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准仔细回想了一番当时的qíng景,若单单归为一个巧字,也太牵qiáng了一些。
当时燕家的qíng形,若走错一步,让人知道燕允牵扯进了军械一案里,怎么着都得吐点血出来。
可燕清歌不声不响的安排燕允被逐出族谱,使燕家毫发无伤,不论是她小小年纪就与萧立打jiāo道的胆量,还是聪明过人的策略,都让燕准有些意外。
虽然知道这个女儿聪明,但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聪明到这个份上。
她说得云淡风起,但将燕允赶出去之后,与燕允对立,与齐王对立,其中多少暗涌。方才提起的那一桩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燕家这几年的风平làng静,竟不知是燕清歌花了多少jīng力与代价换来的。
叹了一口气,燕准看向自己女儿的眼神有赞赏有心疼。他伸手拨开她脸颊的碎发,望着燕清歌的那双凤眸,带了几分怀念,道:“燕家有女如此,是一大幸事,爹爹也就放心了。”
放心?
不知怎么的,燕清歌的眼皮又一跳。
她的直觉告诉她,爹爹的话里有话,她正要追问,却被燕准打断:“你下去吧,我再看一会儿她留下来的东西。”
那双粗糙的大手抚过案台上发huáng的手记,燕清歌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娘亲的忌辰将近,爹爹心里肯定不好受。
如此想着,她便乖乖退下了。
……
又过了几日,秦国公府敲锣打鼓的去了陆河伯府送纳采礼。
秦国公府世子秦炎生与陆河伯府嫡女何姝的姻缘可谓是一波三折。订了亲又退亲,退了亲又三次求娶。
说起这位秦家世子,那可是京中多少少女做梦都想嫁的好男儿。不仅人长得玉树临风,更是有能之士,年纪轻轻便在燕家麾下立下大功,又得皇帝青眼,现为御前一等带刀侍卫。
而陆河伯府的嫡女,身份稍稍低了一些,不过听说在女学里头名列前茅,是个才德兼备的女子,更重要的,她可是那位明婉公主的手帕jiāo。
京中贵妇人千金任谁都知道,燕家那位明婉公主是出了名的难亲近,不接寻常宴会的帖子,不喜串门不喜收礼,这样的人本该是个孤傲的xing子,但偶尔在宫宴上碰到,倒也十分平易近人,根本没有自恃身份的模样。于是有人猜想,大概是因为女学课业繁重,燕家大少奶奶身子不好,明婉公主要帮忙持家,还要入宫陪伴越王,太过忙碌才会如此不喜jiāo际。
要成为这样一位天之骄女的手帕jiāo,光靠巴结可不行。
至今为止贴上去巴结明婉公主的人还少了吗?根本行不通。
可见这个何姝还是有一些真本事能让明婉公主另眼相待的,如此看来,与秦国公府世子的亲事倒也很是相称了。
任谁也想不到,何姝那一日不过是与燕清歌一同出去走了一圈而已,大众对这门亲事的口风就变得这么快。
收了纳采礼后,陆河伯府前所未有的热闹。何姝忙着应付那些上门道贺的宾客,却也不忘让人送信去燕家问候燕清歌。
谁知却等来一个消息,燕清歌病倒了!
听说燕家已经陆陆续续请了好几位太医入府,但具体病qíng如何倒是没有透露出来,看燕大将军这几日都没有上朝,应当是很严重的。
何姝当即便推了那些想与她这个未来世子夫人搭上关系的人的邀约,一一备礼赔罪后,便让丹寇做好准备,急急忙忙往燕家去。
谁知,等她递了帖子,被下人领着来到安歌院的时候,燕清歌正在书房里与青竹议事。
见到她的出现,燕清歌还一脸惊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事的模样。
第两百五十三章 预感
“吓死我了!”何姝蹬蹬蹬蹬的踩着步子往燕清歌面前走来,她仔细端详着燕清歌的脸色,眼底的担忧还没散去,一叠声的问道:“说你病倒了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是生了什么病了?太医怎么说?”
燕清歌连忙抬手示意她停下,一脸意外的道:“我还想问呢,你怎么突然就来了?”
何姝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十分罕见的qiáng势语气道:“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燕清歌丈二摸不着头脑,她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就是受了点风寒,睡了两天罢了。”
“那外头把你的病qíng传得那么严重!”何姝的声音拔高,柳眉都快竖了起来。“你们府上先是请了好几个太医,接着燕大将军又不上朝,外头的人都以为你被夏王给克住……”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何姝的眼眶红红的,显然是相信了外头的传言,担忧得不行。但夏王克妻一事可不能随意提起,所以她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原本站在屋子里向燕清歌汇报qíng况的青竹很有眼见力,他屈身道:“属下不打扰姑娘与何姑娘说话了。”便退了下去。
何姝知道自己失态了,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花,却不见燕清歌说话,她望过去,燕清歌正皱着眉头很是认真的在思索着什么。
“怎么了?”她问。
纤细的手指缓慢的敲击着,燕清歌若有所思的道:“我觉得奇怪。怎么我生一个小病,会被闹得这么大?”
“很奇怪吗?”何姝不解。
京中不少好事的人,对于燕清歌能破夏王的克妻命一事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订婚至今快有一月,燕清歌突然之间生病,当然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事qíng会闹大也在qíng理之中啊。
燕清歌对她笑了笑,解释道:“那几位太医,分别是我爹,大哥,二哥,请来的。”
何姝还是不懂。
“在这之前,我大嫂已经请了相熟的王太医入府为我诊脉开方子。我病倒的时候,爹爹和哥哥们都在外头,大嫂递消息给他们的时候,应该会把请了太医的事qíng一并告诉。可他们三个人还是请了不同的太医入府。”燕清歌说着觉得有些好笑,幸好那几位太医来的时间没有碰上,否则也不知道那场面得有多尴尬了。
“这应该只是个巧合吧。”何姝说道。
毕竟燕大将军和两位公子对燕清歌都视如珍宝,关心则乱也是可以理解的。
“请太医可以说是巧合,但后来我爹不去上朝,我怎么看怎么像是故意的。”燕清歌一脸纠结。
按理说爹爹不应该是这般玩忽职守的人啊,虽说他手里还握着燕家军三十万众的虎符,但已经没有了实职,许多事qíng都是jiāo给大哥和二哥去做的。可从前他也不会这般明目张胆的偷懒不去上朝啊。
还有,让众人以为她重病不治,究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爹爹不同意她跟萧立的婚事,所以想用萧立克妻的名头反悔?
真是莫名其妙!
“我最近总有一种要发生什么的预感。”燕清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可能会觉得我多心,但直觉告诉我这件即将发生的事肯定跟我爹有关。可问题是什么都查不到,朝堂上也风平làng静。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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