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嬷嬷看着姚可清没有说话,以为她嫌自己的法子歹毒了些,心中叹了一口气,二小姐是不知这人世丑恶,你今天好心放过了别人,别人却能转头就看你一刀的,只是她现在还小,告诉她这些,定是会吓着她,还是慢慢来吧!
“嬷嬷的法子极好,只是嬷嬷家的小孙子,也沾了那牛痘,可会有事?”姚嬷嬷没想到姚可清没怪她,反而关心起孙子的安危,心里很是感动。“老奴那孙子是出过痘的,不怕牛痘,所以老奴才想出这个法子的!否则哪有那么容易行事。老奴刚刚还在担心小姐觉得老奴的法子狠毒……”
还没等姚嬷嬷说完。姚可清就打断了她的话,“怎么会呢?杜嬷嬷的儿子只是受了凉,并不伤及xing命,养几日就好,至于杜嬷嬷,她脸上留了疤,以她的脾气,日后定是会避着人的,就她那张嘴,少见人少说话反而是好事。她丢了差事,到时候祖母自会给她家里人安排个还差事作为补偿,这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说完与姚嬷嬷相视而笑。
听了姚嬷嬷的解释,姚可清彻底放心了,只想着,杜嬷嬷是从其芳馆出去的,现在老夫人已经派人看住了院子,她们少不得要在院里呆上几日了。
姚启珅不知事qíng的真相,只知道姐姐要在自己这里住几日,顿时开心不已。而房嬷嬷自从被隔在院子外头之后就急的不行,还想着要往方家送信,直到姚可清让她送了自己的日常用品过来,并嘱咐她看好院子,看着自家小姐平静的脸色和淡然的语气,又想着有姚嬷嬷在一旁看着,定是出不了什么事儿的,便将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送了东西过来,按照姚可清的吩咐,关了幽篁馆的大门,安安心心守起院子来。
等到晚膳时分,全府上下都知道了其芳馆的杜嬷嬷出了痘症,现下其芳馆的院门已经锁上了,连二小姐的幽篁馆也跟着关了院子门。
苗氏因为不几日府上就出了两个得了水痘的人,一时要求全府戒严,让众人已经松懈的神经又紧绷起来。在得知其芳馆与幽篁馆都闭门不出时,苗氏面上没说什么,只是吩咐人无论是吃的用的,还是药材什么的,都不能少了她们的,心里却觉得这两个院子还是关了门的好。那两个院子,一个院子里出出了出痘的人,另一个也是病患呆过的。
小苗氏听得这个消息时,心里只觉得是天助我也,不用自己jīng心谋划,也许就能成事了,觉得连老天都在帮着她,又想着这都是翠瑶的功劳,心里顿时就减了几分对她的恼怒。她虽心里欢喜,却是做出一副担忧的模样,张罗着请大夫,熬药之事,在人前将贤惠表现的淋漓尽致,赢来众人一片赞誉,连老夫人都对她满意不已。
晚上躺在chuáng上小苗氏还在想这事儿,不过她想的就有点儿远了。她在想,若是长房姐弟这回真是得了水痘,然后没撑过去,自己该怎样说服老妇人和丈夫,将长子过继给长房,还有方氏的嫁妆得想个法子留住才是,那样丰厚的嫁妆,她还是头一回见到……但是长房的两个孩子若是没有出水痘,或是出了水痘却不死了?自己要不要想个法子推一把?把翠瑶用过的东西悄悄弄几件进去?不行,不行,这个法子太冒险了,若是被人现了就得不偿失了,在这节骨眼上,大家都盯着那两个院子瞧呢……如此翻来覆去,直到下半夜,小苗氏才睡着。
19、恐吓
且不说,姚可清姐弟躲在其芳馆,日子过的怎样舒心惬意,那翠瑶自到了五里庄上,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
起先,她不让大夫给她瞧病,怕大夫看出端倪。本来庄子上请个大夫也不容易,翠瑶闹了几次后,庄子上的人也不再去请了,就是请了,大夫也不来,哪个大夫愿意白跑,诊金没没捞着,茶也喝不上一杯,还白白磨坏了自己的鞋。见状翠瑶才稍微安心。
后来想着,自己现在困在庄子上,许是能偷偷的把孩子生下来也不一定,等到那时候,孩子都已经生下来了,府里自是会想法子来遮掩的,到时候自己还能母凭子贵做了姨娘,心里又觉得欢喜起来。
便安分下来,该吃吃,该睡睡,安心养起胎来,除了不看大夫之外,也没其它的异状,心里只盼着府上的人都把自己给忘了,自己才好在庄子上安安静静的生下孩子。见她安分了,庄头儿也放了心,将看门的婆子撤走了一个,只留下一个看着她。
本来有两个婆子一起守着,大家闲了就唠唠嗑,说几句东家长西家短的,日子也不算难熬,可是现在只有一个了,就有些无聊了。在庄子上看门的婆子,连府里倒夜香的婆子都不如,每日里都是说说闲话,拿着一份儿微薄的月钱过着紧巴巴的日子,在庄子上难得有个人来,连份儿赏钱都没地儿讨去,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人,却是个得了病的丫头被匆匆送出府,身无分文,因此,那看门的婆子满腹怨气,不敢对着翠瑶撒,只能跟前来送饭的人磨牙。
“哟!大妹子又给老婆子我送吃的来了!”守门的婆子远远瞧见一个人提着两个食盒过来,便高声道。
那送饭的媳妇子不过二十多岁,被这样一个五六十岁的婆子叫大妹子也不恼,笑眯眯的道:“我可真是羡慕您,每天坐在廊下晒太阳,烤火,吃的还有人送到手里,这么享福的差事怎么没轮上我呢?”
“这是什么好事儿不成,”守门的婆子啐了一口,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嫌弃没有赏钱,白白làng费时间看着一个穷光蛋,“被这么个差事拌着脚,手痒了,想去碰碰运气都走不开。”
庄上无聊,农闲时常有人聚在一起赌钱,但是大家都是穷人,赌的不大,庄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除非闹出了事儿,否则庄头一般是不出面gān预的。尤其是到了冬天,地里的活少了,人也闲了,便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打牌赌钱。
“瞧您说的,您老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那媳妇子将左手的食盒递给了守门的婆子。那婆子慌忙接了过去,打开一看跟昨儿的一样,不由撇撇嘴,可真是小气,一点儿油星子都见不着,却仍是端起碗扒了一大口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这话怎么说?”
“昨儿好多人都输了,好在您老没去!”那媳妇子答道。
“我要是去了,准能赢!”守门的婆子嘴里塞满了饭,一手端着碗,一手解下腰间的钥匙开门,嘴里嘟囔着。
那媳妇子笑了笑没说话,进了屋,也没多看,放下食盒就出去了。守门的婆子锁好了门,又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那媳妇子就坐在廊下的椅子上跟守门的婆子说着话。
“想来她如今能吃能喝,病怕是好的差不多了,过些日子就能回府了,您老到时候也就能卸了差事了。”媳妇子见自己送进去饭菜每日都吃光了,忍不住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轻巧!”那婆子嗤了一声。
“哦?难道不是吗?”那媳妇子惊讶道。
“那你说说,她是因为什么事儿庄子上来的?”婆子问。
“因为出水痘呀!送她来的婆子就这么说的,当时可是说了好多遍的,我一直记得牢牢的,送饭都是放下就走,从不敢多呆的。”媳妇子答道,这是庄子上每个人都知道的呀!
52书库推荐浏览: 斯人若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