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下起了雪,各式各样的雪花在空中飘飘洒洒,很是美丽。
刘晓燕跪在地上,把篮子里她私藏的jī蛋糕摆上,再拿出五颜六色的纸衣纸裤,还有金元宝银锭子。用身子挡住风,小心划着火柴,一一点燃,她点的很慢,不过燃的却很快。
待所有东西都烧完之后,刘晓燕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开心一笑,跪坐在牛心山的坟前,说起了家常。
“娘,今天是你的祭日,可惜六姐不记得了,我昨儿告诉她,她还骂我,说我没用,尽惦记着死人。”
“娘,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娘对我最好,没娘的孩子是根糙,自从六姐招赘之后,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五姐就不再回来了。”
“娘,她们真狠,说不管我就不管我,任我怎么哭诉,都没有一个愿意让我去她家。我有手有脚,可以帮忙gān很多活,可她们没一个有良心肯收留我,说我的人生应该是我六姐做主。”
“最没良心的就属我六姐,我这些年在家里当牛做马,gān的比牛多,吃的比jī少,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走一步路,可是她不高兴还是打我骂我,糟践我。”
“也不知道她男人给她灌了什么药,她竟然要我和她男人睡觉,真是下贱。之前我总反抗,说是破了身子将来不好找婆家,她还有所顾忌,后来,大舅去家里,听了康安好的挑拨,就对我动粗。”
“幸好我遇见了他,他对我真的很好,疼我爱我关心我,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在乎我的人了。”刘晓燕想到那个人,心里一阵甜蜜,脸上无限娇羞,“娘,这一点,我比你幸福,至少我遇到个真心疼我的男人,而你,那个人简直就是láng心狗肺。”
刘晓燕的父亲叫刘实,刘晓燕尚未出生,刘实就过世了,因为刘家在大槐树村是独户,也就是整个村子救她一家姓刘。刘实没有等到老婆给他生下儿子就咽气了,牛心山为此绝食几天,可惜到底抵不过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恐惧。
后来,刘晓燕出生,家里的大姐开始出嫁,当初讲好的条件就是要找个能帮衬家里的男人和婆家。
刘晓燕五岁那年,牛心山和村里的男人私通,被她撞个正着,不过刘晓燕没看清男人的长相。
寡妇门前是非多,穷人孩子早当家。这两句话都迫使刘晓燕比一般的孩子早熟,她小小年纪已经知道母亲牛心山gān的事qíng是要被人唾弃的,是对不起她父亲的。
于是,刘晓燕bī问牛心山那个匆忙逃走丢下一只鞋子的男人是谁,牛心山无奈,只好编了个故事给她听。
也就是这一天,刘晓燕听到了一个故事,那就是她原本的父亲不是刘实,而是康达有。
故事很老套,无非就是,康达有年轻力壮要挟牛心山胡作非为,牛心山弱女子被迫从命,无法反抗。
五岁的小孩,父亲对她的诱惑力无疑要大于所谓的男女偷qíng。刘晓燕哭着闹着要去找康达有,她需要一个爹,证明她不是野孩子,她也是有爹的,她不是石头fèng里蹦出来的。
那天牛心山破天荒第一次打了她,恶狠狠的威胁她,康达有是老婆孩子的,他是不会要她的。她敢去找他,牛心山就敢把她丢到延栖山的后山,刘晓燕一听,立刻停止了哭闹。
村里,有个傻孩子,比刘晓燕大几岁,一天他爹带他上山,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村里的人都说,那是他爹把他丢到延栖山后山喂láng了,这句话也就成了村里大人吓唬小孩的救命法宝。
这件事发生的时间不长,而且刘晓燕亲眼所见,并非所谓的人云亦云,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句话的意思。
第二天,牛心山就突发恶疾bào毙了,刘晓燕始终觉得是康达有为了掩盖罪恶杀人灭口。
这么多年过去,当年事qíng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没有人能弄清楚,牛心山已经死了,康达有自然不会承认。
然而,凑巧的是,刘晓燕后来拿着那只鞋子偷偷到康达有家里,的确和他脚上穿的鞋子一模一样。
牛心山死后,刘晓燕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她把这些折磨全都归结在康达有身上,归结在吴英兰身上,归结在康安好身上。
原本,应该遭罪的是康安好,现在却换成她,凭什么受苦的人是她,享福的人是她。
“娘,昨天夜里,是我告诉康达有老婆地里有农药,还要她在有人的时候喝药,这样康家一定会很热闹。”
她不要他们的命,她要他们活着,好好活着,就是要他们日子过的不得安宁,活着却受折磨,这才最痛苦。
她娘死了,死了的人最幸福,什么都不用想,连吃饭睡觉都不用考虑,活着的人不行。
“娘,还有个好消息,下个月初一,我就要和文斌结婚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娘,我很高兴,你放心,属于康安好的东西,我都要慢慢的抢过来,抢不过来我也要毁掉。”
刘晓燕想到就快要脱离刘晓莉那个恶魔了,她的苦海终于熬到了尽头了,就要过上好日子了。
大雪纷纷,已经把大地盖上薄薄的一层棉被,天地之间到处银装素裹,只剩下刘晓燕一抹娇俏。
像是心有灵犀,刘晓燕一抬头,天地尽头走过来一个人,那人背上背着一捆柴火,怀里抱着东西。
走进之后,两人相视一笑,那人把怀里的东西递给刘晓燕,把柴放在地上,叮嘱一句,“赶快回去吧,小心冻着。”
说完,转头就走。
刘晓燕接过热乎乎的烤地瓜,张大嘴巴咬了一口,地瓜的甜香顺着嘴巴流到心里,她微微一笑,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呢喃着:“这些年,也就是他还愿意这么帮着我。”
☆、第57章 调戏
车还未到县城,就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落在地上都被融化了,泥泞不堪,路比之前更不好走。
拖拉机的速度比马车快上不少,要不是路不好,可能还要更快。进医院后就是一阵忙乱,好在有薛逸尘这个学医的在这里,什么事qíng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洗完胃后,点上点滴,吴英兰还是昏迷不醒,康安定半点不着急,他觉得有些事qíng真的是上天注定的,不管你努力与否。
该活着的人死不了,该死了的人活不下。
康安定大约想让康安好散散心,等护士忙完之后,他就开口催促道:“行了,到医院就放心吧,这里有医生有护士,有我守着就行,你们出去逛逛吧。”
“那行吧,我出去买点吃的,一会给你带回来。”早上正吃着早饭就被人拉走了,这会已经中午了,忙前忙后的没觉得饿,一闲下来,就饿得慌。
康安好和薛逸尘出来,一前一后走着,两人自昨夜分别到今天再见面,还未曾说过话,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薛逸尘剑眉星目,俊美中带着儒雅,柔和中带着冷酷,面无表qíng的模样很是严肃,笑起来的样子又是极尽温柔。
康安好不知不觉看痴了,上辈子好像从来没有这么静静的观察过他,没想到,只是看着他,心里也是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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