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事人的薛荷鸢却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根本搞不明白为什么一下子所有人都望着她笑。
还是何姝上前与她咬了一阵耳朵,薛荷鸢才红了脸,跺着脚伸手要去挠燕清歌:“我今日是来你家玩的客人,你竟然如此编排我!”
燕清歌连连告饶,旁人都在起哄叫好,如此闹了好一阵子,直到夫人们说着要去戏台子那儿看戏,小姐们这边才收敛了一些。
原本一切都十分顺利,直到一出戏演到尾声,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忽然响起一阵突兀的gān呕声。
燕清歌眼尖,立即发现是自家大嫂正在脸色苍白的作呕。
她连忙制止了唱戏声,当即下令派人去请大夫,随即悄声对红柚吩咐,让她看好今日所有的吃食,别让人动了手脚。
“我的儿,你该不会是……”坐在丁怜卿身旁的张家大夫人yù言又止,但那神qíng当中似乎少了点担忧,倒像是有几分喜悦在里面。
燕清歌这才眼前一亮。
大嫂该不会是有身孕了吧……
她这脑袋看见丁怜卿呕吐,光只想到会不会是吃食里被人动了手脚,竟然没考虑到大嫂可能有孕的qíng况。
“大嫂,你还好吧?”燕清歌蹲在丁怜卿膝前,观察着她的表qíng。
丁怜卿也像是完全没考虑过怀孕这个可能xing一样,一脸的茫然,接着涨红了脸小声道:“我……我的月信向来不准……”
“大嫂先别慌,大夫马上到了。”燕清歌安抚似的拍了拍丁怜卿的手,起身对着满园子的下人吩咐道:“大少奶奶身子不适,带夫人小姐回花厅,茶水点心伺候着。”
“是。”下人齐声行礼应答,便十分有序的各自领了夫人小姐们离开。
燕清歌则扶着丁怜卿往回走,张家大夫人见她对丁怜卿如此用心,不假人手,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
大夫很快就被请来了,接着便确定丁怜卿已经有了两个月余的身孕。
就在丁怜卿太过惊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时候,燕清歌眼里已经滚落了晶莹的泪珠儿。
她一愣,然后用手往脸颊上一抹,已是一片泪痕。
“瞧瞧人家姑嫂,怀了孕的嫂子还没哭呢,这小姑子就高兴得哭起来了。”张大夫人本也有些热意往眼眶上涌,但一瞧见燕清歌那呆站着流泪的样子,便也哭不出来了,于是调侃了几句。
“念念,你别哭啊。”丁怜卿靠坐在榻上,顿时被燕清歌的眼泪吓回了神,念念那么要qiáng的人,什么事都难不倒她的,竟然为了她怀孕就高兴得哭成了泪人儿。
她对着燕清歌招了招手,替她擦着眼泪,心底暖暖的,自己也有些哽咽起来。
“我不哭。”燕清歌摇着头,眼泪却根本停不下,一滴又一滴的往下滚:“我就是高兴的,大嫂你别哭。”
她高兴啊!大哥和丁姐姐终于有后了!
一想到几个月之后,大哥和丁姐姐这上一世孤身惨死的两个人,将要生下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她就哭得停不下来。
而丁怜卿的眼泪也哗哗的往下落,她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欣慰又是落寞的,人人都说怀了孕的女人qíng绪不稳定,眼下她倒是真的知道自己的qíng绪有多不稳定了。
这边姑嫂两人互相安慰着流眼泪,屋子里的张大夫人也红了眼眶。
燕家的女人不容易啊,丁怜卿嫁过来一个多月,丈夫便去了边疆,十月怀胎都没有人陪着,一朝分娩在鬼门关走那一趟,岂是容易的?孩子生下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爹,这日子过得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幸好燕家的姑娘是个好的,她们姑嫂两人感qíng好,日子也不至于那么难过。
第一百二十章 心仪
这边燕清歌哭了好一会儿,眼睛红红的,泪水总算是停了下来。她拿帕子整了整仪容,转身对着张大夫人行礼道:“张家舅母也知道,燕家只有我与大嫂两人,上头也没有长辈看着,清歌担心会出什么差错,只得求一求舅母,可否向张老夫人要一些稳妥的人来伺候大嫂,这样我们都好安心。”
此话一出,倒是真让张大夫人感叹了。
燕清歌对丁怜卿真是好到无话可说的地步。
原本嫁出去的姑奶奶怀孕,的确是可以由娘家送几个人过来帮着安胎。不过这都是娘家人该主动做的事qíng,有的人家会送,有的人家则担心夫家会觉得娘家cha手太多,反倒不好。但此时由燕清歌提出来,这是燕家对丁怜卿的重视,更是对张家的信任。
有这位明婉郡主捧着,丁怜卿在府里的位置可想而知。
张大夫人当即就应了,燕清歌还要去招待其他夫人小姐们,于是推门离开。
廊下,张澜心正趴在窗口,毫无形象的做着那偷窥之事。听见推门的声音,她丝毫没有自己做了坏事的自觉,一脸的光明磊落,甚至还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皱褶。
燕清歌觉得好笑,张家这样的人家,究竟怎么样才能养出这样的女儿来。
张澜心望着燕清歌发红的眼眶,端庄郑重的向她行了一礼道:“多谢你照拂表姐。”
这已经是燕清歌第二次听她这么说了。
她笑了笑,同样端庄郑重的回礼:“都是我应做的。”
这般礼尚往来一番,燕清歌便朝着花厅的方向离开,而张澜心也往丁怜卿的屋子里去。
跨过门槛之时,她喃喃道:“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应做之事的。”
……
这厢,秦疏影与夫人小姐们一同被燕清歌礼数周到的送了出去,丁怜卿怀孕了,自然是不宜再cao劳,今日这聚会让燕清歌一人应对也有些勉qiáng,所以只能早早散了。
秦疏影回到秦国公府,还未过二门便眼珠子转了一转,调头往自家弟弟的院子里去了。
她刚一进门,便见秦炎生握着一本古籍,似乎很是认真的在研读的样子。
于是她扬声道:“既然弟弟勤于功课,那长姐还是改日再来吧。”
话未落音,原本被握在手里的古籍立即被扔了出去,秦炎生忙跟了上来,拉住秦疏影的袖子道:“长姐留步!”
秦疏影不怀好意的笑了,那毫不遮掩的促狭之意让秦炎生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甚是难堪。
他gān咳了一声,态度软了几分,道:“长姐就莫再捉弄我了。”
秦疏影得意的哼了两声,这才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打量着自家弟弟难得窘迫的样子,笑得十分愉快。
“想不到啊,眼高于顶的秦国公世子,竟然一眼就坠入qíng网不可自拔了。可人家姑娘见了我这张脸,也不露半点异色,可见是对你没上心啊。”
秦疏影拍了拍自己秀丽又不失英气的脸,又将视线落在秦炎生脸上。
他们两人是双生子,秦疏影在前,秦炎生在后,是以两人生得十分相似。而今日去燕家,燕清歌见了秦疏影,那真是半分惊讶都没有,要不是秦疏影知道上一次chūn日宴上自家弟弟与她说过话,只怕真的会以为这小丫头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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