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可清想了想,便附耳对身边的丫头说了几句,那丫头听了先是一愣,后又为难的看了郑夫人一眼,郑夫人朝她点头,她便冲帷幕另一边说道:“姚二小姐说不方便!”
那个问话的男子听到这话,顿时羞得满面通红,在众人的嘲笑声中尴尬的坐下,众人见有人吃瘪,也就不敢贸然问姚可清话了。
这时刚刚说话的丫头又开口了,“姚二小姐说,这是女儿家所奏的曲子,若是由个男子来命了名,这要是传出去,少不得要让人说闲话了,所以姚二小姐谢过各位的好意,只是这曲子的名儿,姚二小姐自己已经想好了。”
又有人问道:“不知此曲名何?”
那丫头又道:“姚二小姐说此曲叫‘秋杀’!”
便有人赞道:“好名字!chūn生秋杀!果然是好名字,又应景,又点出中曲之jīng魄!姚二小姐不仅琴技无双,更是才思敏捷!尔等佩服,佩服呀!”
姚可清嘴角一抽,默默地喝了口茶,不再说话了,众人反倒觉得她是一个谦逊知礼的好姑娘了!不仅不让男子为自己的曲子取名,连跟男子说句话不肯,只让丫头代为传话;得了众人称赞却依旧淡然从容,可见是个有教养的。便有人不住的跟朱氏夸她了,“你这女儿,我真是喜欢的很,是个懂礼节的!”
朱氏心里乐开了花,嘴上也不忘说几句姚可清的好话,“您别瞧她看看冷冷淡淡的,其实她是面冷心热的,在家里可孝顺了,每日问安,比谁都勤勉!虽说不是亲生的,我倒觉得她比亲生的还贴心!”
自从六月里,被姚可清狠狠的教训了一番后,朱氏就老实多了,不管是真老实还是假老实,反正是变乖了许多,不仅再也不敢对姚可清姐弟起什么坏心思了,反而处处巴结着她,讨好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她惹恼了,然后自己就没有好果子吃了。在这种场合,她自然是要帮姚可清说话的,既能让姚可清感激,也能塑造自己的慈母形象。
“原来如此!”有人恍然大悟,“我是瞧着她看上去不是个好亲近的,原来竟是外冷内热呀!”
“可不是嘛!”朱氏接着夸道:“在家里,她不仅对长辈谦恭有礼,对兄弟姐妹也是关怀有加的,得了什么新鲜物件,总是要给阖府上下每人都送一份的!若是哪个姐妹有恙,她也要日日去探望的!”
“这也无怪乎刚刚姚大小姐被孙二小姐落了面子,她就要出来给孙大小姐伴奏了,原来是心疼姐姐了!”想起之前姚可清明明说了自己不会弹琴,后来又主动请缨的事,总算是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朱氏笑道:“这孩子跟几个姐妹感qíng好,最是看不得姐姐妹妹受委屈的,今日行事莽撞了些,让各位见笑了!”
有人接道:“哪里会怪罪她呢!她年纪小为了姐妹qíng谊,一时给人难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怄气罢了!再者,这事儿也不是她挑起来的,是孙家小姐先挑起事儿来的,自己又技不如人,哪里能怪她呢?”
朱氏顺着她的话头说道:“只盼着孙家小姐不要恼怒她才是,我看回头我还是登门致歉的好!”
立即有跟孙家不和的人说道:“真要赔礼,也该是孙家的人先来给你们赔不是才对,明明是他家的女儿先挑起事端,这事儿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是他们理亏!”
看着与众位夫人聊得其乐融融的朱氏,还有一旁脸上的挂着僵硬笑容的苗氏姑侄,姚可清突然觉得,日后的日子怕是再也不会这么平静了。
72、名满
自从崇国公府的赏jú宴之后,“秋杀”便在京中广为流传起来了,同时被众人所知的还有这“秋杀”的主人姚可清,只是再也难有人弹出当日姚可清那般肃杀的铮铮意境来了,原因是当时没有人完整的记录下这曲子,只是有几个擅音律的人凭着自己的记忆将曲子写了出来,只是是不够完整,比起原曲来,始终觉得差了些。便有人感叹道:“能得闻此曲一次,便是死也无憾了!”
其实说到底这曲子也不能算是姚可清所作,不过姚可清也没说是她作的,她只说是自己信手弹的。这曲子本是姚可清糅合了众多曲目的jīng华部分,自己又加以改编而成的,自然胜过那些为赋新曲而qiáng赋之曲了!姚可清才学了琵琶不久,琵琶又是最难学成的,姚可清的技巧并不是十分好,只是胜在曲子上。
“哎……我为什么要吃那块豌豆huáng?我真是悔死了!”桂圆哀叹道。姚可清去崇国公府的前一日,桂圆闹起了肚子,便没能在第二日随姚可清一起去郑家了,回来听桔子一讲,顿时后悔万分,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了她那日的吃的那块糕点上了。
碧玉笑道:“桂圆姐姐在这里懊恼什么!直接去与小姐说了,再让小姐弹一遍就好了!”碧玉与原先的桃子有几分相似,都是一样的直慡xing子,只是碧玉却没有桃子的脾气爆。
桂圆瞪了碧玉一眼,“小姐这样金贵的人,哪能为我们这样的奴婢弹曲子!”碧玉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跑了。
“二舅老爷和二舅太太来了,老夫人让小姐去寿安堂一趟!”紫玉进来传话了。
姚可清一愣,舅舅和舅母怎么会现在来了,现在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呀?心里讶异,却仍是装扮停当了,往朱氏院子里去了。
“哟~~快来!快来让舅母瞧瞧咱们的小才女!”姚可清刚向方二夫人赵氏请完安,赵氏就将她一把抱在怀里打趣儿道。
姚可清顺从的靠在赵氏的怀里,她对这个二舅母并不熟悉,不过二舅舅对她和弟弟却是很好的,弟弟和三表哥的关系也很好!姚启珅跟方牧帆要好,自然心里对赵氏就亲近了几分,见赵氏只抱着姚可清说话,故意做出一副吃醋的样子道:“二舅母就只喜欢姐姐!不喜欢珅儿了!”
赵氏捏捏姚启珅的脸,道:“舅母怎么会不喜欢珅哥儿呢?你三表哥天天都在我耳朵边上念叨你呢!若不是要进学,今儿他就要跟来了!”
姚可清知道二舅母对三表哥很是看重的,二舅母只有三表哥一个孩子,二舅舅又有些怜香惜玉,跟二舅母的夫妻qíng分并不深,二舅母也一门心思扑在三表哥身上,所以对三表哥的学业要求的是极严的,平日里并不许他多与人jiāo际。
“听说你们家大少爷今年中了秀才,过两年,二少爷和三少爷也要下场了吧?”苗氏听闻方牧临中了秀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说劝导小苗氏时,她说的头头是道,只是这会儿想着别人家的孩子都中了,自家的孩子连县试都没过,脸上有些挂不住。
赵氏点头,“是呀!本来今年是想让他们三个大一些一起去考的,只是老太爷说,他们还小,只让临哥儿去了!好在临哥儿一考,就中了!羽哥儿和帆哥儿都看着眼红,直嚷着当初他们也该去的!”
苗氏道:“你们老太爷是对的,孩子还小,就合该多读几年,把xing子磨实了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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