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说道:“我去煮一杯?”
容峥皱眉,“不用了…”
郑阿姨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大少爷现在的xingqíng是越发难以捉摸了。
她站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这哪还有一点以前温润谦和的模样嘛。
“人走了吗?”
有些走神的郑阿姨,赶紧开口回答,“已经走了…”
郑阿姨小心翼翼的覷了眼容大少爷,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阮小姐在楼下等了许久…”
她有些不忍,阮小姐是清清小姐的妹妹,就是看在清清小姐的面上,大少爷也不该这般落她的面。
容峥冷然的视线扫过来,郑阿姨便不敢再说。
“她最近与弟妹似乎走得挺近的?”
郑阿姨不敢再有旁的心思,认认真真的答道:“嗯,阮小姐似乎与二少夫人很投缘。”
“刚才阮小姐便是二少夫人将她带过去玩了。”
“嗯…”容峥把玩着手上的钢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次她再来,不用告诉我了,直接说我不在。”21010
☆、第三百五十七章 有故事的老太太
元琅在新居与房主老太太相处得很好。
老太太姓时,据说早先还是地主家的女儿,上过学,难怪看着跟一般的小脚老太太很不一样。
年纪大了,收拾起自己来比元琅这个年轻的都还要jīng细。
元琅就瞧见时老太太,早上起来,先得将自己打理清慡了,面脂,手霜缺一不可。
一头银丝也是挽上髻,cha上一根古朴的木钗。
据说头上的这个木钗还是年轻时,时老太太的先生送的。时老太太珍惜得很。
“元琅,过来吃饭了。”时老太太在院子里摆上一个小方桌,弄上三四晚jīng致小食。院子里开得正茂的鲜花剪下一朵,放在碟碗上,别致有jīng雅。
吃饭这件事,到了时老太太的手里,都变成了一件格外享受的事。
更别说,时老太太特别的喜欢元琅,几乎是将她当成孙女似的在照顾。
“时奶奶,你每天弄这么多好吃的,我给你的那点房租哪够啊。”元琅吃上一口酸甜口味的里脊ròu,幽幽叹出一口气。
“我下个月的房租再涨点。”这样的话,元琅都提了好多遍,但每次一说,时老太太都要不高兴。
这不,时老太太板着脸,“不用,奶奶钱多得用不完。”
别说,看时老太太平日里一个人jīng致的生活,就知道她是不缺钱的人。
“时奶奶在吗?”外面响起一个年轻小伙的声音。
时奶奶神qíng沉默了一下,在外面小伙喊到第二声的时候,才应下来。
“在的…”说完,慢腾腾的打开小院子的门,拿了一封信回来。
元琅眼尖的看到,信封上面盖了被退的戳章。
“第五百封…”时老太太脸上是显然易见的沉默低落。
外面的小伙还没走,他大声朝院子里喊了声,“奶奶,别寄了…信封上的地址是错的…”
元琅瞧见时老太太眼里溢满了泪光,在听到外面小伙说的话后,整个人一下就萎靡下来,像是丧失了一股子支撑的jīng气神。
她目光呆滞的盯着手里的信,喃喃出声,“怎么能不寄呢,万一他们回来找,却找不到我该怎么办呢…”
第二天,时老太太便病倒了…
元琅给时老太太把了次脉,她是心病…
元琅想着,该是跟昨天邮差退回来的信件有关。
“别忙活了…我这身体自己清楚…”时老太太撑着坐起来,拍了拍元琅的手,眼睛在元琅娇美的脸蛋上滑过,“真像…”
“你跟我年轻时候特别像…特别是笑的时候。”
“他说最爱我微笑时的样子了…”
时老太太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元琅静静地坐在老太太身边陪着,等老太太回过神,笑着道:“帮我去把那边的盒子拿过来好吗?”
元琅朝着老太太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梳妆台上,放着一个古色古香的铜盒,盒子被一把金huáng的小锁扣了起来。
提到手,重量不轻,元琅手上的力气已经很大,单手都提不起。
盒子最上面一层的金属颜色,有些浅淡平滑,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常年抚摸导致。
老太太摩挲着铜盒,然后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小钥匙,cha入铜锁。
看老太太宝贝的模样,元琅还以为里面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呢。
盒子打开之后,里面堆满了厚厚的一层,全是未拆封的信件。
有新有旧,旧的信封纸上都泛了huáng,一看便知有些年头了。
时老太太将昨天退回来的信,小心的叠放在最上一层。
“四十年了…我一共写了五百封给他们的信,有些退了回来,有些却了无音讯…也不知晓有没有一封能流转到他们手里。”
元琅安静的听着,此时老太太只想要一个倾听者。
等夜了,元琅躺到chuáng上,她才发现,她失眠了。
时老太太口里的故事让她很难受。
原来,时奶奶一直在等…她在等一个人回来兑现他的承诺。
这一等,便等了四十年。
四十年间每隔一段时间,她便会寄出一封信到对方留给她的地址。
除了最后他回的一封信上写的:等我回来娶你…
之后,了无音讯。
四十年间,时奶奶从娇美少女熬成了银丝老太…现在还继续在等…
时老太太没成家,没儿女,因为这一点子希望,她拒绝了很多人。
她的子侄辈想将她接过去照顾,她都不愿意,就怕那人回来找不到自己,所以她宁愿自己孤独的住在这里。
这栋房子原先很大,但被批斗时,被收去了一大部分,时老太太是拼了命才保留下来现在住的这部分。
时老太太病了几日,隔壁的老爷子巴心巴肺的送了好几日炖好的汤过来给老太太补身子。
“兰芷,你好好的,汤别忘记喝…”
元琅瞧着老爷子急到不行,却qiáng装镇定的模样就好笑。
老爷子似乎不敢踏进小院的门,生怕被老太太赶,每日都准时把汤碗jiāo到元琅手里,就走了。
可隔着院墙,元琅无意间看到老爷子搭了个天梯在墙上,战战兢兢的踩在上面,往里瞧的时候,惊诧不已。
六七十多岁的老头跟个年轻小伙似的,也不怕摔到自己的那把老骨头。
元琅敢断定,隔壁的这个老头对老太太的关心绝对不是邻里间的相互照顾的这种。
有意无意的,元琅把老头的事跟时奶奶说了,看她脸上的表qíng也不像时无动于衷的样子。
但她什么都没说,每日老头送过来的汤,还是一点点的喝完了。
隔了几日,老太太好了,脸上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似乎之前的yīn霾都扫之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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