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她的眼神可可怕了。”阿妧躲在太夫人的怀里,突然伸出一双小胳膊自己护在太夫人的身前,小声儿说道,“老太太有我。我保护老太太。”
她小小一只,还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太夫人简直哭笑不得,弹了这一指头就能捅倒的胖团子的大脑门儿一记,淡淡地说道,“我还用得着你?今日晚膳上多上个冰糖肘子,再上个香辣些的菜色,省的这几天吃饭没滋味儿。”后头这话就是对宁国公夫人说的了。
“是。”宁国公夫人就笑着看了哗啦啦流口水的胖团子。
因前些时候伤了脸,虽然好得快,可是阿妧还是吃了几天安神的汤药,宁国公夫人就叫她吃得清淡了一些。
阿妧最近因为这个,天天馋得不行。
如今断了汤药,阿妧脸上的伤也早就好了,没有留下伤疤,宁国公夫人本就打算叫她吃点儿好吃的。
虽然阿妧最近瘦了很多,本该胖嘟嘟一团如今却少了很多的小肥ròu,宁国公夫人一边乐见其成,一边心里也心疼。
“我可不是为了你啊,你可别自作多qíng。”太夫人就垂头对阿妧说道。
回应她的就是此团子一张撅起的嘴巴,一嘴巴就啃在她的脸上。
“成何体统,放肆,大胆!”
“再来一下儿。”胖团子咯咯地往太夫人的脸上去。
宁国公就在一旁呵呵地笑。
“儿子此去百越,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南阳侯见那软乎乎的团子在太夫人怀里喜笑颜开地打滚儿,雪白的小脸儿上都是快乐,顿了顿,就对太夫人低声说道,“儿子府中还有两个庶女。”
那两个庶女的生母同样是当年的南朝美人,想当初南阳侯跟在皇帝身边儿那没少往自己的屋里划拉美人儿,既然宠爱过,自然会有美人给他生儿育女,四姑娘五姑娘阿萝阿妤姐妹四个就都差不多是那个时候生下的。
太夫人一顿,就脸色淡淡地应了一声。
“不过是两个庶女,若她们大了儿子还没有回来,母亲就挑两个差不多的人家嫁她们出去。”
“知道了。”
要说太夫人都觉得次子简直就是种马了。
从四姑娘开始,到乐阳郡主所生的阿妤,这几个庶女扎堆儿地往外生,她这儿子没有jīng尽人亡也真是不得了。
连皇帝都没有这么拼。
“多谢母亲。”南阳侯就当没看见母亲的不满,垂头轻声说道。
只是他到底扫了太夫人的兴致,因此晚上这所谓的家宴就不怎么开心,又有三房的阿芝因母亲三太太被拖出国公府送去庄子,因此大病一场如今都没有大好,太夫人就越发地有些不乐。
她心qíng不怎么好,也直到到了顺昌侯府和庆阳伯府来上门定亲才生出几分喜悦。顺昌侯夫人自然是亲自上门下聘,拉着阿姣的手喜欢得不得了。她本是个厉害的人,可是却十分喜欢温柔知礼的儿媳妇儿。
且她和宁国公夫人的关系不错,又一向知道南阳侯夫人秉xinggān净的为人,因此就高看了阿姣几分。
胖团子在下聘的时候跟着太夫人忙前忙后,也骗得了顺昌侯夫人几句“懂事”“可爱”的称赞。
顺昌侯夫人虽然也知道这胖嘟嘟一团的小东西有点儿来路不正,只是这世上如魏阳侯府那种蠢货还是不多的,且听儿子元英的意思,阿妧虽然是南女所出,只是却不是她那个异母姐姐阿妤一般勾三搭四的xing子,反倒小小年纪就纯善可爱。
顺昌侯夫人不大看重血脉,只看人品,又想到阿妧乃是经过宫中贵人法眼的,那宫里皇后和显荣长公主两面照妖镜都没有照出这团子的狐狸尾巴,可见此团子还是可以亲近的。
因此,顺昌侯夫人就摸着阿妧的小脑袋瓜儿笑得慈爱极了。
她只恨自己儿子太少,不然多生几个能娶了这胖团子,往后就是皇后的外甥女婿,那是何等风光。
她抱着阿妧不撒手,见太夫人和宁国公夫人越发满意,就心里知道,阿妧确实是得宠的。
既然得宠,那还迟疑什么?
“往后多来我们侯府玩儿,都是一家人,往后那就是你自个儿家,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叫你姐夫给你做。”
顺昌侯夫人就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她的态度如此,庆阳伯本就是喜欢阿妧的,因此风风光光地给儿子下了聘,阿姣阿馨的婚事也算是定了下来。
南阳侯又在京中停留了数日,进宫谢了两个嫡女下聘时皇帝凑趣儿的赏赐,这才带着人马浩浩dàngdàng出京走了。
一家人在京外挥泪别过,宁国公抽抽搭搭地送弟弟走了,第二日,就发现国公府里仿佛遭了贼。
“我的平安符,我的字儿,我的画儿呢?!”
第122章
宁国公挺伤心的。
只是在胖团子的眼里这算啥啊。
阿妧如今是富有的团子,见宁国公把平安符什么的找不着了,又见她爹蔫搭搭的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唯恐父亲因为这个再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豪慡地就再次掀起了自己的小袄子,又露出了哗啦啦一串儿的平安符给了她爹,又画了画儿送过去。
只是宁国公却觉得这新的还是不如旧的,就对闺女很伤心地说道,“那都是你第一次给我的东西,怎么就丢了呢?就算有新的,可是意义却不同了。”
“没准儿父亲您不找,它自己就冒出来了。”阿妧就很有经验地说道。
越找就越找不着,不找的时候自己就冒出来,她有很多次都是这样了。
宁国公可怜巴巴地看了闺女一眼,见她没当一回事儿,这才算罢了。
吸了吸鼻子,国公爷将这新得的可不敢随意放了,秘密珍藏在和宁国公夫人卧房中大chuáng上头的房梁上。
宁国公夫人简直哭笑不得。
阿妧也觉得自家国公爹蛮可爱的。
打从南阳侯离开了京中一时半会儿不回来了,阿妧就觉得这天儿都晴朗了,心qíng又快活又活泼,跟宁国公天天在京中玩儿了一圈,就叫自家大哥林珩微笑着提着后衣领去了书房开始读书习字。
她本就懂得一些诗书文章,不过是写字艰难,总是缺笔少划,且还不习惯用软软的毛笔。林珩也不急,天天就抓着她的小爪子陪着她写字,写得多了,阿妧倒是觉得自己的字确实有了长进。
她这也算是开蒙,宁国公就很遗憾地天天蹲在书房门口,等自家闺女下课才能一块玩儿。
这一天,胖团子的胖胳膊上拐着一个小篮子就蔫搭搭地走出了书房,她回头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就见自家清俊温和的大哥坐在书桌之后正看着一封小厮才拿来的信,仿佛是察觉她的视线抬头对自己一笑。
那笑得叫阿妧小身子都发抖了,又蔫头耷拉脑踢踢踏踏地走出来,宁国公几步就窜过来要帮闺女挎着小篮子,阿妧拒绝了,看了看小篮子里的笔墨纸砚,就叹气说道,“大哥哥叫我一会儿练字儿去,不能陪父亲玩儿了。”
“那怎么不在书房里练?”宁国公急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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