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老板离开的太快,我找了这些年,却终是没有找到他!”
“从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们一家人即使在平安镇落脚,我们也是外人!即使我们在平安镇谋生,被人陷害!却原来是没有一个人会站出来帮帮我们!帮我那可怜惨死的女儿伸冤!”
当年的刘员外年纪不似现在这般年迈,想来,当时他当时的人际关系,也必定比现在要qiáng许多。
钟婶和钟伯两个外来人,在官府不为他们伸冤的qíng况下,单凭他们自己,又如何为自己的女儿报仇?
“……之后那畜生不知何处得知,我们夫妻二人要上京告御状,便找人将我们拦截住,不止毁了我女儿的坟墓,还打残了我的腿!”
钟婶眼中的恨意滔天,想起当时的悲愤,无奈,伤心,种种qíng绪积心中,又怎会不得病?
良美锦垂暮,望着钟婶的右腿,难怪,钟婶的右腿有些跛。
钟婶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方才一通,心中似乎轻松了不少,她浑浊的双目缓缓清明,望向良美锦。
“从那个时候,我变告诉当家的,我们不去告御状了,也不去报仇了。”
“我们就这么生活在镇子外的这个地方,一等,便是八年。”
八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可是,在钟婶和钟伯的心中,这八年的时光中,想必,他们没有一日可以睡一个安稳觉吧。
女儿被玷污清白,又自尽惨死,之后还被人扒坟……这桩桩件件都够那刘堂死一起那次一万次!
“呵。”钟婶漠然一笑,苍老布满皱纹的脸上,却绽放出愉悦的笑容。
“八年的时间,我们夫妻二人因为常年思念慧儿,却是老的这么快,也难怪当时我们去茶楼的时候,那畜生那个吴嫂子没有认出了我们。”
“良姑娘,你这么聪明,想必已经知道人是我们杀的了吧。”钟婶目光落在良美锦身上,淡淡说道。
良美锦敛眸,闻言轻声道:“刘堂的确该死。”
“是!他的确该死!所以,在那位先生离开雅间后,我们便回到了雅间,用我们带着的刀子,狠狠的他的心脏!不!不止是心脏,我还多捅了他几刀!那几刀是为了我们那早亡的慧儿报的仇!”
想来,这八年间,钟伯和钟婶便一直在找寻机会报仇,如今大仇得报,钟婶心中没了坚定的信念,旧疾忽然爆发,身体才会支撑不住的倒下去。
而没了支撑钟婶活下去的念想,她便没了活下去的动力。
“良姑娘,我们杀了人,却连累了那位先生和你,的确是我们不该,可是,那吴嫂子纵凶行恶,又害了那么多良善的好姑娘!她也该死!”
“还有那官老爷!自我们知晓那些官府的狗官不过都一个一个的摆设和贪官!我们夫妻二人便发誓,此生绝对不会在踏进官府!”
所以,他们不会去官府俯首认罪,但是……
“良姑娘,如今,你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若是想救那位先生,你尽可以去官府告诉他们,刘堂是我们杀的!让他们来抓我们!你放心,我们夫妻二人绝对不会玉怨怪你一分!”
钟婶苍老的脸颊上透着深深的恨意和坚定:“我们杀的人,自然不会让其他人来定罪,但是,官府,我们夫妻二人绝对不会踏进半步!”
良美锦沉黑的眼底闪过暗光,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姑娘,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不过,你很幸运。”钟婶望着良美锦近在咫尺的容颜,那充满怨恨的眼中渐渐染上了温qíng和慈爱。
她缓缓抬起那双苍老且布满老茧的双手,着良美锦的头发,就像是在自己的女儿。
她慈爱且温柔的出声说道:“那位先生是个好人,是我们害的他身陷囹圄,你该将他救出来,这一次,就算是婶子求你,将这些事qíng告诉那个狗官,让他们来这里抓我们,然后将那位先生放了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好好活下去
鼻尖充斥着药味,良美锦听完,淡淡一笑,她抬眼望着钟婶道:“钟婶,若是慧儿知晓您的身体这么不好,也一定会担心的。”
钟婶身体一颤,眼底闪过悲哀之色。
“钟婶,好好养身体,将身体养好了,才对得起慧儿,慧儿在天上,一定希望您和钟伯活的高高兴兴,平平安安。”
钟婶有些出神,她似乎想到了以前,自己的慧儿经常趴在自己的双腿后,然后她这个做娘的则为慧儿绾发,梳妆……
“钟婶,好好活下去。”良美锦起身,她黑眸的眸子沉静且深深的望着钟婶缓缓道:“你们应该好好活下去,该死的人不是龙炫,也不该是你们,”
钟婶嘴唇动了动,却是迷惑的出声问道:“良姑娘,你,你要做什么?”
良美锦淡漠一笑:“自是去讨回公道。”
钟婶和钟伯的女儿惨死,而他们一心的去告状,却无人帮助他们,最后还被那刘员外赶出了平安镇,且打残了钟婶的右腿,最可恨的,便是那刘员外竟然去掘了慧儿的坟。
这种丧尽天良,泯灭人xing的事qíng!官府给不了公道!
所以他们只能自己给自己公道。
现如今,刘员外惨死!那是咎由自取!大快人心!
但是,她也不能让自己和龙炫因为一个刘员外而赔上自己的xing命,所以,良美锦决定赌一把!
“钟婶,好好活着,就算是为了慧儿。”良美锦沉黑的眸子深深的望着钟婶:“慧儿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你们,钟婶为了慧儿,也要好好活着。”
钟婶神色出现一瞬间的迷茫之色。
良美锦则转身离开了里屋。
外屋,刘成安和陈青还有钟伯坐在那里,彼此沉默不语。
见良美锦出来,刘成安和钟伯都同时起身。
良美锦走近钟伯,温声道:“钟伯,请给我一碗温水。”
钟伯虽然有些疑惑,却也照办。
刘成安虽然疑惑,去而并未问出声,倒是陈青一脸好奇的走近良美锦,问道:“良姑娘,你要温水做什么?”
良美锦回道:“喝。”
“……”也是,温水出了喝还能做什么?
陈青失去了兴趣,又蔫蔫的回到了桌旁,她见刘成安虽然坐在原地,一双眼睛却一直黏在良美锦身上,心底一阵失落和伤心。
陈青敛眸,将一切神色掩下。
彼时,钟伯已经端来了温水。
良美锦接过后,想了想还是问了钟伯厨房的地方。
茅糙屋虽不算大,但是五脏俱全,里屋,外屋,厨房,放置杂物的屋子,都有。
少时,良美锦从厨房回来,然后将温水再次递给钟伯,嘱咐道:“钟伯,让钟婶将这水喝下,兴许可以缓和她的病qíng。”
“……这个只是一碗水,如何能缓和病qíng?”钟伯有些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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