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月站在屏风外,和沐浴的人正面相对的时候,反倒是浴桶里的人不知所措起来。
李月低眼看着浴桶里的□□的男人,不怒而威地反问道:
“满意了么,采花贼先生?”
☆、第十三章 幸会了,男主角。
李月站在屏风旁,面无表qíng地低眼看着浴桶里□□的采花贼,以致于采花贼抬起一只胳膊,一时间就悬空在那里滴水,沐浴到一半突然僵住。
假如现在不是浴桶水面浮着一层花瓣帮他遮掩,恐怕采花贼浴桶里的全身上下,早被面前的女人一览无余了。
“满……”采花贼回过神来,却惊喜地渐渐露出一口大白牙,“满意!满意!没想到你会和我说这么多话!太满意了!”
李月哭笑不得,看来这还真是个放养的。
李月又盯着他看了一阵,发现他高兴归高兴,却还是循规蹈矩地坐在浴桶里不动。
李月想了一下,一边作踱步思量状,一边冷淡地问道:
“你怎么逃出来的?”
“我若想走,这天下还没什么地方能关得住我。”采花贼自信地说。
李月一听到这台词就眉头微微一皱,听着真是各种耳熟啊……
“你一次次骚扰我,为的什么?”
“骚扰?”采花贼对这个词一头雾水。
“打扰,戏弄,没完没了,不知所谓。”李月继续踱步着解释。
“……我,”采花贼回答,“就想见见你。”
“认得我?”
“这大良国如今哪个不认得你?”
“现在见也见了,你该满意了?”
“满意,满意!和我想象的真是差不多!骨瘦如柴,讲话恶毒,脾气刁钻。”
”我恶毒了吗?“李月一边移动步子,一边轻歪了下头回应他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刚才的话虽然听不懂,但你将我和猴子作比,又将我和疯人作比,一定不是夸我。“
”挺聪明的嘛你……“
采花贼在李月移动步子的过程里,全程双目相随,不曾离开,“能这么近与你独处,我实在太高兴了……再这样下去我今晚一定睡不着了!”
“是啊,再这样下去,我今晚也没的睡了……”原来李月不知不觉已经移动到房门口,突然她转身利落地打开门闩,冲门而出,大声喊道,“——采花贼又跑出来了!”
听到呼声,四下火光渐起,衙役们立刻赶到,纷纷举着火把冲进房内去。
衙役们出来后,各个摇头:“李姑娘,里面什么人都没有。”
李月回到房内,低头一看,果然人去无踪,只留下一浴桶脏到乌黑的水。
……
第二天一大早,李月就被傻子娘叫起来,原来是采花贼的过堂提审要开始了。一路上傻子娘都在说采花贼的事,不听不知道,原来半夜又发生一件怪事,那就是喜子娘给张官新做的一套衣服不见了。等到张官提审去押采花贼的时候,才发现,那采花贼不知羞耻地正穿着那套新衣服,头发胡子也都打理好了,站在牢房里等他们去。
李月不知道这事到底该怎么评论。
李月原以为今天还是后堂偷听提审,谁知道被傻子娘带到了正堂门前,原来正堂门前早已人山人海,街坊老少都来听审了。傻子娘和李月挤进人群,来到前排,李月听到周围人纷纷说着:“终于要提审了!”“如此恶贼,恶行当然要昭明天下!”“是啊!不亲眼看到不行!”
“升、堂!带……带恶犯!”公堂上傻子大人发话。
张官对大人施了礼,然后在公堂一旁书案前坐了下来,提笔铺纸。
两个衙役从侧门押进来一个上着手链脚链的男子。
这人手脚绑缚,闲庭信步走到公堂中间。从他一出现开始,就引起堂内外所有人的一片喧哗:这就是当日采花贼,可是他今日从头到脚的破烂衣衫都变成了一袭修身gān净白衣,头上一坨鸟窝也变成了一束顺亮束发,面上脏污泥乱也变成了眉目清朗……
——这堂下犯人,哪里像个采花贼,简直像个贵公子!
傻子娘一眼就认出了那套衣服:“啊!张官丢的正是这套新衣!”
李月不由得搭腔:“还真敢偷。”
“静!”傻子大人一本正经对堂下犯人道,“见、见本官官为、为何不拜?”
堂下采花贼有些心不在焉,听了大人发话,双拳一握,糙糙了事。
傻子深吸一口气,看上去不想和他一般见识,问道:“本官问、问你,你需……如实作答!”
采花贼似听非听,头转来转去,左顾右盼。
“堂……下犯人,姓、姓甚名谁?”
采花贼还是四下张望,不知道在找什么。
“姓、姓甚名谁?”
采花贼左右找不到,gān脆转过身去背对朝堂,面向堂外围观百姓,扫视了一遍,终于让他找到了——
采花贼说:“你们问我,我便不说。”
众人一听惊异不已。
张官微微皱眉道:“你又要闹哪样?”
采花贼指着堂外群众中一人,说:“审我可以,但要她来问。”
所有人目光于是骤然汇聚到堂外一个人身上,这人一语不发,面上只微微有点不满表qíng,正是李月。
……
张官书案旁排了张座椅,李月坐下后,张官在一旁低声嘱咐李月要问些什么。
李月认真听完,也记下了,张官说道:“李姑娘,可以开始了。”
李月转过头来时,正对上堂前采花贼关注的眼神。
李月问:“姓甚名谁?”
堂下答:“我姓李,名慕月。”
李月问:“哪个李哪个木哪个月?”
堂下答:“李月的李,爱慕的慕,李月的月。”
众人一片喧哗。
李月一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继续问:“今年几岁,家住哪里?”
堂下没有直接回答,却顾自反问起李月来:“你呢?今年几岁,家住哪里?”
李月不知这人怎么突然问起她来,只能又qiáng调一遍:“今年几岁,家住哪里?”
堂下答:“二十有三,家乡安融。”
李月说:“前夜里,你在城东酒坊醉酒,没有付钱就离开,你认不认?”
堂下答:“哎?那晚在酒坊,你果然是记得我的,是吧?”
李月生硬地又问一次:“你认不认?”
堂下回想了一下,反问道:“那晚和你坐在一桌的男人是谁?你们很熟吗?”
李月端正坐着,极力在忍耐,又问第三次:“你到底认不认?”
堂下见李月有些耐不住了,便一笑了之:“我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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