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也没有忘记此事,点了点郑国捧上来的计划,直接说:“以战略要道为先,先平整四大驰道,而后修建关中至九原的直道。”
驰道专供车马疾驰,四条驰道分别从咸阳城到函谷关、函谷关连通了旧燕齐、函谷关到吴越之地、函谷关通南海诸郡县,函谷关是老秦三郡通往外路的重要位置,不但具有jiāo通上的重要意义,更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兵家必争之地,因此,只要这四条驰道出现,无论各地发生怎样的兵事民乱,无坚不摧的玄色军团都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赶赴前线抵挡外敌。
而若是打通了直道,便可以直奔北地而去,剑指匈奴,给这群横行关外的畜生们巨大的打击,也充满了战略意图。
至于连通各个郡县的官道,虽然行走不那么便利,对秦境之中通行证令的影响反而是最小的,可以暂时缓一缓手,放到最后慢慢修整。
李斯看着郑国修整天下大道、沟渠的计划,再想到现在十室九空的情况,也只好无奈叹息:“只能暂如太子所言了。”
说过这些,一班老臣又同扶苏谈起其他国政,与此同时,身在楚越的胡亥笑眯眯的看着屠睢从王翦上将军手中领走五万兵马,一口气踏平了跑到旧楚边境重整旗鼓的旧贵族家庭,带着一串串粽子回来。
胡亥踢了踢被qiáng按着跪在自己脚边的项籍,俯身凑到他身边,低着头笑眯眯的看着项籍,颇为欢快的说:“听说你家里人剩下的不太多了?你说抓到的是你大伯,还是你伯母呢?”
这一世水淹大梁如实上演,但比此更加惨烈的是项籍家族尽数淹没在大水之中,只有他的伯父伯母因为守城而逃过一劫被秦军活捉,眼下项籍跟着无子的伯父伯母生活,名义上是叔侄,实则项籍将他们当成亲生父母了。
一听到伯父、伯母的消息,项籍登时怒火冲天的瞪大双眼,对着胡亥高声咆哮:“你要对我伯父和伯母做什么?!”
拔了牙的老虎还有什么吓人的呢?项籍喊得再凶狠,也掩饰不了声音中的颤抖。
胡亥对着他冷淡的扯了扯嘴角,故意凑到项籍面前,低声道:“你说他们做了这样的事情,还用得着我做什么吗?你们家的人胆子可真不小,敢在我大秦的疆域之上弄出个‘田连阡陌’来。”
胡亥说着伸手轻佻的在项籍脸上拍了拍,扬眉低笑:“呵呵,福气不够深厚,这不是就将命折进去了……”
“项氏征田又如何?这本是我江东项氏的封地,其中百姓都是我项氏的!你有本事将景氏、昭氏、屈氏全都抓来啊?!你现在不过是欺负我项氏无人罢了,孬种!呸!”项籍越喊越气,高声咆哮之余索性不管不顾的朝着胡亥吐了一口浓痰。
他的话震在胡亥耳畔,让胡亥彻底愣住,闪躲不及之下沾染了衣襟。
“公子!”内侍拉扯着胡亥呼唤着他的名字,视线落在脏污的衣襟上,满眼脚底,赶忙道,“公子,奴婢服侍您换洗,可不能让陛下看见了。”
胡亥瞥了一眼项籍留在自己身上的痰液,非但没露出任何恼怒的神色,笑声反而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住伸手捏住项籍的嫩脸,凑上去热情的说:“真是个好孩子,多谢了。”
语毕,他亲昵的咬了咬项籍耳朵,转身快步而去,步子几乎要飞起来,徒留项籍被压在原地浑身僵硬。
╰(*°▽°*)╯项籍可真是专业卖队友!
呵呵,楚国瞎折腾的原来除了项氏还有景氏、昭氏、屈氏吗?抓抓抓,都抓起来,一个都不能少呦!
胡亥顿了顿步子,脑筋一转,已经想到楚国既然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恐怕其他未曾好好管教收服过的几国贵族也会做同样的事情,他立刻吩咐:“屠睢,你带兵快马加鞭回咸阳,将我这里的事情通知大哥,顺便告诉他旧韩张氏、齐旧田氏、旧魏的魏、张、陈,旧赵的赵、武,旧燕姬氏是不是也有族人做了这些事情。颍川张氏……张氏的事情不用避讳阿荣和子房先生,若是他们请求自己处理家族的事情,就让他们回家一趟吧。”
胡亥说着摇了摇头,颍川张氏打从张荣和张良被抓悄无声息,要不是确定两人的身份,淡定的简直让人怀疑自己抓错了,这样的家族既可能是已经抛弃了张荣、张良两兄弟,还有另外的可能则是借着他们兄弟在秦朝朝廷中的特殊地位掩饰家族中的另外谋算。
但不管怎么说,张良和张荣眼下为秦国做事,胡亥绝对不能让他们寒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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