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对此十分平静,他摆摆手,不把这三人当一回事的说:“郭开也当了一辈子的大国jian,而且越年老越固执,手段也是越发下作,他走到这一步算是给咱们省事儿了,省得我们还要特意将赵迁抓回来复命,他直接死了更好。”
闻言,扶苏笑了起来,掠过蒙恬的抱怨不提,直接询问起了内务:“上将军除了守备雁门关,防止胡人入侵之外,还需要重修被赵国和燕国废弃多年的长城。不知道邯郸郡的赵国旧民这些日子态度是否软化了些?”
蒙恬面上终于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十分无奈的说:“赵人跟咱们老秦人同宗同源,都是倔qiáng脾气,那有那么容易说服。自从开chūn之后田野里面泛绿,野菜、草根和树皮他们也能塞进肚子里充饥,肯自愿做工换取饭食的赵民并不多。哎,前仇旧恨,不容易被忘却的。”
长平之战不远,现在的赵人许多没了儿子、没了丈夫、没有父亲,想让他们再短时间内对秦军臣服无异于痴人说梦。
扶苏思索片刻,直接道:“上将军觉得赵民是赵民才认为他们难以管束,若要扶苏说,赵国既然已经亡败了,那么邯郸郡的百姓都是我大秦子民,不妨派人向他们好好讲述大秦律法,随后以同样的标准直接征兆百姓或者从军,或者做工,到时候发放出同样的饭食——知道大秦一视同仁,百姓还有什么可说的?”
蒙恬想了想,有些犹豫的说:“长公子的提议也不是不行,我只是有些担忧现在间人作乱,会趁此机会给做工的百姓找麻烦,到时候挑动他们反抗就容易了——蒙恬手中毕竟只有五万秦军,平日里驻防最少也需要三万人,指望两万人管理号当初截下的二十二万赵军,这……”
扶苏终于沉默下来。
他当初到达雁门关的时候,蒙恬已经镇守在此地四年多了,可以说整个赵地和燕地已经被他的高压政策管理得差不多,因此自己接手的时候对境内百姓稍加关怀和抚慰立即让尖锐的矛盾缓和了许多,而现在的情况显然和当时不同,更加复杂,难以对付。
思索了一阵之后,扶苏忽然大胆的说:“现在还未入夏,绝不是胡人南下劫掠的时节,上将军若是gān冒险,只用少许士卒虚应城门,先解决邯郸郡几个郡县百姓作乱的事情,这样一来等到夏日收粮食的时候到了,胡人南下正好让百姓与我秦军同仇敌忾,一起对付胡人。”
扶苏说着笑了笑,抚平衣摆的褶皱平静的说:“世间没有比共同经历生死更加稳固的感情。”
蒙恬没想到外表如此温和有礼的长公子竟然会提出这么冒险的计策,可略作思索之后,他却觉得这个方法实在很有诱惑力,与胡人对抗的时候,秦军下手绝没有任何迟疑,可面对郡县之中的平民百姓,都不是杀人狂魔的秦军其实很容易下不去手。
与其一直内忧外患的让大军不得安稳,还不如冒险一、两个月,回头就能彻底睡安稳觉了!
蒙恬立即拱手向扶苏致谢:“长公子仁善,蒙恬多谢长公子为我想此计谋。”
扶苏温和一笑,拱手回话:“承蒙上将军不嫌弃扶苏冒失,希望这几年在边关历练的时候,能与上将一同为我大秦建功。”
扶苏上辈子跟在蒙恬十来年,对他脾性早就摸透了,他清楚的知道蒙恬虽然性格沉稳又谨慎,可性格之中却又有完全相反的地方——蒙恬丝毫不在乎为了胜利冒险。
两人一番jiāo谈下来,蒙恬已经对前来雁门关的长公子心存好感。
与此同时,跟咸阳宫中张荣见过面的胡亥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大王的幼子,胡亥公子。”鑫缇低眉顺眼的带着胡亥出现在张荣面前,轻声细语道,“大王一直欣赏您的武艺,也很敬佩您不屈的品格,因此大王希望壮士能放弃国家偏见,成为胡亥公子的师父,好好教导他武艺。”
胡亥神色有些抗拒躲在鑫缇背后,看到张荣之后冷哼了一声别过脸,看模样显然还在为了上一次见面被张荣误会是个小姑娘的事情生气。
张荣原本不愿意教导胡亥,可见他这幅模样反而童心大起,很有些“你不愿意,我才偏要欺负你”的想法,伸手一把将胡亥从鑫缇背后扯了出来,让他站在自己面前,狠狠揉乱了胡亥的头发,张口道:“好,将他留下吧。”
语毕,张荣看着胡亥得意的笑了起来,蹲在他面前笑着说:“我可告诉你,给我当徒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十年磨一剑,想要有我这样的剑术,你得老老实实听话,不照做我就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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