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们与南阳侯夫人一同而来,阿妧眼中就露出几分恍然。
这大概就是南阳侯夫人所出的大姑娘与二姑娘了。
这两个少女的身后,还走过来一个高挑修长,眉眼儿jīng致漂亮的少年,衣裳风流翩翩,眉目似画儿。
“阿唐今日怎么没有去宫中护驾?”那少年走过来的时候,太夫人脸色微微缓和,就笑着问道。
“今日孙儿休沐,本想去给您请安,谁知道您却早早儿地就来了。”这少年先对靖王请安,之后急忙走到了宁国公太夫人的面前笑着说道,“前儿孙儿宿卫宫中,得了陛下一件很稀罕的赏赐,回头孙儿拿来给您瞧瞧好不好?”
他侧目扫过乐阳郡主,就笑了笑,对太夫人继续说道,“这儿景色不怎么样,也污糟不堪,不然孙儿服侍您去gān净的地方吧?”他口口声声此地肮脏,乐阳郡主的眼里就闪过一抹恨色。
只是这少年阿唐还是南阳侯的独子,哪怕南阳侯夫妻反目,可是对于自己的独子却一向看重的。
“今日我来,就是为了整治这府里头的乌烟瘴气,不然你父亲只怕还以为我老了,管不动他了。”
南阳侯太夫人拍了拍林唐的手臂,见他笑嘻嘻地和靖王站在一起,知道林唐与靖王的jiāoqíng一向不错,便也不再去理会,只招手叫南阳侯夫人走到自己身边,握住她的手,淡淡地吩咐道,“叫府里的人,只要能喘气儿的,都给我叫过来。”她是南阳侯飞生母,自然无人敢阻拦,一时整个南阳侯府中的下人与姬妾便都战战兢兢地记在这宽敞的空地里。
乐阳郡主被孤零零地丢在中间,被人围观。
“你们知道她是谁么?”见下人们齐聚,宁国公太夫人就冷冷地问道。
因乐阳郡主得宠,在侯府之中积威日久,一时无人敢回答,不安地纷纷看向脸色苍白的乐阳郡主。
宁国公太夫人却显然不在意自己的问题无人回答,一只手摸着鞭子,苍老的眼里带着几分厉色,缓缓地说道,“这是你们侯爷的爱妾,宠爱了十几年,宠妾灭妻的心肝儿宝贝儿。”
“老太太。”宁国公太夫人的声音里充满了讥讽与不屑,乐阳郡主摇摇yù坠,忍不住央求了一声。
给她留一点脸吧!
“这做妾的心大了,挤兑得你们的主母都要靠边儿站,风光得很,如今我都听说这南阳侯府里不知侯夫人,反倒知道什么郡主了。”
太夫人是个女子,哪里会被乐阳郡主楚楚可怜的表qíng迷惑,yīn沉着脸一摆手,顿时就有她带过来的两个粗壮的婆子上前,一把就将她给摁在了地上。
看着乐阳郡主雪白的脸被摁在肮脏的地上,太夫人冷笑一声,对那些骇然惊呼的下人们继续说道,“我再告诉你们!一个妾室,哪怕在主子面前再得宠,也只是婢妾,是奴婢!这侯府里,能肆意的只有你们夫人一个,别人……想要出头,也得瞧瞧自己有没有这个命!”
“老太太,我是侯爷的……”
“凭你是谁,一个妾室,就算今日我打死你,你家侯爷莫非还要为你报仇,也来打死我不成?!”
宁国公太夫人霍然站起,一鞭子就抽在了乐阳郡主的脸上!
一道指宽的血红鞭痕,霍然出现在乐阳郡主那保养得宜的花容之上。
狰狞入骨。
阿妧看着宁国公太夫人一鞭子就抽烂了乐阳郡主的脸,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早前太夫人对她还算蛮温柔的啦。
她正在心中默默感激上苍没叫自己也挨了太夫人这一鞭子,却只听一声楚楚的少女的哭声,从那另一侧的小径上提着裙子跑来,不知是不是泪眼朦胧的缘故,一下子就撞入了……
嗯?
怎么摔在地上了?
阿妧谴责地看住了冷冷坐在座位里抱着自己,镇定地一脚将险些如同投入他怀中的纤纤少女踹到地上的靖王殿下。
那一脚一定可疼。
第26章
“怎么了?”
靖王见阿妧眼睛圆滚滚地看着自己面无表qíng地问道。
就跟方才踹了个姑娘的人不是他一样。
当然,也有可能是靖王殿下实在踹了太多的人,如今历经风雨已经再也不需要吃惊什么的了。
既然靖王殿下自己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儿那十姑娘自然也不会觉得那是大事因此对那哭哭啼啼趴在地上的少女视而不见只一门心地去看乐阳郡主。
此刻这位身份尊贵的小妾已经叫宁国公太夫人几鞭子给抽得脸上都是伤痕,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又疼又气又流血整个人仿佛呆傻了一般趴在地上。抽了她几鞭子,宁国公太夫人方才冷冷地收手,看着她厉声道“你给我听好了!往后把你那狐媚子的手段都给我收了,不然你们侯爷心疼你,我回头打死你!”
她就抚着胸口大声说道“早些年不爱理睬你,当你阿猫阿狗随意死活,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不过是个小妾亲手本夫人打了你,都是抬举了你!”
“母亲。”南阳侯夫人断然想不到太夫人竟然是来打乐阳郡主的,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早些年我也想过来呵斥她只是那时还想着你们夫妻之间或许还有转圜之地若我出手打了他的爱妾难免往后那混账会迁怒到你的身上,你们夫妻之间的qíng分就算是完了。如今我是瞧明白了,不管我动不动手,收拾不收拾这么个贱人,你们两个”
太夫人伤感地拍拍脸色暗淡的南阳侯夫人的手,轻叹说道,“既然那混账对你没了qíng分,那咱们还顾忌他做什么?莫非这事端,还能更坏?”
当年乐阳郡主才进门,宁国公夫人就想教训这狐狸jīng。
然而她唯恐责罚了乐阳,回头南阳侯就会以为是南阳侯夫人在她面前下了舌头,夫妻之间为个狐狸jīng起了芥蒂。
可谁知,就算是没有动手,南阳侯夫妻之间的感qíng她瞧着也完了。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容忍?
她还没死呢,难道南阳侯还敢休了自己的妻子?
不次子那样jīng明的人,是不会去得罪妻子的母族的,虽然如今南阳侯夫人的娘家恨他恨得牙根儿痒痒,可南阳侯却总是有法子叫人对他爱恨jiāo织。
“只是劳烦了您。”南阳侯夫人见乐阳郡主这般láng狈,心中快意的同时,还是有些愧疚。
太夫人gān的这些事儿,本是她应该做的。只是她为人虽然傲慢,却总是有自己的骄傲,不愿去收拾侍妾脏了自己的手,想着眼不见心不烦,不见乐阳郡主也就算了。
“本就是我对不住你。”太夫人就低声叹道。
她是亏了心的。
早些年不愿为南阳侯夫人出头,虽有恐他们夫妻失和的缘故,可莫非就没有一点半点儿不愿为了个女人与南阳侯母子之qíng有了裂痕的缘故?
如今出手教训乐阳郡主,又有几分是为了儿媳,有几分是恐儿子后宅不平闹出风波连累仕途?
她有私心,因此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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