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阖家团圆的大好时候出了这等丧事可不是得赶紧料理了,这慌忙之间花了大价钱买的棺材却是廉价的稍微像点儿样的人家都不会用的杉木做成的,这不是存心给别人添堵不是?
姚可清正等着镇国公府那边发现棺材不对劲时把事qíng闹开,结果大悲寺那边就送来信说老夫人供奉棺材的偏院失火,棺材被火烧了!
詹氏倒也不算笨,心知是瞒不过的,便来了一招毁尸灭迹,烧成了一堆炭灰,任谁也没本事分出烧之前究竟是个什么材质做出来。
只是镇国公府那边付了钱却没拿到东西就嚷嚷着让老夫人退钱,可是钱都到手了,老夫人哪舍得退回去,只道东西她是卖给他们了,有契约为证,是他们自己没有及时从庙里拉走,导致烧毁了,跟她没有关系,这钱她是不会退的!
镇国公府当然不依,恰好本来病qíng已经好转了一些的镇国公听说了这事后气的当场气绝,这下镇国公府就更不愿意善罢甘休了,竟然一纸状纸将老夫人告到了京兆尹那儿,告老夫人伙同儿媳妇以及大悲寺讹诈他们的银子气死了他们的当家老爷!
这样两家京兆尹哪家都得罪不起,只能一层层将状纸往上递,最后竟然递到了耀帝跟前。
对着状纸,耀帝忍不住感叹清官也难断家务事呀,这平国公府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累得他那外甥也跟着被人指点,当即叫来平国公一顿训斥。
平国公近来身体欠佳,一直闭门修养,不曾上朝也不见访客,并不知其妻与镇国公府之间的恩怨,乍看完状纸也是涨红了脸,羞愧难当,“老臣管教无方,致使贱内无状,行此等无德之事,还请陛下降罪!”
看着平国公官帽下露出的发丝尽数都是白发,年轻时平国公也为华国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耀帝也不忍过份斥责于他,“虽只是妇人之间为了钱财琐事的争端,但是却也体现出爱卿治家不严来,纵然爱卿身为男人不过问后宅之事,但是这后宅也该jiāo到一个稳妥的人手里!”
平国公内院如今掌权的是庶长媳孙氏!耀帝的言下之意是孙氏不是稳妥之人?平国公不知耀帝何意,不敢再深想下去,只顿首回道,“臣遵旨!”
耀帝却看着平国公沉声道,“爱卿何必敷衍于朕!这么多年来参奏爱卿嫡庶不分的折子多如牛毛,朕却并没有因此而斥责过爱卿,是因为朕知道爱卿是有分寸的,可是自从上次你在长公主驸马罹难之际请立庶长子为世子之后,朕便明白国公你已经失了分寸,这嫡庶长幼不能乱!”
平国公身子一抖,俯身伏的更低了,“臣惶恐!”
“惶恐?”还在跟他装傻,耀帝突然脸色一冷,“国公年纪大了,该颐养天年了!”
平国公这下是真的惶恐了,都忘了君臣之礼,错愕的抬头看着耀帝,耀帝却一脸淡漠的说道,“国公回去歇着吧!这状纸朕已经jiāo由宗正寺处理!”
744、彻查
宗正寺得了耀帝的钦命,不敢怠慢,派了专班人马处理这件事,一波人去镇国公府慰问劝解,一波人去平国公府开导,还有一波人去大悲寺彻查失火一事。
这一彻查就查出了事儿,大悲寺虽是佛门,可是出家人又有几个是真的四大皆空呢?一查就查出来是有人收了银子才放火烧了平国公府供的那方棺木。
这下宋老夫人不gān了,八万两银子就这么一把火给烧没了,搁谁都受不了,揪着大悲寺要给个jiāo代,不然就要赔偿。
既然找到了放火的元凶,镇国公府再上门讨要那八万两银子的时候,老夫人也不好不退还了,只专抓着大悲寺不放。
宗正寺彻查火灾现场时捡到了一块没有烧毁的棺木残片,发现竟然是杉木的,另有一些一指厚的铁板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而那个放火的和尚也招认了那个收买他纵火的人是乘刻着平国公府徽记的马车离开的。
大悲寺以此为由反诉平国公府以假的楠木棺材讹诈佛寺,而宋老夫人却以为这是大悲寺为了不赔偿自己而耍的诡计,反而认为是大悲寺偷偷卖了自己的木头,如今见自己将木头转卖了,怕事qíng败露就一把火给烧了,还反过来诬赖自己。
双方各执一词,可是大悲寺有人证,老夫人一怒之下就找到了当初卖楠木给自己的那户人家,想让别人给她证明她买的确实是楠木,结果那户人家一句话就叫她傻了眼,“你何时买了我家的木头了?那木头我们家老夫人自己用了!”
宋老夫人惊愕之下反应过来詹氏拿了自己五万两银子,却并没有买来木头,反而是用杉木做了一个糊弄自己,怒气冲冲叫来詹氏质问她,“当初我让你买的木头呢?”
詹氏尚不知老夫人已经找到卖家对质过了,一脸痛惜道,“不是已经被火烧了吗?”
“被火烧的是杉木的,可不是我当初要买的楠木!”老夫人声音沉沉,熊熊怒火喷薄yù出。
显见老夫人已经知道了大悲寺被烧的棺木是杉木料的了,詹氏有些慌张,脑子里飞速运转着一边寻找对策,一边抱屈,“母亲,当初媳妇买的可的的确确是楠木呀!”
“你还满口谎话!我都去问过赵家了,她说我根本就没买她的木头!”老夫人气的无qíng的揭露了詹氏。
詹氏更慌,却已然有了对策,忙哭诉道,“母亲明鉴,媳妇的的确确是买的楠木,也确实是母亲您看上的那块!只是因为媳妇打听到那木头其实是另外一家的,赵家也只是帮卖的,媳妇就找上了真正的主家,也是怕母亲跟着忧心,就没跟母亲说,不想却让母亲误会了,都是媳妇的过错,还请母亲息怒!”
因詹氏一向表现的孝顺知礼,并无不妥的地方,又听詹氏如此解释,老夫人倒一时不知究竟孰真孰假了。
詹氏见状再次解释道,“因那木料是宗室里流落出来的,当初嘱咐了媳妇不许声张的,媳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买了木头就行,就瞒着母亲您了!”
“这么说来你瞒着我还是为了我好了?”老夫人虽语带怨气,但是显然已经熄了火气。
詹氏不由松了口气,不正面回答老夫人的问题,只一个劲儿的赔不是,“都是媳妇的错,是媳妇自作主张了!”觑着老夫人脸色缓和了许多,詹氏拿捏着分寸缓缓道,“这事儿定是大悲寺监守自盗,贼喊捉贼,他必定不止偷换了咱们一家的东西,不如叫了其他家也去看看,看东西还是不是自家的,如若不是,就拿住了证据了!”
老夫人一听顿觉有理,即刻要联络其他人家去大悲寺探个究竟,詹氏身心俱疲的悄声退了出去,回到院子就见萍萍跪在院子中央哭泣,周围围了一圈丫头劝她,她却只是哭,始终不肯起来,看到詹氏,哭的更伤心了,“夫人……”
詹氏心里还记着事儿,不yù与萍萍多做纠缠,沉着脸问道,“什么事儿?起来再说吧!”也不等萍萍反应,径直越过她进了屋子。
萍萍只好连忙起身擦了擦眼泪跟着詹氏进去了,到了次间,詹氏正在换家常衣裳,萍萍忙过去要搭把手,詹氏却有些不耐的推开她,詹氏还从未如此对过萍萍,两人俱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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