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公主_罗青梅【完结】(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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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武皇后以外,还有很多潜伏在暗处的暗流,武皇后太qiáng势,掩盖了其他矛盾,此时能同心协力的人,不一定能携手走到最后。

  李显和李旦能永远兄友弟恭么?

  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李治总忍不住设想各种可能,万一被宗室趁虚而入了怎么办?万一李显和李旦反目成仇了怎么办?万一……

  无数个万一,每一种都叫他眉心紧拧。

  记忆回到不久前,李贤bī宫的那晚。

  没有人知道,他单独见了李旦一面。

  夜色浓稠,为了掩人耳目,屋里没有点灯,李治和李旦坐在黑暗中,李贤闯入建福门,内侍一次次在外通报消息,十万火急,父子俩谁都没动。

  李治让李旦做出选择,选裴英娘,还是选太子之位。

  “想要当一个合格的帝王,必须先学会舍弃,旦儿,十七不喜欢宫闱争斗,放她走,对你们彼此都好,只要你点头,为父立刻册立你为太子。”

  殿外的护卫们走来走去,加qiáng防卫,脚步声纷杂,李旦没有犹豫,果断回答说:“阿父,我选英娘。”

  没有丝毫迟疑。

  李治微笑,“你想好了?选十七,朕就立显儿为太子。”

  黑暗中看不清李旦的面容,但李治觉得他也笑了,他轻声说,“七兄比我年长,理应如此。”

  他们都在互相试探。

  李治在试探李旦的权yù心,试探他心底更看重温qíng还是权力,李旦则在试探李治到底属意谁。

  父子俩心照不宣。

  几问几答,李治确定李旦将来会给李显一个妥善的去处,不会兄弟残杀。

  李旦明白李治真正挑中的人,其实是他。

  很早以前,从李贤变得bào躁敏感的时候起,李旦的想法就慢慢变了,他时而隐忍,时而展露杀机,时而谦让,时而主动揽事上身,为的全是赢得李治的支持。

  李治的问题是试探也好,真心也罢,如果费尽心机得来的青眼相看需要用小十七去换,他宁可不要。

  他的初衷,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李旦拒绝以和离换取太子之位的那一刻,李治恍惚看见多年前的自己。

  太子和魏王明争暗斗,中间夹杂其他几位庶出兄弟的恩怨,最后他渔翁得利。阿耶为了他煞费苦心,不惜狠心把当年为太子和魏王布置的人手全部除掉,只为了巩固他的地位。

  他从小养在阿耶身边,有阿耶的宠爱,不争不抢,适时示弱,很容易获得阿耶的怜惜。

  李旦比他更能忍,没要任何人cao心,自顾自长大,一眨眼,也到了羽翼初丰的年纪。

  旦儿不会变……有小十七和令月两个妹妹规劝,他不会狠心对李贤和李显下杀手。

  看形势,他的儿女或许会受一些磨难,总归都能保住xing命。

  李治翻来覆去想着以后的事,直到凌晨才合眼睡了一小会儿。

  第二天他有点发热,近侍叫来奉御为他诊脉。

  奉御笑着说他身体康健,没什么大碍。

  但他分明听到奉御走到屏风后面时,悄悄叹了口气。

  王寿永偷偷抹眼泪,“大家,把相王和相王妃召回来吧。”

  圣人是皇帝,退位成了太上皇,那也是天下之主,堂堂帝王,为什么不能随心所yù?

  李治抬头看向帘外,天气晴朗,云卷云舒,朱红宫门切割出一小块瓦蓝碧空。

  他唇边含笑,“无事。”

  怪他无用,才造就如今的僵持局面。他是父亲,帮不了儿女们太多,这是他最后能为他们做的事。

  安排好一切,他走也走得安心些。

  第186章

  七月流火, 天气渐渐转凉。

  玉簪、jú花、兰花次第开放, 洛阳世家为了争得头一个宴请裴英娘的殊荣, 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准备赏花宴。

  秋日的赏花宴虽然比不上chūn宴的绚烂多姿,对着红叶山岚, 层层叠叠的jú花, 也别有一番清丽趣味。

  听说裴英娘是个饕餮, 各家把重心放在宴席上的茶点吃食上,山珍海味, 佳肴异馔,美酒香茗……天上飞的,地上跑的, 海里游的, 应有尽有。

  八仙过海, 各显神通。

  “阿兄,先去哪家的赏花宴更稳妥?”帖子越收越多, 裴英娘拿不定主意, 问李旦。

  帐内并没有点灯,chuáng榻前仍有柔亮的光线照耀。按着李旦的吩咐,寝室的屏风装饰上夜明珠, 起夜不必特意掌灯,依稀可以看清室内qíng景,入睡前撒下帐帘,灯光不会透进游鳞罗帐, 不至于影响睡眠。

  光晕温润,裴英娘伏在枕头上,长发披散,刚刚沐浴出来,肌肤雪白如瓷,浓密的发丝还有些湿气。

  李旦不许她立刻睡,手里拿了张gān燥的锦帕,一点点帮她绞gān长发,“你喜欢哪一家,就先去哪家。”

  “许家的浑羊殁忽做得好,窦家的海脕鱼gān鲙是一绝……”裴英娘闭着眼睛嘀咕,声音越来越低。

  等李旦为她彻底绞gān头发,发现她枕着蜀锦枕头睡着了,小脸藏在披散的墨发里,愈显眉目如画,纤长的眼睫微微发颤,呼吸绵长。

  他笑了笑,手臂轻扬,帐帘如水波一般缓缓滑落,遮住夜明珠的光芒。

  chuáng褥早就搬回来了。

  天气冷,她一个人睡不暖和,又还没到烧汤婆子的时候。他前些天淋了场雨,吃了几剂药才好,她担心他睡不好,半夜听到他咳嗽,倒了盏热茶送到侧间,刚走到软榻旁,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在软榻上好好亲近了一番。

  她吓了一跳,被他折腾得梨花带雨,呜咽着求饶,这一次他没有心软,扣住她的双手,qiáng迫她感受他的全部,几乎要把湘妃榻摇散。

  最后她浑身娇软无力,满面cháo红,像是大病一场似的,倚在他怀里喘息。

  软榻被他们弄得乱糟糟的,没法睡人,当晚他搬回内室,怕她反悔,整晚抱着她。

  鎏金茶盏摔在毡毯上,骨碌碌转了个大圈,不知道滚到哪个角落去了,翌日清晨半夏进房收拾时才找到。

  大概觉得和他睡挺暖和的,第二天夜里他厚着脸皮躺回匡chuáng上,她没有赶他走,还主动搂着他睡。

  还是回来好,看着她睡和抱着她睡的感觉哪能同日而语。

  李旦把裴英娘翻个身,让她枕着自己的胸膛,拨开她脸上的长发,低头啄吻皎洁细嫩的脸颊。

  她梦中发出不耐烦的抱怨,伸手打他一下,“阿兄,不来了,我要睡觉。”

  沐浴的时候他把所有人打发出去,她在香汤里泡着,没来得及阻止,人已经贴到身上了。松木盆很大,但他进来以后,好像一下子变得bī仄狭小了,她连转身都困难,香花温汤陡然烧得滚烫,她又羞又怕,紧紧抓着木盆边沿,总觉得会滑到。

  李旦把她从木盆抱出来,没送她回房,直接压倒在休憩用的软榻上,又胡闹了一会儿,后来弄得净房到处都是水,她意识模糊,不记得是不是也滚过毡毯,肩背和双腿有点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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