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接过茶喝了一口,见茶泡的浓淡适宜,温度也正和自己的意,心qíng稍微好了一些,“那两个老货天天挑我的刺,不给我好日过,如今回来了两个小的,竟也打算将他们拉拢过去?这是想要我一个人在这宅子里孤立无援了!”
chūn香安慰道:“夫人何必动怒,他们再怎么样,老爷最宠爱的都是您!您瞧瞧,老爷这些日子可都是歇在夫人您这里的,就是人来不了,也会遣人送了东西来呀!”
朱氏一想,自成亲后,姚崇明一大半的时间都是歇在自己院子里的,小苗氏那里去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心里宽慰了稍许,又想着姚崇明送她的饰衣裳样样都是价值不匪的,心qíng就更好了,不屑道:“那个老女人拿什么跟我比,我比她年轻,比她漂亮,男人瞎了眼了才会要她不要我!”
chūn香想着,如今是自家夫人处处压了二房一头,只是二房的那位可是有两个儿子的,自家夫人却只有一个不亲近的继子,不由劝道:“二夫人哪里都比不上夫人,只是她可是生了两个儿子的,而且那两个儿子可都已经大了,过两年就能考取功名了,到时候,二夫人只怕又要好一番得意了!”
听chūn香如此说,朱氏神qíng也变得郁郁了,“原先那位留下来的两个,我是不指望了,我只求着他们不给添乱就是了,哪里还能借上他们的力呀!只是我嫁进来都三个月了,肚子却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可真是急死我了!”
“夫人莫急!不如咱们悄悄请了大夫来看看?”chūn香建议道。
朱氏摇摇头,“这个不行!现在所有人都巴不得我生不出孩子来,二房的自然是不想我生了孩子之后,地位变的更稳固;方家只希望我一心一意的照顾那两个,若是我有了孩子,他们哪里还能放心我!所以大夫是不能请的,不过,养身的方子倒是可以弄几个来,倒是多炖些补补身子,说不定也有用!”
chūn香对朱氏的这番话有些不赞同,“二房那边倒是有些棘手,只是方家那边倒是不足为惧。如今您已经嫁进来了,方家也不可能让姚家休了您,再说,二小姐和三少爷的前程可还捏在您手里,若是方家那边bī急了,您就给二小姐订门表面风光,内里苦涩的亲事,看方家能如何,您是二小姐和三少爷的继母,继母也是母,礼法上,那是谁也越不过去的!到时候,谁求着谁还不一定了!”
朱氏眼前一亮,“你说的这个法子倒是好,只是现在我在京里两眼一抹黑,什么人都不认识,再说二小姐现在还小,议亲还早着呢!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chūn香笑道:“奴婢只是给夫人出个主意而已,具体该怎么做,还得夫人拿主意。您不妨找人悄悄的给二小姐透个口风,让二小姐知道为了将来能有门体面的亲事,还得巴结着夫人才是!还有三少爷,到时候夫人您挑个好拿捏的儿媳妇,他照样翻不出夫人的手心!”
朱氏赞道:“chūn香,你真是越来越能gān了!这事就jiāo给你去办吧!你放心,等我在姚家站稳了脚,定给你许个好前程,也不说嫁了做什么管事娘子的,再体面的管事,那也是奴才,我到时候把你放出去做良人,说不定还能嫁个官老爷,做官太太呢!”
听得这话,喜得chūn香连连磕头谢了恩,便下去做朱氏jiāo待的事了。chūn香确实是个能gān的,没几日,这话就传到桃子的耳朵里了,桃子是个心眼直的,知道了这样的消息,便急急的跑来告诉姚可清了。
“小姐,奴婢刚刚说的您都听见了吗?”见姚可清对自己的话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桃子急了,直接把姚可清手里的书抽了出来。
姚可清见手里的书没了,才抬起头打量了一眼焦急不已的桃子,“桃子,我今年多大了?”
桃子不明所以,“八岁,还是在舅老爷家庆生的!”
姚可清又问,“那在咱们华国,女子一般都多少岁出嫁?”
桃子一头雾水的答道:“十五岁,及笄之后就能嫁人了!”
姚可清这才缓缓道:“我现在才八岁,十五岁才能嫁人,这中间隔了七年的时间,谁知道会生什么事,再说她现在在京里什么人都不认识,想要拿捏我的婚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说,在她心里,对自己的亲事,她早已有了计较。
桃子急道:“可是不管什么时候,小姐的婚事她都是说的上话的,再说,过几年了,等她在京城里站稳了脚,到时候对小姐就更不妙了!我原以为她是个小户人家来的,对小姐该是好的,没想到,却是个野心这么大的!”
姚可清一扬眉,“等到了那个时候,我的婚事,她也就做不了主了!再说,她有野心也是好事,我就怕她是个软弱不中用的!”
桃子无可奈何了,“小姐,奴婢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了!”
姚可清笑了笑,“桃子,你今年多大了?”
桃子闷闷的说道:“奴婢今年十七了!”
姚可清点点头,“石榴今年也十八了!到了给你们说人家的时候了!”
桃子脸一红,“小姐……”姚可清却笑而不语了。
57、闺学
姚可清足足养够了一百日才去闺学,今天是姚可清去闺学的第一日,临行前,房嬷嬷一边帮姚可清收拾笔墨纸砚等物,一边不停的叮嘱:“小姐已经落了好些日子了,也不急在这一日两日的,功课慢慢赶就是了,千万别把自己累着了,小姐的伤还是要多顾着些!还有,那些教习都是二房请来的,闺学里除了小姐,另外几个都是二房的姑娘,那些教习肯定对二房的姑娘更上心一些,小姐也别跟她们计较才是!”二房将两房混作一谈,长房却从来都分的清清楚楚。
“嬷嬷,你从昨日就在念叨了!这已经是第五遍了!”姚可清无奈道。
香芋也在旁边做出苦脸状,“奴婢也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房嬷嬷骂道:“你这小蹄子,也不好好帮小姐记着!”
香芋忙讨饶,“嬷嬷,奴婢都记下了,奴婢一定好好照顾小姐!小姐要是再不走可就迟了!”房嬷嬷看了眼钟漏,现果真已经有些晚了,这才放行。
闺学设在离老夫人苗氏所住的寿安堂不远的一个院子里,名“婉嫕院”,出自“婉嫕有妇德,美映椒房”,是温顺娴静之意,这也算是姚家对众女儿的期盼,希望她们都能长成温婉的大家闺秀。闺学总共有四位先生,分别教授四门闺学课程,教刺绣的是柳教习,教诗书的是何教习,教礼仪的是宫教习,叫琴艺的是胡教习。因为男女有别,虽然同样是教书育人的,但是男的能称呼为先生,女的却不能。
每日上午和下午各学一个半时辰,第一日上午是诗书,下午是刺绣,第二日上午是礼仪,下午是琴艺。两日一轮,周而复始。不过因为请来的先生并不是只在姚家坐馆,所以每一旬才上一轮课。
教导闺学的先生并不只是在一家坐馆并不少见,原本也有专人办了专门的闺学,只是各家小姐有的在去闺学的路上被歹人轻薄了,家里长辈为了自家女儿闺誉,便不许女儿们去闺学了,便请了先生来家里教,这样闺学就渐渐没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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