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怎么湿了?束子。”彩凤接过赵束递过来的锄头,就开始围在赵束身边前前后后地问着。
白水见状也不免心生疑虑,这秋天虽说还没到秋风萧瑟,但也不暖和了,如果说赵束勾搭哪家小汉子又去了河里洗澡,他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赵束可是遇到卢大虎了?”卢鱼看到赵束那落汤jī的模样,第一想法就是赵束又被卢大虎欺负了。
对于卢鱼的问话赵束只是摇摇头,沉默半晌,看了眼卢鱼,又瞟了眼在旁边的白水,接过彩凤端过来的热水,吸溜喝了一口,待身子暖和了些,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有人欺负我,就是救了个人。”
“那是好事啊,兄弟,你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呢?”白水觉得这事qíng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
“哎。”赵束叹了口气,又颇为同qíng地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卢鱼,说道,“是跟你家有关系的,卢鱼,你可要听?”
“我家?”卢鱼一时间懵了,他家不就是和白水的家?他俩不都好好的?
赵束见卢鱼还没反应过来,又补了一句,“是你娘亲那个家。”
卢鱼适才反应过来,早在那日他用血救好了卢二之后,他就已经决定忘却在那个家的一切,从他儿时的每一声啼哭,再到后来自己被迫在脖子上烙上白家姓氏时最后掉下来的眼泪,他都选择忘记,他欠卢二的已经用血来偿还。
如今的他只有白水,只有他们共同打造的房子,他的家一直以来就是白家。
白水很满意卢鱼只认与他共同生活的小家,看着卢鱼此刻愣头愣脑的模样,甚是喜爱,如果不是在赵束家他一定会扑倒卢鱼的。
彩凤见卢鱼没有问话,好奇心止不住地开始询问着自家赵束,“文月家又发生了什么事qíng?”
“哎,那个朝阳,平日里见不到几次,如今几年不见,居然是在河边遇到的。”赵束咕嘟着热水,叹着气,真是造化弄人。
“河边?”卢鱼嘴里犯着嘀咕,自己的大哥朝阳平日里惜时如金,怎么会舍得把时间放在逛河边?
“对,他跳河了。”赵束说这句话时倒是无比痛快。
赵束依稀记得自己今日去地里收割粮食路过河边时的景象,他第一眼见到卢朝阳时差点没认出来,毕竟他之前见到朝阳时,是在他与彩凤成亲的酒宴上,如今也是时隔许多光景。
赵束见朝阳身着素衣,在河边来来回回游dàng着,就好像丢了魂儿的木偶,虽然想着快些回家,但内心总是有些放心不下朝阳,便停下了脚步,转而朝着河边走去。
这赵束还没走到河边,就听到“噗通”一声物体落水的巨响,赵束再蠢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扔下手里的锄头,以最快的速度跳下了水,将因吞了水而昏倒的卢朝阳拖上了岸。
赵束将自己亲身经历的事,全部讲给了白水和卢鱼,安抚着如今还有些慌乱跳动的心,“我把他送回卢家就回来了。”
“可有大碍?”卢鱼说不关心自家大哥那是假的,毕竟自家大哥在自己小的时候就非常照顾自己,经常给哭鼻子的自己留甜果子,和一些他经常吃不到的好吃的。
“就呛了几口水而已,但因那朝阳平日不出来锻炼,身子骨差了些,一时昏了过去。”
“可知道是什么原因?”白水听了半天,大致明白了事qíng的经过,他记得之前卢朝阳不是风光的与书院的先生一起去京城长见识?怎么回来了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赵束任由一旁的彩凤帮自己擦头发,复又说道,“我把朝阳送到家时,卢鱼的娘就求着我千万不能把这事儿说出去,但凭我与你们的关系,还是想着同你们讲了。”
“要去看看嘛?”白水看得出卢鱼脸上的担忧,只要卢鱼愿意他还是会支持他,与他一同去面对。
只见卢鱼摇摇头,用着极低的音量说着,“没事就好,我们去了也做不了什么。”
赵束擦gān了头发换了一身gān净的衣服,就与彩凤带着白水和卢鱼去了自家的农田,进行秋收。
忙活了一上午的白水,仍在地里与赵束一同剥玉米,因剥玉米是个累人的活,白水就将卢鱼赶走与彩凤一同回家准备午饭,赵束则去河边打水。
白水将手里的活gān完之后,将地上的玉米须放在了一起,准备一同处理掉。
却因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无比熟悉的说话声音,而一时间钻进了赵束邻居家还未来得及收割的玉米地。
“我说二弟你怎么自从病好了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硬心肠。”说话的人正是王招娣,而她口中的二弟则是卢鱼刚刚救治好的父亲卢二。
白水透过斑驳的玉米叶看得见卢二那张略带不耐烦的脸,只见卢二不领qíng似的说道,“适可而止吧,这事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的。”
“二弟,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如今你也知道卢鱼是你的亲生孩儿,怎么不利用这机会好好赚他一笔?”王招娣说到这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jian笑,将手搭在卢二jiāo叠在身前的双手上,复又说道,“况且这卢鱼的夫君白水,在镇上做着小老板,让他帮衬一下咱家大虎不也是应该的?”
白水不得不佩服这王招娣不要脸的jīng神,这么坑害卢二,她还好意思现在来求卢二照顾她家那坑儿子,真是世间难有的奇才,思及此,白水更加好奇卢二的态度了。
只见卢二一把甩开了王招娣的手,嘴上说的话也是前所未有的决绝,“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的,况且我说的话人家卢鱼也未必听。”
卢二想起那日卢鱼为自己献血时所说的话,从今以后再无瓜葛,这是对他多大的惩罚,以往这个老实孩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置之不理,如今在他已经知道错误的qíng况下,这个孩子却已经和自己划清了界限。
“卢鱼那孩子什么xing子你我都知道,你让你婆娘去求求他,这事就都解决了。”王招娣说话的语调越发轻快。
相反的则是卢二那张yīn沉沉的脸越发难看,“我们哪有脸去做这事儿,你就断了这念想吧,如今谁也别去打扰卢鱼的生活了。”
卢二欠了卢鱼十九年的父爱,虽然在这么多年没有让卢鱼缺衣少吃,但相比和朝阳、文月,他仍是对卢鱼亏钱了些,让他补偿这十九年的父爱,这卢鱼肯定是不接受的,他卢二如今能做到的就是不再给卢鱼添一丝麻烦,让卢鱼以后的每个十九年都是欢笑相伴。
王招娣这边一看卢二是铁了心的,便搬出自家婆婆钱氏,“二弟,你也是知道的,娘亲最喜欢我们大虎了,我的这个想法也是得到她的首肯,你如今不配合,怕是会让娘亲……”
卢二自是知道王招娣的招数,只要他一不听话就会搬出自己的娘亲钱氏,按照以往来讲,他一定会妥协。
可是如今想着那日他患邪症时,是谁雪中送炭,是谁火上浇油后便绝了那样的想法,嘴上冷厉的说,“休要拿娘亲压我,以后我不会再为了娘亲做一丝昧着良心的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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