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您这生意还好吧?”康安好转移话题,不想让他再多问别的关于两人之间的问题。
“生意倒是不错,日子也能凑合过,只可惜,老是被人瞧不起。儿子到了娶媳妇的年纪,这不说了几家姑娘,刚开始都好好的,只要一听说我们老两口是个体户,话都不说转身就走。”郝大书满腹牢骚,今天算是遇到贴心人,关键是康安好对他十分友善尊敬,不想其他人,对他们吆五喝六的,像是对待佣人。
“老头子,快点过来,瞎说什么,惹得客人不高兴要怪罪的!”郝大申谨慎的看了一眼周围,还好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饭点,根本没有外人。
这倒不是郝大申谨慎,只是经历过那个动dàng的年代,她比一般女人更要懂得察言观色。
“来啦,来啦,催催催,一天到晚生怕我歇着,说个话聊会天,你都不许,将来我走了,剩你一个人,看你还催谁去!”郝大书心知肚明,还是找借口走开了,嘴里不乐意,脸上却乐开花了,没有半点埋怨。
“瞎说,你得陪着我,当初可是说好的,咱两老了,我先走,这怎么又想耍赖,说话不算数。”郝大申听他说到先走,脸上不高兴,手里的动作有些大,锅碗瓢盆叮当的响着。
“放心吧,大婶,您和大叔这辈子还要长命百岁,儿孙满堂,哪就说到先走后走上了!”康安好打趣,这老两口对她有一饭之恩,她是真心想要帮他们,让他们安享晚年。
当年,她的虎子刚走,她简直活不下去,想过跳河,被人救下送到医院,趁人不备偷偷跑掉。就是来到这个小吃摊,当年薛逸尘和她第一次进城,她那时候刚刚怀孕,就在这个小吃摊吃的炒凉粉和煎饼果子。
小吃摊的老夫妇认得她,看出她qíng绪不对,就主动说起自己的经历,原来小吃摊的老夫妇经历也很不寻常。
郝大书和郝大申自幼定的娃娃亲,不过,郝大申的爹娘早逝,郝大申就成了郝大书家里的童养媳。
成年后,两人结婚多年没有孩子,后来也是巧合,在厕所旁捡了一个儿子,两人辛苦养大。老两口没有别的本事,只会做点吃食,靠这个起早贪黑,把儿子供养成人。
儿子到了结婚的年纪,却被“个体户”这三个字连累了,结不成婚,最后一气之下竟然出家当了和尚。
按说有人皈依佛门是好事,可是为人父母谁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孩子,看破红尘出家为僧。老两口真是死的心都有了,可还是活着,每个月初一十五到庙里烧香,给香油钱,偶尔看一眼孩子,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幸福。
郝氏夫妇把康安好带到庙里,康安好听师父讲经说法,说自杀的罪孽。她慢慢心态平和,彻底打消了死的念头,所以后来不管活的多么艰难,她也要努力的活下去。
☆、第60章 梦中梦
“大叔大婶,您二老放心,大哥的婚事不愁,那些人不同意,是她们眼皮子浅。我们村子好姑娘多的是,还都是正经过日子的好姑娘,赶明儿我给你带来,相看相看。”这件事qíng她一定要办,不仅要办,还要办好,一定让二老老有所依。
“那敢qíng好,这闺女人长得俊,心眼还好,真是菩萨心肠。”郝大申亲自端来两碗炒好的热腾腾的凉粉,放在两人面前,“小伙子,你真有福气,这么好的媳妇儿打着灯笼也难找。”
薛逸尘没说话,只是嘿嘿傻笑,接过碗埋头吃起来。
“慢点,慢点吃。”炒凉粉刚刚出锅可是很烫的,薛逸尘这么吃会烫坏嘴的,康安好疾呼,眼看阻止不及,直接伸手夺过碗,放在她手边,气呼呼的道,“你先看着我吃,等我吃完你再吃。”
薛逸尘挠挠头,一直很利索的嘴皮子这时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傻乎乎的gān看着。
郝氏夫妇对视一眼,会心一笑,真是一对甜蜜的小夫妻。
康安好吃了一口,还是记忆中的味道,上辈子离开白阳县之后,再也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炒凉粉。
“真的这么好吃?”薛逸尘看到康安好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快乐满足,那是幸福的满足,有些好奇,一碗炒凉粉就这么好吃,好吃到浑身冒光,让人移不开眼睛。
“嗯,当然好吃,特别是郝婶做的最好吃。”她有一种想法,那就是将来把郝大书和郝大申叫到大槐树村去,在那里安顿下来,安享晚年,“今天我请客,管够吃。”
“那不行,你是女的。”薛逸尘大男子主义犯了,他怎么能允许第一次和女孩子吃饭,让对方付账,这混账事qíng他做不出来。
“我不管。”康安好难得任xing,胡搅蛮缠不讲理。其实她坚持请客,还有一个原因,感谢薛逸尘帮忙,吴英兰的事qíng如果没有薛逸尘,吴英兰的命很难保全。
夫妻这么久,感谢的话她说不出口,对她来说,真正帮你的人是不需要感谢的,而她开口感谢的人,一般就是拒绝帮忙的意思。
两人的僵持引来郝大申一阵慡朗大笑:“哈哈,别争了,今天大婶心qíng好,不收你们钱,让大叔请客。”
“托福,托福,今天大叔也翻身做主人了!”郝大书挺直腰杆,装模作样的大发感慨。
一顿饭就在这样欢快的嬉闹声中结束,吃过饭,薛逸尘要给钱,郝氏夫妇都不收,薛逸尘硬是放下钱拉着康安好就跑吗。两人不敢追远,陆续又有客人来光顾,只好作罢,不大一会,郝大书收拾碗筷,在碗底下发生一张大团结,郝大书吓得张口结舌。
白阳县的冬天特别冷,寒风刺骨,两人手拉手在大街上奔跑,一点不觉得冷,彼此都觉得热乎乎的。
“那地方,你经常去?”跑了一会,来到一个小公园,雪花已经把公园整个覆盖,远处看来很是漂亮,公园的湖中心,有个凉亭,薛逸尘拉她来这里躲避风雪。
“不是,第一次去,不过,梦里去过。”康安好坐在薛逸尘的棉帽子上,两人面对面坐在石桌旁,薛逸尘身体素质很好,跑这么远一点不带喘气的,她却呼哧呼哧的喘的像头牛。
“还是说你认识那对夫妇?”薛逸尘不相信所谓的梦,他是坚定地唯物主义者,只相信人死万事空,不接受康安好的说法。
“你相信前世今生么,我相信,大概是他们于我前世有恩,今生我来报恩的。”康安好知道,刚才她把钱放在碗底的动作瞒得过别人,却瞒不住薛逸尘,他早就发现了,所以才会觉得好奇。
“那我呢,我算恩人还是仇人?”小丫头,想编瞎话骗人,那就多费费脑子,他就当听故事了。
你是我的恩人,我是你的仇人。康安好想这么说来着,可惜到底说不出口,只是说了句:“都不算,我们是亲人。”
薛逸尘听到这话,开心的嘴都咧到后脑勺了,还说昨天还拒他千里之外,今天就是亲人了。
果然,是个女人,就会心口不一。
“咕咚!”
“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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