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洛月汐和剑宗长老的对话也没有瞒着沈鸿轩,他自然也听到了沈昭这个名字。
洛月汐犹豫了一下,才慢慢点了点头:“说来你可能觉得不信,如今距离你西去征战蛮荒,已经过去了近三十载。”
沈鸿轩眼中瞳孔因为极度的惊讶而微微缩小,惊骇之下,他直接惊呼道:“三十年?那、那……”
他看起来彷徨失措,再没有刚才的淡定平静,任谁被突然告知时间过去就几十年后还能保持冷静的。
沈鸿轩根本就没有经历那么长的时间,他自认为他在西荒那处奇怪的地方最多就待了一个月不到,怎么、怎么就三十年过去了呢?
他这是跨越了三十载的chūn秋吗?那神话中山上下了一盘棋,山下却已经过去了一千年的传说……难道竟然是真的不成?
沈鸿轩怔怔的立在远处,qíng绪十分混乱。如果这是真的,如果真的过去了三十年的时间,那么他的父母、亲人呢?
他此时苦笑了一声,如果他真的在西荒失踪,三十年后才出来,只怕早在三十年前……他的死讯就已经发回燕京了吧。
也不知道收到这样的消息,父亲和母亲该有多伤心,二弟、三弟是不是能够支撑起威敏侯府来……
沈鸿轩一时间思绪发散,越想越是觉得伤心担忧,越是月的难过至极。
不等沈鸿轩心中的qíng绪全部倾泻出来,洛月汐已经继续开口说道:“在我的记忆中,你在西征正战死的消息传回来没多久,燕京就被毁了。”
沈鸿轩蓦地睁开了眼睛,又是惊讶又是骇然的看向洛月汐。什么叫被毁了?到底还有什么事qíng发生?
在沈鸿轩的注视下,洛月汐淡淡说道:“燕京卷入了两位元婴期修士的斗法之中,除了我侥幸活了下来,其他的百姓都没能逃过。”
“在我的记忆里是这样的。”
说完燕京的qíng况,洛月汐还专门补充了一句。
而正是因为这句补充,沈鸿轩也发现了洛月汐说话言语间的奇怪,什么叫在她的记忆中是这样?既然是她记得的事qíng,难道不是真事吗?
因着这份惊讶,沈鸿轩不由心中升起一种感觉……也许、也许另有隐qíng,也许燕京并没有被毁呢?
抱着这样的期待和想法,沈鸿轩又看向洛月汐,希望能听她继续解释。
但他没想到是洛月汐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没办法告诉你,因为我自己也是不清楚我的记忆、我的认知是真是假。”
她看向剑宗的长老,示意他开口。
沈昭的事qíng在剑宗不是什么隐秘,虽然说具体的私事和qíng况他们不知道,但是大体还是很清楚的。
这位长老也是沈昭的师兄,在宗门内关系还算不错,故而对沈昭过去的事qíng还算有些认识,此时给沈鸿轩介绍起来也不算陌生。
于是洛月汐和沈鸿轩就一起听了一个让他们觉得难以置信的故事……没错,这也是洛月汐第一次完整的听到她和沈昭过去的事qíng。
等剑宗的长老为他们讲解完,不管是洛月汐还是沈鸿轩都是一副一脸懵bī的表qíng。
洛月汐还好,她只是忘了和沈昭有关的记忆,但是多年修道的心境和养气功夫还在,虽然惊讶但至少还是维持住了脸上的表qíng。
沈鸿轩的表qíng就十分jīng彩了,他听着这自称是他的师兄的前辈说出来的每一句话他都明白,怎么连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
什么叫燕京被毁的那一日是他和洛月汐成亲的日子,也是那一日他的师尊长华真人在燕京废墟找到了他和洛月汐将他们带到了修真界?
洛月汐是洛文彬唯一的嫡女沈鸿轩是知道的,但是他们什么时候有婚约了还成亲?而且他在西征时就困在了西荒,那么怎么会返京呢?
这位长老口中的事qíng和沈昭的记忆完全不一样,也和洛月汐的不一样!但是据这位长老所言,除了他们俩的记忆有问题,其他人都是没有的。
一开始就不一样,后面的发展自然也不一样,沈鸿轩木然着脸听了一下这三十年里“他”在修真界行走的一些事qíng,心中只觉得荒谬不已。
在他以为他错失了三十年的时间后,有人告诉他,你不是错过了三十年,而只是忘了这些年的记忆。
……这种感觉,不得不说,很是酸慡。
沈鸿轩已经不知道该信什么了,在剑宗的长老讲完后,若有所感的,他侧过头看向了洛月汐,刚好与她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茫然和不可置信,不由的,他们心中同时升腾起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如果说,现在有谁能够理解他们现在的心qíng的话,那就只有他们彼此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心中的茫然感和无措感。
事qíng的真相和他们所认知到的完全是不同的相反的。就像他们以为鹿是马,而世人却说他们指鹿为马一样。
当自我的认知和整个世界产生了巨大的差别的时候,心智稍差一些的人只怕都会觉得自己的人生全都是假的,进而产生认知错误。
洛月汐好歹接受了这么长时间的潜移默化,所以还算能很好的调节自我认知和事实之间的差别。
但是沈鸿轩却很难做到这一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十七岁,他的经验、认识、能力、心智也都还是十七岁少年时的模样。
被困险地,脱身后来到了和世俗界完全不同的修真界,突然解除到修真的事qíng,又突然被告知了这么多和自己记忆不符的事qíng,沈鸿轩……真的很难马上适应。
洛月汐看着他茫然中隐隐透出几分崩溃的神色,同病相怜的qíng绪不由浮现出来,便轻声说道:“是不是觉得一切都好像是假的?”
“反正也想不明白,那就gān脆暂时不要想了,就算不知道这些、不觉得这些,也不影响什么,不是吗?”洛月汐的笑容微带苦涩,却又带着异样的豁达。
她就是这样劝说自己的,有些事qíng,其实没有必要知道的那么清楚,如果影响不到他们的生活,那么大可以不在意。
不知道是不是被洛月汐安慰到了,沈鸿轩略略放心了心来,主要是剑宗长老所讲的一切虽然惊人,但事实上他并没有太多直观的感受。
相信这是真的,他们不会故意欺骗他,但是却又很难从直观上真的对此有什么切实的感受。
对于沈鸿轩接下来的安排,不管是洛月汐还是剑宗的长老都没有太多的犹豫和分歧,两人都是人为他是应该加入剑宗的。
看到沈昭脸上略显茫然,显然对剑宗不甚了解的模样,洛月汐温声说道:“你是天生剑体,加入剑宗于你而言才最为合适。”
沈鸿轩犹豫的一瞬,才低声问道:“那你、你也是剑宗的吗?”
沈鸿轩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洛月汐总有一种十分熟悉,渴望进一步亲近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但是却莫名的并不让他觉得讨厌和突兀,反而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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