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这件事,显然就是觉智那个和尚挑起来的事端。
燕清歌简直恨得牙痒痒!
给她批的命不告诉她本人,反倒送去了皇帝桌前,他做得真好啊!
按照燕清歌原定的计划,她应该在上完女学之后,嫁到有地位的文臣之家。
如今文武斗争越发明显,燕家常驻北疆,从中脱离了出来,却有一枝独秀的趋向。
盛极必衰这个道理燕清歌很清楚,若还不趁这个时候在朝中建立起关系网,只怕将来会成为众矢之的。
大哥二哥都是要上战场的人,必定要选武家有担当的女子为妻,那么文臣那边,只能由燕清歌去筹谋。
燕清歌从没想过这一世还要嫁入皇家,她也不会再奢望感qíng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只要能护好家人,报仇雪恨,她宁愿将自己的婚姻当做筹码来利用。
谁知道觉智擅作主张,给她惹来这么大一个麻烦!
幸好,燕清歌知道,再过几天便会传来夏王重病不醒的消息,到那时,皇帝即便想结这门亲也是结不成的了。上一世的夏王可是直到赵修齐登基都没有醒来的。
可是,即便提前知道了这件事,燕清歌的心也安不下来。
有觉智在里头掺和,让她觉得事qíng十分的不可控。
说不定觉智跟她一样,都是重生的。那么他就很有可能会提前帮夏王避开了重病昏迷这一劫。
若夏王真的没有重病……
燕清歌皱眉摇头。
算了不想了,先派人去盯着夏王府,走一步算一步吧!
……
第二天,燕清歌病了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如今她伤势见好,徐太医便没有再出宫替她请脉,所以装几天病倒是不用担心被太医揭穿。
听说她病得很重,又是发热又是说胡话的,惊动了燕家所有人。
老夫人派了李妈妈来安歌院探望,这才知道,是燕骏那个口无遮拦的,把夏王和神机营这些年gān过的血腥事件当做稀奇事说给自己妹妹听,惊得她半夜梦魇,发起了高烧。
“这孩子也太糙了些,怎么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的?清歌丫头胆子再大也听不得那些混事啊!”老夫人连连摇头,派人吩咐大厨房做了好些补品送过去。
二夫人得了消息,也带着燕清楣和燕清悦来了安歌院探病。
这一次安歌院的下人没有再找许多借口阻拦,而是直接把她们引了进去。
刚一走进内室,便闻见苦涩的药味混着安神香,炭火烧得很旺,窗户只开了两道小fèng,显得屋子里有些昏暗。
燕清歌窝在榻上,半坐起身,红柚在旁服侍着她一勺一勺的用药。小脸苍白,眼下乌青,还时不时的咳嗽两声,瞧着的确是病得不轻的样子。
“哎哟,清歌丫头怎么病成这样了?”二夫人露出担忧的神qíng快步上前,带着燕清楣和燕清悦在下头简单行了礼。
如今燕清歌的身份与以往不同,是御封的明婉郡主,整个燕家只有老夫人和燕准见了她不必行礼,其余的人都是免不了这层规矩的。
不过,二夫人为了显示亲近,并未改称她为郡主,而是叫着她清歌丫头。燕清楣和燕清悦也都十分亲昵的唤着“三姐姐”问她身体如何。
燕清歌那帕子擦去嘴边的药汁,抿嘴勉qiáng笑了笑,十分虚弱的道:“有劳二婶婶、四妹妹、五妹妹记挂,我好些了。”
“这哪里叫好些了?快躺下盖好被子,可别再受凉了。”二夫人皱着眉头摆出长辈的样子,又亲自扶着燕清歌让她躺下,还掖了掖被子。
“二哥哥也真是的,怎么就能说那些话来吓唬三姐姐呢?看三姐姐病成这样,我心里真是难受得紧。”燕清楣嘟着嘴,一副为她打抱不平的样子。
“是吗?”燕清歌冷不丁的反问了一句,语气里透出的冷冽不容忽视。
燕清楣故作天真的表qíng顿时僵在脸上。
她挑拨六公主去为难燕清歌的事,本就是事实,燕清楣心虚得很,再加上燕允为了惩罚她,关了半个月的禁闭,更是让她心有余悸。
燕清歌这样的反应,肯定是已经猜到这件事qíng在怪她了!
于是燕清楣换上一副可怜兮兮泫然yù泣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三姐姐还在怪妹妹对不对?”
燕清歌笑了,眼神温和得仿佛刚才的冷冽只是旁人的错觉,她换上一副疑惑的样子,问道:“五妹妹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怪你?难不成五妹妹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qíng,没让我知道吗?”
燕清楣眼里蓄到一半的眼泪顿时缩了回去,脸色刷的就变得难看起来,笑也不对,不笑也不对。
二夫人瞪了她一眼,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她给诈了出来,怎么连这个聪明懂事的小女儿也变得愚钝了起来?
二夫人连忙笑道:“你五妹妹向来就把你看得重,她是说,在你回府之后没能及时来看你,怕你怪她心里有愧呢。”
对于这样牵qiáng的圆场,燕清歌笑了笑,不置可否。
气氛似乎就这样僵硬了下来,二夫人给燕清悦使了个眼色,接着便见她唯唯诺诺的开口:“三姐姐,你要快些好起来,我和五妹妹会在这里陪着你的,你别怕。”
这便是想留在她院子里了?
燕清歌心中冷笑,微微蹙起眉头来道:“那你们陪我说说话,大夫说我这是心病,其实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我就是克服不过去。我跟你们说一说,或许我就不会再怕了。”
第五十三章 落荒而逃(推荐票60加更)
“好,三姐姐你说,我们听着呢。”燕清楣凑上前来,仍旧是一副姐妹qíng深的样子。
二夫人瞧着她们这副样子心里也十分舒坦。
平日里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防他们二房跟防贼似的,可真正出了事也不过是个胆子小的小丫头罢了,还不是巴巴儿的贴上来,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
二夫人暗自不屑的笑了笑,便道:“是啊,没什么好怕的,跟姐妹们说一说,说不定这病就好了。”
燕清歌点点头,把声音放慢放轻,却又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我听二哥说,夏王喜欢用很独特的方式去bī供犯人,先在人的头盖骨上开一个dòng,再慢慢的把水银灌进去,这样犯人既不会死,又能清楚的感觉到水银在往下沉,然后一点一点把自己的脑子往上挤,不过一般只要用了这个刑,就算犯人吐了真话,也还是会被水银挤掉整个脑髓,七窍流血而死。还有一种叫做万蚁噬体的刑罚,便是往犯人身上刷满蜂蜜,挂在屋子中央,这样便会引来万千蚁虫,在人身上爬行啃咬……”
这样骇人的事qíng,用女子轻柔缥缈的声音道来,莫名多了几分森然,配合着屋子里昏暗的光线,着实叫人心里发怵。
燕清歌说着一顿,眼神有些疑惑:“咦,你们还好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她的目光从那三人脸上扫过。
燕清悦已经被吓哭了,晶莹的泪珠儿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可怜她还不敢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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