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进了,比以前可进益了不止一点。”老太太赞许的笑道。
巧兰想了想问道:“奶奶,我记得你有一块雪锻来着,我想绣幅图拿去卖,做个炕屏应该能够吧?”
绣图可以卖多一些钱远比荷包卖的钱多,这样也可以早点还上别人的账了。
李老太太慈祥的笑了,“这急什么,你养好身体再说。”
“我都好了,没什么事了,再说一天做的活也不多,您给我吧,不然我实在闲的无聊。”巧兰拉着老太太的手撒娇。
老太太拍她一下,嗔怪道:“你这孩子,行了我给你拿去,可不许累着自己,我可不经吓了。”
“我知道,您放心。”巧兰一再保证。
老太太这才把自己箱子里的一块雪锻拿了出来给她,这还是老太太当年剩下的一点陪嫁,正经的江南雪锻,质地细腻,入手轻滑富有光泽。
“你打算绣什么?”老太太坐在一边问道。
巧兰比划了一下,找了一张huáng纸,在纸上用炭画了起来,不多时一张漂亮栩栩如生的图就出现在纸上。
“喜报三元,好,意喻吉利,图样也好看。成,就绣这个吧。”老太太一看着图样就知道孙女大有长进了,当即拍板同意了。
喜报三元代表着希望和祝福,是科举制度的乡试、会试、殿式的第一名为解元、会元、状元,合称三元。
图样为喜鹊三,桂圆三,元宝三组合在一起为喜报三元,是很吉利的花样,很多家有学子的都很喜欢这个图案。
巧兰要绣的就是这个图案,比较大众化更能迎合市场的需要,这年头家境略好点的都喜欢孩子读书,将来改换门庭,这样的东西很有市场什么时候也不过时。
巧兰拿着布料比划了一下,心里就有了哈数,这对她来说不过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东西了,以前比这更大更复杂的图都绣过,这个根本不是事,主要是为了还账,自己占了人家闺女的身体,有责任孝顺李家亲人,还账是必须的。
巧兰将绷子装好,仔细地看了一遍挑出自己要用的丝线,对着阳光将同一个颜色的丝线又仔细的区分了深浅和粗细,绣图和绣荷包可不一样,绣图讲究的耐xing和jīng细,尤其是色彩的把握很重要。
当年为了学出彩来,师傅特意带她去学习国画和书法,这些都是必备的知识,没这个你做不了慧纹,成不了大事,只能是绣娘,绣娘和大师差老鼻子远了。
巧兰把线劈得极细,手上的功夫犹如行云流云,看得人眼花缭乱,一看就是做老了的。
弄好了线这才开始一针一线的绣了起来,此时巧兰仿佛换了一个人,全身心地投注在其中,完全忘了周围还有人,脑子里是清晰的花样图案,怎么下针怎么配色更好看,她心里门清。
那专注平和的眼神让老太太微微点头,嫂子更是瞪大了眼睛,一个劲的点头赞叹。
老太太轻轻的招呼了嫂子出去,把时间留给巧兰,让她安静绣去。
出了门嫂子才拍手道:“奶奶,我是真服气了!以前我还觉得我比巧兰不差什么呢,如今我算知道了,巧兰在咱们村为啥被人赞头一份的好姑娘了,凭这手绝活,咱家欠的那点账完全不是事啊。”
之前还是有些担心的,老太太大口一张就借了五两银子,能抵全家吃喝一年的嚼用了,可老太太一点都不紧张,如今她才算明白李家有能耐呢,人家有本事自然就敢张口。
老太太面上露出微笑,“巧兰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大小就对这个有灵xing有天赋,如今卧chuáng半个月耐xing更比从前,绣艺更是长进了不少,比我原先想的还要好几分呢。她能大好我就放心了,那天那么多血可把我吓坏了。”想起那个二赖子他就恨得不行。
嫂子也皱起眉头啐道:“白便宜那个二赖子了,要不是杀人犯法,我恨不得让学文宰了他,没脸没皮的东西,连孩子的东西也抢。以后见他就揍他一回。”
要不是小姑子挡着,今天躺在chuáng上的就是自己儿子了,可儿子那么小能不能活下来还两说呢,因此心里更是感激小姑子,救了儿子一条命啊。
“算了不提了,没白的再生一肚子气,巧兰命里有福,以后就大吉大利了。”老太太双手合十的念叨道着。
“可不就是这话么。”
“中午吃贴饼子,做个菜粥,把那腊ròu放两片。”老太太心疼孙女留了那么多血,想着放点ròu给补补。
嫂子答应着,“要不我单独给巧兰做一碗得了,家里的ròu也不多了,这日子还长着呢。”连自己儿子想吃也没舍得给。
“不,都吃,一家人都吃,爷们还要下地gān活呢,不吃好咋成呢。”老太太摆摆手,并不偏心,她一向很公平的。
嫂子心悦诚服的点头,嘀咕着,“那我少放点吧。”
“娘,我回来了,隔壁张婶子给我了一只野jī,咱们给炖上吧。”李母回来了,也就是巧兰的亲娘。
“呦,还真肥呢,行那就炖上,jī汤下个面也好吃得很。”老太太捏着jī脖子拎了起来估摸了一下,高兴的笑道。
“回头等龙眼熟了给她家送点过去。”老太太笑着吩咐。
“那还用您说么,我早就送了点红枣过去了,巧兰呢今天头还晕么?”李母心疼姑娘,家里的活不让gān,自己和儿媳妇就都gān了,让女儿好好的养一养。
第003章 家人
“我瞧着今儿气色好多了,在屋里绣图呢。”老太太坐在摇椅上纳着李水丰的鞋底。
李母这才点点头,略微放下一点心,“能好起来就行,我就怕留下什么毛病。”
留下毛病以后影响嫁人,眼瞅着十三了,也该看人家了,这猛不丁的出这事太吓人了。
“没事,你忘了当初生巧兰的时候,和尚可是来说过,巧兰命里有一劫,过去了就万事顺遂呢。”老太太抬起头笑眯眯的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谁也没看见影啊,我只盼着她平平安安的,其他的也不敢求了。”李母背过身去擦擦眼泪,那日孩子差点没了气息,魂都吓没了。
“莫哭了,不吉利。孩子活蹦乱跳你哭哪门子,没得晦气呢!做饭去爷们要回来吃饭了。”老太太最不喜欢女人哭哭啼啼的,皱着眉头轻斥了两句。
“哎,我这就做饭去。”
“把jī杀了多炖点汤放点红枣给孩子吃。”老太太扭头嘱咐了一句。
“哎,知道了。”
中午李水丰和儿子孙子一起回来了,将叉子放在门口篱笆边上。
“巧兰好点没?”李老大问闺女好些了没。
“好多了,莫担心。”李老太太回了一句。
“那就好。”李老大是个很厚道的庄稼人,不会说漂亮话但对儿女都很好。
中午吃的是炖jī和包谷面饼子,还有一小盘酱huáng瓜雪里蕻和木耳炒腊ròu,腊ròu很少只有几片,吃的是参了huáng米的二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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