轮得到老夫人来请,“二小姐还真是里外不分,对没亲没故的人都那么大方,不是送饰,就是送孤本的,对自家兄弟却小气成这般模样!”这没亲没故的人指的是苏珍和陶静柔,这两人的生辰,不管能不能亲自道贺姚可清总会备上厚礼。
chūn香虽明知姚可清对自己肚子的孩子没有照顾的义务,也没有叫继女拿钱给继母养孩子道理,但谁不想自己的孩子好呢?说起这事儿来,话里不免带了酸了,“二小姐许是有自己的思量,毕竟如今长房就三少爷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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