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看着胡亥的模样,彻底遮掩不住眼底的笑意,指尖轻柔的磨蹭着他的背脊,认真的说:“是,我今日终于相信你的说法了。”
胡亥正要恼羞成怒,可当扶苏的话传入他耳中,羞恼的神色转眼在他脸上变成灿烂的笑容。
可没等胡亥笑容持续多久,扶苏已经神色毫无变换的放开手,抓着衣带将衣襟合拢,将胡亥裹得严严实实的。
“……扶苏,你不给我点表示么?”胡亥上前扯住扶苏的手掌,语气gān巴巴的询问,心中为了扶苏淡定的反应感到一阵憋闷。
之前不相信自己对他另有所图就算了,怎么知道有人垂涎他,扶苏还能这么冷静呢!
(╯‵□′)╯︵┻━┻这不科学啊,亲!
扶苏眼神温柔,垂首亲了亲胡亥的侧脸,起身的时候鼻尖蹭过胡亥的脸颊,他轻声说:“日后对你继续使美人计更容易成功了。”
胡亥根本没听清楚扶苏说了什么,只觉得自己被他鼻尖擦过的位置半边身子都麻了,好半晌才打起jīng神,磕磕巴巴的说:“走、走,走!咱们去见阿爹,你从李斯那里回来,肯定有话要对他说的。”
“日后要称呼诸位臣子的职位,你直呼其名,显得太不尊重了。”扶苏轻声纠正胡亥随性之极的说法,忽然伸出手掌对他展颜一笑,略带着引诱味道的说,“还要我牵着你出门吗?”
胡亥一咬牙,不客气的说:“抓紧点!”
一路上,扶苏脸上的笑容都未曾消散,但当他带着胡亥走进大书房,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眼底甚至隐隐蹦出恼怒的火焰。
扶苏明白自己应该听从胡亥的意见,面对父王的时候收敛怒火,可眼前一幕完全超过他的底线!
扶苏松开胡亥的手掌,大步走到端坐在嬴政面前身穿博士官服饰的中年男人面前,抬脚猛然将他踹在他背上,怒声道:“你竟敢鼓chuī父王炼丹服药——谁给你的胆子?!”
与嬴政闲谈的男人长得慈眉善目,哪怕身着官袍看着依旧仙风道骨,可此时他形容láng狈的趴在地上,捂着腹部不停gān呕,当着嬴政的面已经吐出许多秽物,催得书房之中满是酸腐的气味,令人作呕。
这样难闻的气味哪怕嬴政也忍耐不住,他不由得皱紧眉头,可他却瞪向扶苏,神色不快的说:“扶苏,你这是做什么,当着寡人的面如此放肆?这是我大秦的官吏!”
扶苏直接跪在嬴政面前,正要开口胡亥已经用脚尖轻轻踢了他的脚背,扶苏收起险些冲口而出的责难,抬头面对嬴政的时候眼神已经恢复了温和,他语调带着深切的忧虑,轻声道:“请父王万事以身体为重,不要随便相信方士信口开河。”
嬴政何曾听过长子对自己如此柔声细语?
扶苏话音刚落,嬴政脸上已经放软了神色,硬是将恼怒揉成无奈,开口的语气已经透出三分气若:“便是卢生没什么本事,你也不能如此对他,这是我大秦的博士官。秦国太子在国君书房里脚踢博士官,这传出去能听么?你的名声要被抹黑的。”
扶苏心道:果然如此,原来胡亥对父王总有办法,竟然是这样做到的。
他越发将心中的忧愁情绪展现在脸上,对着嬴政毫无遮掩的说:“此人若是同父王谈书论道,扶苏自然尊敬他博学多才,恭敬以待;可这人将自己也一知半解的方术讲给父王,引着父王开炉炼药,简直是一派胡言,我根本无法忍受。扶苏做事冲动了,请父王降罪。”
嬴政沉着脸瞪了扶苏一眼,开口却十分平淡的说:“博士官卢生与候生勾结,意图毒杀寡人,将他们送到云阳大狱去,好好调查一番可曾另有组织在其后。”
趴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卢生霎时僵住身体,不敢置信的抬头望向嬴政,可当他对上嬴政的眼神,却被冻得浑身发抖,整个人瘫软在地,动弹不得——对待臣子总是十分宽和的秦王嬴政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看一只蝼蚁,而这只蝼蚁已经被他碾死在了脚下!
扶苏从未面对过这样的嬴政,也被他的举动震得颇有些反应不来,跪在原地许久忽然叩首,认真的说:“儿臣多谢父王。”
嬴政摆摆手,眼下露出疲惫的青黑色痕迹,虚弱的说:“寡人昨夜失眠,累得很,你和胡亥别整日给寡人惹麻烦,寡人就心满意足了。”
“……在边关跟着蒙恬历练一年,你得心性倒是沉稳不少。”嬴政忽然反应过来扶苏今日的不同,不由得睁大虎目,看着扶苏露出充满兴味的眼神,他上下扫了扶苏一圈,忽然笑道,“今天这么能屈能伸,是不是又有何事要让寡人替你解决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这是被胡亥带坏了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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