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嬷嬷想了想,问姚可清道,“少奶奶,您看给她安排这什么差事好?现下院子里的差事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暂时没有缺人的地方了,不过有的差事多安排一两个人也无妨!”
姚可清盯着手里的书看了半晌,突然道,“她可识字?若是识字就让她总领针线上的事去,若是不识字,就叫她去前面大书房伺候吧,依旧打理少爷身边的事务!”
房嬷嬷一愣,马上道,“老奴这就去安排!”
桃子不解道,“为什么识字就要去管着针线,不识字反而能去书房呢?”
姚可清道,“少爷的书房可跟我作画练字的小书房可不一样,少爷书房里的很多东西都关乎朝廷之事,关乎军事要务,都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一点儿都不能泄露出去的!所以识字的下人若非信得过的心腹,是绝对不能进去的!”
桃子恍然大悟,“还是少奶奶考虑的周到!不过就依奴婢所见,这chūn姑姑只怕是个识文断字的!”
果然,不多时房嬷嬷就回来说将chūn儿安排在针线房了,为此chūn儿还特别表达了自己对姚可清的感激,“还是少奶奶体恤人,奴婢有腿疾,行走不便,别的差事都做不了,独针线上的事无需走动,正合适奴婢!”
不管这番话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是起码明面上看着是新进门的少奶奶体恤从前就在府里伺候的下人,而原先的管事chūn姑姑也识大体,知进退,一片主仆和谐的模样。
宋子清这天晚上回来的晚,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候,不过厨房留了人当值,不多时就送上热乎乎的饭菜来,还送了一壶酒,桂圆和桔子摆好碗筷,斟了酒在姚可清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宋子清看上去神色颇为愉快,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语气轻松道,“终于抓住瑞王的把柄了!”
姚可清又帮他斟了一杯酒,问道,“那姚先生的身份是不是也快要公诸于世了?”
宋子清摇头,“没那么快!瑞王城府之深,手段之隐晦,让皇上伤透了脑筋,虽然我们安cha了间客在瑞王府,但是轻易不敢动用,怕打糙惊蛇!若不是这次皇上以迅雷不及掩耳将李家拿下,很多东西李家来不及销毁,被我们查到了瑞王和南宁伯来往的书信,否则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抓住他的把柄!”
早几年在瓦刺大败求和的时候李家通敌叛国的证据就呈到皇上跟前去了,只是没想到就在皇上震怒正yù发落李家之际,突然发现李家背后另有指使的人,皇上这才急忙收手,放长线以钓大鱼,李家经过最初的惊慌之后,渐渐镇定下来,但是却已经难以安心度日了,于是偷偷留下一些与瑞王来往的证据,以防万一真的出了事,还能以此为据要挟瑞王出手相救,只是还没等他们拿出来,就已经被下了大狱。
“信里说了些什么?可证据确凿?”
宋子清有些不甘心的叹气道,“瑞王何等jīng明,即便是收买朝臣或者是与朝臣来往也会做的不留痕迹,只是一些日常来往的书信,不过南宁伯的信中有提及到给了瑞王一些字画和价值不菲的古董玉器!皇上打算明天上朝时先借此治瑞王一个收受贿赂之罪!将他禁足在府中再谋其他!”
姚可清思索片刻道,“既然瑞王收了李家的东西,如今李家倾塌,瑞王难道就不会有所防备?早早将东西脱手出去,找不到证据,仅凭李家的书信如何治他的罪?”
宋子清道,“不用担心,那些东西到目前为止还好好摆在在瑞王府里,我们也已经安排了人在瑞王府四周监视,一旦有人把东西运出去,就立刻拿下!”
姚可清皱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李家的事闹得那么大,瑞王不可能不知道,既然他知道的话,肯定也会明白留着李家送给他的东西必定不妥,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还要留着呢?等着别人来抓他的把柄吗?
韬光隐晦,低调蛰伏这么多年的瑞王,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的……
600、撇清
第二日上朝,大理寺正卿在御前亲自呈上从李家搜出来的一沓信函,除了与瑞王来往的书信,还有与其他一些世家大族的证据。
皇上沉着脸一一宣这些人上殿。
瑞王是个闲散王爷,不领任何职务的,他第一个来到殿上,身后跟着一群抱着大小不一的箱子的奴仆。
瑞王一进殿就跪倒高呼,“臣有罪!”
“罪由何来?”
“臣不该鼠目寸光,贪图享乐,因一己私yù,就……”
“就怎样?”耀帝神色不变。
瑞王一脸悔意道,“就仗着自己的身份bī迫南宁伯将一些价值不菲的古董字画低价卖给臣!”说着瑞王从怀里掏出账本呈了上去,“臣在京中这几年无所事事,便开始收集一些古董字画做消遣,这两年来臣购置这些东西的每一笔jiāo易都记在这个账本上头了!头一年还好,手里的银钱也凑手,只要看上的就能买回来,所以这个账本上前面记载的都是大笔的支出!可是再多的钱也有用完的时候,后来再买的时候府里的管事就会提醒臣府中余银不多了,臣无奈便想罢手,可是又实在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喜爱,就……就以权势相bī,让别人低价将东西卖给臣……”
皇上翻到账本后面,果然若花银钱越来越少了,一个有将近三百年历史的白玉鼎竟然只需二百两银子,不由冷笑一声,“皇弟倒是给你的侄子和诸位身居高位的大人提供了一个省钱的好法子!”
瑞王惭愧道,“臣有罪,臣罪在明知不可为却抑制不住心里的贪念,最后竟落得qiáng取豪夺的地步!臣有罪,臣罪在南宁伯通敌叛国罪证确凿之后还因一己私念不主动归还从他手中得来的来历不明的古董等物!这些年臣利用权势qiáng行买来的东西今天臣都带来了,愿意归之国库所有,臣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不敢奢求轻饶,还请皇上重重责罚于臣,以儆效尤,以正朝纲,以肃法纪!”
耀帝看了磕头不止的瑞王许久才道,“罢了,你是朕的皇弟,会做出这种事也是朕疏于管教了,虽然你犯了错,但是朕也有责任,万幸没有伤及他人xing命!朕念及你爱画如痴,如今又主动jiāo出这些物品,便对你从轻处罚吧!你说你在府中无事可做,朕便给你安排一门差事,即日起你就去给先帝守灵一年!既是受罚,便不是让你去享福的,所以不许带一个服侍的人去,每日除了打扫先帝的陵寝之外,还要再抄写十篇佛经烧给先帝,也算是替朕敬孝了!你可服气?”
瑞王千恩万谢道,“臣遵旨!”
耀帝挥退了瑞王,看着大殿门外乌泱泱站着的一堆人,耀帝头疼的吩咐大理寺正卿,“爱卿带他们回大理寺,一个挨一个的审,依律处置,不得有误!退朝!”
回到御书房,耀帝憋在心里的那口气才敢发出来,“好一个瑞王!”
德安公公低声抚慰道,“皇上息怒!王爷何等jīng明,一见有人去请,怕是已然知道所为何事了,路上也早就想好了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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