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把帕子扔进盆子里,伤口已经清理得够gān净了,剩下只要撒药包扎好就行。
她垂着眸子,拿起药瓶,仔细的将药粉撒在伤口上。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沾上药粉的地方顿时不再往外冒血珠,但伤口应该会很疼,燕清歌偷偷看了他一眼,还是那副面无表qíng的样子,瞧不出来到底痛不痛。
萧立的视线毫不遮掩,直直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那双眸子里曾经的冰冷神秘都已消失不见,只要是与燕清歌的视线相遇时,都只能叫人看见里头意义特殊的柔和。
她心如鼓擂,一旦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男人抱有的莫名其妙的qíng愫,似乎与他有关的细枝末节都会在她心里掀起惊涛骇làng。
这真的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燕清歌拿起绷带,咬了咬唇,压下心中所有的波澜,抬眼看着萧立,语气恭敬:“王爷,明婉仔细考虑了一下那两个条件,觉得可以接受。作为jiāo换,我想让我带来的那三人在王爷府里养伤,就说我担心越王,所以把身边的人留给他使唤了,这样才不会引起爹爹的怀疑。”
“好。”萧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燕清歌眼底一黯,他还真是对自己有求必应。可惜……
“你包扎得很好。”
她微微走神,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点松懈,很是熟练。冷不丁的萧立便说了这么一句。
“家里人都是练武的,难免磕磕碰碰,习惯了。”她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其实是上一世在战场上见惯了这样的伤口,所以才会这么熟练。“反倒是王爷,这也能算作小伤吗?”
萧立胳膊上那一道口子,着实有些深,但他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哪怕拿个帕子压一压止血也好。就这样一直放任着,直到燕清歌给他上药。
他嗯了一声,轻描淡写的道:“习惯了。”
燕清歌沉默。
就像她已经习惯了步步为营不惜一切代价复仇一般,这个人也习惯了刀山剑林在刀尖上行走的日子。
虽然她对萧立的过去一丁点都不了解,但还是从他这句话里读出了与自己相似的沧桑。
“好了。”
她打好结,微微笑了笑,退开两步道:“时辰不早了,有劳王爷借一个车夫给明婉。再在府上待下去就不好了。”
她行了个礼:“王爷大恩,明婉铭记于心。相信以神机营的手段,应该不用两个时辰就能撬开刺客的嘴问出幕后之人是谁,明婉静候王爷的消息。”
“你不是心里已经有数了吗?”萧立问。
燕清歌淡笑如风:“既然要借用王爷手下的人来办事,自然得有证据才行,可不能坏了规矩。”
既然她这样说,萧立自然也不会反对,便顺着她的xing子来。
“今晚。”他说:“此人不会活到明天。”
看来今晚会有一阵忙的了。
她欣然应下:“如此,便不打扰王爷养伤了。”说着行礼退下。
出了屋子,燕清歌唤来一名在外头守着的侍卫,让他领路带着她去了王太医那里。
李车夫的胳膊已经接好,白芷的伤也已经上了药,而青兰还在昏迷中,一直没有醒来。听王太医说是摔下来的时候后脑勺着地,这才晕了过去,服药后若能及时醒来就应该没有大碍,现在药童已经在熬着药了。
见燕清歌走进来,白芷跌跌撞撞的迎了上去。在看见她衣襟上的血迹时倒吸一口凉气,再三打量她真的没有受伤这才勉qiáng松了一口气。
燕清歌把自己的打算说给他们听,让他们安心留在夏王府治伤,接着又对王太医行了一礼道谢。
“多谢王太医替他们诊治。”
王太医是有品阶的医官,平日里都是给尊贵的主子们把脉治病,这次李车夫他们能得王太医救治,除开有萧立的原因之外,更重要的还是王太医秉承医者的本分,救死扶伤。
王太医急忙避开,连连摆手道:“郡主使不得。医者本分,医者本分啊。”
虽然浸yín在太医院当中这么多年,王太医沾染了许多太医院独有的恶习,比如自恃高人一等,比如比起救人首先要明哲保身。但两年前燕家大少奶奶难产的那一遭,倒是给了他当头一喝,让他寻回本心。
说起来还得感谢明婉郡主当年的坚持才是,他怎么能受她的礼呢。
一旁的白芷已经哭得不成人样,李车夫也有些红了眼眶,这世上哪里来的主子为了他们这些下人做到如此地步?恐怕只有姑娘一人了。
燕清歌安慰了白芷几句,恰逢这时有人捧着一个包裹呈了上来,道:“郡主,这是主子命人去买的衣裳,郡主把外衣换了再回去吧。”
她一愣,瞥了一眼自己衣服上的血迹,便点头借了一间厢房,白芷则硬跟上来服侍她更衣。
包裹里是一件款式与她身上这件极其相似的jiāo领长裙。
燕清歌不禁莞尔,现在京城戒严,成衣店都不开门了,也不知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是从哪里寻来这般相似的衣服的。
换好衣服与白芷道别,燕清歌便坐着来时的马车从容回了燕家。
第两百二十章 招待
京城一座小院里,隐约能听到男人的争执声。
“不是让你们盯着她的行踪,不要轻举妄动吗?”
一个瘦弱的男人气急败坏的走来走去,不停地说着责怪的话。
而另一个凶神恶煞身材魁梧的男人脸色也不是很好,他大刀阔斧的坐着,面上浮现出一丝说不出的难堪。
“燕老爷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不过收拾一个小丫头,哪里用得着那么慎重。我手下的兄弟可不是什么软蛋,现在说不定只是碰上什么意外了而已,再等一会儿就会把人带回来的。”他皱眉说着,气势bī人,但不难发现他并不像自己表现出来的那般有底气。
自从那两人送来消息说盯着的明婉郡主有动静了之后,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时辰了,但还是不见他们把人带来。
身为雇主的燕允得到这个消息便立即赶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指责。
先是说燕家看重这个女儿,后又说不要在夏王府的眼皮子底下动手,啰里啰嗦的,根本就没把他们七星堂的本事放在眼里。
“那个丫头狡猾得很!十有**已经打糙惊蛇了!这么一点事都办不好,还想让我把你们引荐给齐王,真是痴人说梦!”燕允甩袖就要离开。
这七星堂本是川蜀之地的山大王,三年前遇上朝廷剿匪,失了大半的势力,现在打算东山再起,想攀上齐王的势力,便找到了燕允的关系。
而他刚好打算给燕清歌一个教训,便让这七星堂试一试水,看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谁知天公不作美,马上就碰上了疫病肆nüè京城戒严,好不容易守到今天等着燕清歌出了燕家,这群莽汉竟然不听他的话贸然动手。
他们知不知道把燕家和夏王府一起牵扯进来会在京城造成多大的轰动?!
燕允心里笃定这次的事qíng已经败露,他可不会陪着七星堂这些蠢货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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