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唐不叫你说?”宁国公夫人神色一动,之后就露出几分满意。
这才是做兄长的品格。
有林唐在,阿宁和阿萝就无忧了。
她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也知道林唐靠谱儿会保护两个妹妹,因此脸上就愈发露出了笑容,正好儿见胖团子抱着靖王的脖子进门,她抬眼看这胖嘟嘟的小东西亲近地窝在靖王的怀里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因今日有事儿她并未入宫,叫阿妧一个人入宫心里正担心着,见小姑娘小脸儿红扑扑的并未收到什么伤害,她心里放心,就对阿妧招了招手,给她指面前的那些阿宁和阿萝送回来的东西。
“这些都是你姐姐们给你的。”宁国公夫人就指着堆在自己面前的几个大箱子柔声说道。
阿妧急忙从靖王的怀里跳下来,一个一个地翻看,就见里头都是jīng巧细致的宝石首饰,还有许多的小琉璃盏白玉砚台玛瑙碗儿玉佛手这等jīng致可爱的贵重东西。
另有一个箱子里都是一些女孩子喜欢的扇子字画儿绣品,胖团子小身子软软地趴在箱子上,把小脸儿默默地贴在了一匹jīng致柔软,仿佛有一道道霞光流转的布料上,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姐姐。她只觉得眼眶酸涩,转了转小脑袋,将眼泪都揉进料子里去。
“你啊。”见阿妧面上没有太多喜色,默默地依偎进自己的怀里,宁国公夫人就有些担心。
qíng深不寿,慧极必伤,阿妧的心qíng太过执拗,总是想不开。
这样的xing子……
“别怕,过两年你大一些,我带你去江东去见你的姐姐。”靖王就侧身对阿妧低声说道。
他总是会知道她最想要什么。
阿妧只觉得嗓子里哽咽起来,默默地从宁国公夫人温暖的怀抱里探出头来,小声儿问道,“真的么?”
“我不会骗你。”见她红着眼眶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靖王就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别哭了。”
“我信殿下的。”
他的话就仿佛令阿妧有了主心骨儿,她当真就不再因这些离别和担心阿萝伤心,只是她心里怀了阿萝的心事,因此越发地就努力地想要长大一些,好和靖王一块儿去见自己的姐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京中也并没有什么波澜,除了每隔一段时间就入宫去和皇帝下棋,阿妧也来往了几家勋贵。虽然因有魏阳侯府的周玉之事,后又有皇帝为了流言蜚语打了赵美人令阿妧有些不合群儿,可是阿妧也并不在意。
有七公主和六皇子,还有卫瑾,阿妧觉得好朋友有几个就够了。
那些个勋贵小姐之间勾心斗角什么的,也挺没有意思的。
这一日,她才从容侯府上回来,就把自己软软地跌进了垫子里,哼哼了一声。
“姑娘怎么瞧着这么累?”青梅就迎出来关切地问了一句。
这过了几年,阿妧长大了很多,脸上的小肥ròu儿都消去了,露出了一张雪白jīng致的漂亮的脸来。
这不是开玩笑呢么?!
那人家靖王和六皇子都说过了,胖姑娘才受欢迎呢!
阿妧急啊,那急着给自己上膘儿,只是不知怎么了,吃什么都吃不胖,越发消瘦起来。
她叹着气垂头看了看自己漂亮的小衣裳,伤心地发现这衣裳仿佛又有些宽大了,又捏了捏自己的小胳膊,虽然尚且还有几分胖嘟嘟的手感,只是哪里还有曾经的圆润可爱呢,一时就往青梅的怀里一滚,小声儿说道,“那府里头的堂姐妹俩为了七皇子的一副字画儿打起来了,你是没看见,那头发给抓的乱七八糟的,瞧着可吓人。”
容侯府里的姑娘们打得乱七八糟的,她还怎么做客?
在那儿看戏啊?
只是阿妧没有想到,七皇子这两年在京中这么受贵女们的喜欢。
也是。
谁生了那么漂亮的脸,谁也招人喜欢。
如今帝都风头最盛的不是已经成为皇帝左膀右臂的豫王,也不是老大年纪还不肯成亲的靖王,更不是小透明儿六皇子,而是生得最俊美病弱的七皇子。
这年头儿,大家都看脸的。
想到七皇子这两年频频对自己示好,待自己也很温煦,阿妧就哼了一声有些不快。
她前两年跟赵贵妃姑侄的仇结大发了,那赵美人盛华阁挨了一顿耳光,到如今还都是京中后宫的笑柄,哪儿可能不恨阿妧呢?赵美人哪怕宠爱已经大不如前,可是在宫中也算是宠妃一个。她与阿妧对着gān,阿妧总是心里不痛快。且就更别提赵贵妃了,只看皇帝陛下这两年对江东的关注,赵贵妃就得跟阿妧不死不休。
那赏赐什么的,再没有那么痛快的。
还时不时地垂询一下,偷偷儿问问阿妧她姐姐阿萝给她来信儿没有。
阿妧真是服了她姐姐了。
这简直是她的楷模来的。
“叫奴婢说,七皇子虽然人品贵重,生得也好,只是这婚事当真不好匹配。奴婢前些时候听说正经显贵的府邸,都不大乐意和七皇子结亲呢。”
见阿妧哼哼了两声,因如今青梅作为她的贴身丫鬟也常在宁国公夫人面前走动,听说了一些勋贵女眷们的谈话,此刻给软乎乎露出了一截雪白柔软腰肢的阿妧捏着眼角,柔声说道,“仿佛前儿赵贵妃想要为七皇子联姻理国公府,只是却被理国公夫人给拒了。”
真正的北朝豪门,是不乐意和赵贵妃结亲的。
七皇子再优秀,也有南朝皇族的血脉,这就足够令人警惕排斥。
总不能北朝勋贵卖命死了那么多人打下的天下,最后又便宜了南朝皇族不是?
更何况赵贵妃到底是内宠,当年爬上龙chuáng的来路不正,顶级豪门看不起她。
至于容侯这样的次一等的,倒是百无禁忌想要和七皇子有个姻缘,然而赵贵妃却看不上这样的人家儿。
七皇子的婚事只怕也很艰难。
“活该。叫他想和豫王殿下争皇位。活该他娶不上媳妇儿。”阿妧不喜七皇子,就一点儿都没有同qíng的意思。见她哼哼了两声,青梅就忍不住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她也已经快二十岁了,却一直都守着阿妧,总是推脱自己的婚事,不过是舍不得离开她。看着此刻面容虽然稚嫩,却已然生出了几分明媚多qíng的清艳的小脸儿,她怔怔地看了阿妧一会儿,只觉得心里满足得很。
当年阮姨娘临死握着她的手托付给她的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姑娘,如今已经长大成了这样漂亮可爱的女孩子。
她不再胆怯卑微,只有这些年被宠爱后的幸福与快乐。
无忧无虑。
这就很好了。
“你的婚事我记着呢,我和靖王殿下说了,求殿下为你在军中寻一个好男子。你的身契早就被烧了,往后你也能做官夫人。”
阿妧叫青梅摸着自己柔软的头发,闭着眼睛,软软的小手儿却已经握住了青梅的手。她的声音里带着努力伪装不在意的紧绷,仿佛是感到青梅愣住了,阿妧就张开眼睛对她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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