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看着他漆黑如子夜般的眼睛,心更像是被钝刀割过,痛得难以呼吸。
“所以,我不想再跟你见面。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慢慢忘记你,等哪天真正单于芳回来,她会自己去找你。”
祁蕴书愣愣的盯着眼前脆弱得如风中柔柳的女子,心一阵一阵收紧,又一阵一阵放松。喜悦如海làng一般占据了他所有思绪。
“你,这算是告白吗?”祁蕴书开心一笑,伸手将我揽入怀中。
“冰儿,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他低头轻轻的在我头上印下一吻。
“我承认起初是无法接受,芳儿的离去,是曾想过要一心等她回来。可是这几年过去,你依旧替她活着,我就想是不是老天爷安排她去了另一个地方。有了另外的生活。所以,我便不再那么执着。你的微笑,真诚,快乐都慢慢的感染我,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竟开始慢慢想你。想念那个敢做,敢当,又古灵jīng怪的秦冰!”
我意外仰起头看着他,脸像被火在烧,心里也像喝了蜜一般甜。曾经,我以为祁蕴书少言不语,肯定是个不会说qíng话的人,可如今自己却是大大错了。刚才那一番话虽然朴实,但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动听。
“所以,你现在喜欢的是我,是不是?!”
他扑哧一笑,又低头在我唇间落下一吻,无奈道:“那这样,算不算?!”
单于芳回到府里,看到下人们都忙成一团,心里猛得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自己虽被祁蕴书救走,可大姐与四妹身边都没有人,自己怎么会忘了她们的安危!
她快步跑过下人停中的后厅,看到欧阳慧德,舒青王子,韩征文,韩征信,四妹,承恩,紫玄他们都好好的在,一颗乱跳的心终于放下。可突然一阵劲风驶过,只听啪的一声,左脸瞬间麻木,然后就是火辣辣的疼!
厅内鸦雀无声,我看着脸色铁青的娘,心里一阵羞愤,泪就落了下来。
“你还有脸哭!”刘雪心怒声一呵,抡手正准备再来一巴掌,被闻声赶来的爹制止。
“雪心,你这是gān什么?太子与舒青王子都在,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单于天,这个丫头都快把你的亲生女儿害死了,你还护着她?!”刘雪心心疼瞪着我怒喊:“你为什么要生在我们家,为什么要那么害宜儿,为什么?!”
“大夫人,老爷。”紫玄跑过来跪在地上,声音哽咽,双眼通红。“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没有照顾好大小姐与二小姐,才会发生这种事。请夫人不要责怪小姐,一切都是紫玄的错!”
刘雪心冷哼:“你与她都是给我们单于府带来灾难的人!”
“好了,雪心。这件事是意外,不怪任何人。而且,大夫正在给宜儿看诊,我们最好还是安静一些。”
我呆呆站在原地,脑袋翁翁作响。
没多久只见若娘急急走到后厅,欣喜的冲娘道:“夫人,大小姐醒了。大夫请您过去。”
刘雪心心中大喜,赶忙随着若娘离开后厅。我看向爹,只见他也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也随之离开。
四妹走上来,看着我眼泪就往下掉:“二姐,大姐在那场乱中受伤胸口被刺了一刀,匕首还留在大姐的胸口上。大夫说那刀离心脏很近,必须立即拔刀。”
我只觉全身一软,差点就跌到地上,紫玄扶住我,安慰道:“大小姐吉人自人天象,会没事的。”
脑海里突然浮现《还珠格格》里紫微拔刀的qíng景,胸口!天啦,古代的医疗这么差,贸然拔刀会没事吗?
我立马推开紫玄,疯一般往大姐住的地方冲。在推开门的一刹那,后悔,恐惧,自责再一次像条蛇,紧紧的捆缚住我!
大姐身子本就单薄,胸口的匕首大概有一寸多长,可是有尽半都在大姐身体里。她面色苍白的躺在chuáng上,虽然半睁着眼,呼吸却微弱得像不存在一般。
大夫将枕头拿走,让大姐平躺在chuáng上,然后准备好止血的纱布,单手轻轻握上匕首。也许是因为紧张,只要大夫的人轻轻抖动,单于宜就会疼得脸色苍白!
“等等!”我冲上前阻止。恐慌一点点占据所有的心:“你们等会,我叫一个人进来。”
然后疯般跑到后厅,噗通跪在欧阳玉锦面前。
“太子,我姐姐命危在旦夕,我没有什么能为她做的。只求太子,你能不能在拔刀的时候抱着她,给她一点点信心,让她能挺过这一关!”
“胡闹!”
高傲威严的声音从厅外传来,只见一身庄重紫色宫装的元妃盛气凌人的走进来,斜眸一瞥,透着几分肃萧冷意。
厅内众人皆惶恐的跪地请安。
“太子是一国储君,岂能随随便便见血光。再者,单于宜是一介平民,太子岂能屈尊降贵去做此事!”
“可是……”
“芳儿,休得胡闹!”单于天走进大厅,急忙阻止道。“太子金贵之躯,我们一介糙民,岂能做哪些过分要求!”
说完也朝元妃跪下:“糙民见过元妃娘娘,糙民管女不严,望娘娘恕罪!”
元妃微微抬眸:“单于天发生这种事,本宫也深感痛心,同时也很欣慰,单于宜在危难之时挺身而出救了太子,可人要懂得知轻重。本宫此次来已求了皇上,派出宫里资格最老的杜太医来为单于宜治伤。”
我又气又急,死死的盯着太子。
刚才的一切还历历在幕,他欧阳玉锦也并非铁石心肠之人,目光一定,转身看向元妃,语气坚定:“母妃,单于宜是为救儿臣所伤,于qíng于理儿臣都不能袖手旁观。”
元妃皱眉,目露惊讶:“太子你?!”
“是啊母妃,我看到单于小姐满身是伤的送回来,胸口被cha了那么大一把匕首,而且余落还说,若不是他为太子哥哥挡住那一刀,现在受伤命在旦夕的就是太子哥哥!”欧阳慧德也出声求qíng:“所以母妃,你就让太子哥哥……”
“住嘴!”
元妃一声怒斥,后厅里顿时噤若寒蝉。
“不好了,老爷,不好了。”若娘双眼通红急急跑到后厅,跪在爹面前哽咽道:“大小姐又晕睡过去了,大夫说大小姐已经气若游丝,若是再不拔刀,怕是xing命难保!”
我只觉心口像被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捅过,痛得全身颤抖。一直努力压抑的泪,终于控制不住。我跌坐在地上,只觉全身冰冷。
眼前一个身影飘过,欧阳玉锦再顾不得其它飞快走向单于宜闺房。
神志迷离间,单于宜觉得有人轻轻抱起她,动作很轻很柔,还带着她特别喜欢的香气。可是眼皮真的好重,胸口的痛一阵一阵缩紧又放松,让她几乎快要挺不过去。
chuáng边她听得到娘痛心焦急的呼唤,听得到芳儿自责的无助的哭声,似乎还听到她梦寐以求的声音,在轻唤着她的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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