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启珅的小厮石头养了一只五彩斑斓的莺歌儿鸟,姚启珅闲来无事还逗弄过几回。
姚启珅这个比喻倒是妥帖的很,戏折子里常用莺莺燕燕来形容三五成群的打扮jīng致的女子,可见是有道理的。
“难道是要让二少爷从这些女人中找出哪个是钟家小姐?这个拦门的法子倒是有新意!”碧玉一脸八卦夹杂着兴奋,被桂圆瞪了一眼忙吐了吐舌头。
姚启珅“噗”的一下将口中的茶水都喷了出来,一边擦身上的水渍一边道,“才不是这么回事!这些人里头没一个是钟家小家,钟家小姐在她们后面的屋子里呢?”
“那她们来gān嘛的?”连姚可容都止不住好奇了。
“还记得我一开始说过什么吗?”姚启珅提醒到。
姚可容想了想,“你最开始说钟家小姐嫁给二哥的原因钟家上下都知道!”
姚启珅点头,“对,就是这个!这一堆人里头有钟家的庶女,侄女,还有表侄女,还有姻亲家的女儿……”姚启珅掰着手指数了半天也没数清楚,“反正都是跟钟家沾亲带故的人家的女孩儿,她们都听说了钟家小姐的事,觉得可以效仿一二,又听说咱们家去迎亲的人里头全都是世家贵族家的公子,所以她们就都来……”
接下来的事不用姚启珅说也都能明白了,钟家当初既然能百般无赖,死活不要脸的赖上姚启辰,便能想到它的姻亲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家了,这么好的攀附权贵的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呢?能陪着姚启辰来迎亲的人身份地位都不可能太差了,随便傍住一个就行。
门被踹开后,一群大老爷们面对着一群柔弱美娇娘,一时熄了斗志,心里的警惕也渐渐放下了,甚至有些心思不端的人还暗暗挺直了背脊,做出一副潇洒的模样,想在众娇娥面前留下一个风流倜傥的印象。
只是这些美娇娥可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柔弱娇羞,一个个的心里可都住着饿láng猛虎,推门进来的众公子便是她们的猎物。
试文比武这些女子自然不是姚家一行人的对手,但是她们却并不以文武二道拦门,反是撒娇痴缠着众公子,姚启珅因年岁还小,躲过一劫,避在一旁看热闹看的津津有味。
因女子过多,姚家来的人少了,有两位姑娘为了同一位公子甚至大打出手,叫一群人都看呆了。
来者皆是读书人,哪见过这等场面,吓得都忘了去劝架!
看着温温柔柔的女人动起手可是凶悍的很,鬓环歪斜,青丝散乱,不是甲扯了乙的袖子,就是乙撕了甲的衣襟,撕来扯去的,也不知谁绊了谁一下,两人双双跌倒在地,却依旧扭打在一起,嘴里也都没闲着,一口一个“娼妇”、“骚蹄子”骂的极是顺溜。
被二女争的这个人正是余八公子!所以最后还是余八公子咬牙上前劝架的,好在这边动静闹得太大了,惊动了钟家的当家人,这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出了这么丢脸的事,看姚启辰等人难看的脸色,也无人敢提什么负责的话,灰溜溜的将钟家小姐送上了姚家的花轿。
回程的路上姚启辰的脸色就没好过,倒不像是成亲,反倒是奔丧一样,便是拜堂的时候也是yīn沉着脸,拉着红绸自顾自走在前头,丝毫不顾及蒙着盖头跟在身后的钟小姐,好几次险些拉的钟小姐跌了跟头,要不是有喜娘扶着,拜堂的仪式只怕都完成不了。
拜完堂小苗氏才从姚启康口中得知去钟家迎亲时发生的闹剧,一向惯会在人前装和气的小苗氏也气的瑟瑟发抖,哆嗦着嘴,好半天憋出了一个“哼”字。
想到余八公子今日受了委屈,又忙打点礼品准备待会儿送余八公子回去的时候亲自去余家赔罪,结果礼物还没准备好,就听到前边传话说余八公子已经回去了,小苗氏便又将礼加重了三层,催着姚启康赶紧给余家送过去。
处理完这些小苗氏正要去宴上招呼客人,姚可柔又气呼呼的跑来找她,“娘!二嫂欺人太甚了,我不过是随口夸了一句她梳妆台上的琉璃匣子漂亮,她身边的丫头就yīn阳怪气的说什么‘这是我们家夫人特意花重金给我们家小姐购置的陪嫁,可是稀罕的很,一般人是买不到的!’说的活像是我买不起一个破匣子似的!”
670、甚远
姚可柔夸那个匣子多半是看上了那个匣子,这才夸的,想让钟氏识qíng知趣的送给自己,只是钟氏或许是不开窍,或许是不愿意,反正就没让姚可柔遂愿。
自小苗氏回来后,姚可柔的心xing又渐渐恢复到了像从前那样自私自大了,自觉有人撑腰,家里所有的人都不能违背了她的心意,钟氏才进门,姚可柔便在她那儿碰了壁,这口气姚可柔无论如何也觉得咽不下去,嚷嚷着要小苗氏惩罚顶撞她的那个丫头。
“娘,你一定要给我做主!那个贱婢笑话我,二嫂也不帮着我,她肯定也在心里笑话我的!”
哪有新媳妇才进门就要吃挂落的?纵然钟氏再不讨喜,但是人都已经娶回来了,面子qíng还是要留着的,小苗氏心知这丫头现如今罚不得,便柔声劝慰女儿,“你二嫂新进的门,你便多担待着些!”
姚可柔梗着脖子不依不饶,“今儿担待了一回,下回指不定她们会如何笑话我呢!要是不罚了她,明儿全府上下都要看我的笑话了!”
小苗氏捏着额角微微责备道,“你二嫂岂是那种传人闲话的人?没有的事!”
“二嫂是什么样的人母亲还不清楚吗?她是怎么嫁给二哥大家都心知肚明,要不是为了二哥的脸面,谁会给她好脸色!她不感恩也罢,还纵着下人作贱我,我看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姚可柔喋喋不休的吵吵着。
小苗氏再柔软的慈母心肠也被吵硬了几分,低喝一声,“够了!这事儿我自有分寸,你以后少去你二哥院子里!”
少去便可以少碰见钟氏,少碰到钟氏也就可以少生些是非,如此两人也能相安无事。
只是姚可柔却误以为小苗氏这是偏袒钟氏了,尤其是小苗氏的语气还十分严厉,眼里立刻涌出泪水来,抽抽搭搭道,“自母亲走后,家里的一应事务便是大伯母做主了,大伯母不喜欢女儿,更是有二姐在一旁挑唆,父亲也被她们糊弄住了,由着她们欺负女儿!原以为母亲回来了我们一家人能像从前一样和和美美的过日子的,可是母亲回来也有这么些天了,女儿统共也就跟母亲一处吃了两顿饭,每日来寻母亲,母亲不是不在屋里,就是在忙,女儿就是有千言万语也没有倾诉的机会,心里的委屈更是无处说去,连母亲都不向着女儿了,还有什么可指望的!”
从前那样……终究回不到从前了!
看着声嘶力竭的女儿,心底里的无力感和挫败感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她穷极半生,算尽一切,所为的还不是三个儿女?可是现在猛然间回头看,三个孩子都与她所期望的样子相差甚远。
长子怯懦无能,无一是处,连个秀才都是考了无数次才勉qiáng上榜的;次子yīn险虞诈,见了女人就迈不动步,屡次栽在女人身上还不知悔改;至于女儿…曾经的娇憨伶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面前这个满脸戾气满腹牢骚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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