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说着摇了摇头:“胡亥……哎,朕是觉得对不起这孩子,他和扶苏……”
嬴政忽然停下自己的话,皱起眉头露出一抹不忍的神色,再次摇摇头,没将自己的话说完,然后抬眼看向李斯郑重的说:“丞相不必担忧,朕有把握,胡亥一辈子都不会做出背叛扶苏的事情。至于爵位之事,胡亥也早对朕说过他不稀罕。”
李斯还想要再劝,嬴政已经抬手阻止了他的举动,沉声qiáng调:“丞相日后不必再提此事了。”
李斯心中叹息,但他知道嬴政摆出这幅神情便是到此为止的意思,因此只好收起各种念头,停下劝阻的意图,转而同嬴政说起国事。
嬴政半合上眼,听着李斯说的话,偶尔点点头,心思却早已飞到了两个儿子身上,他忍不住伸手到袖口之中,碾着一方锦帕皱紧眉头。
扶苏确实是一直令他骄傲的长子,办事滴水不漏,可小儿子胡亥……胡亥实在不是能够掩藏自己心思的人,自己把他宠爱的无忧无虑,从没有什么烦心事儿的结果就是他脸上的表情总把心情写得清清楚楚,他们俩小时候还能说“兄弟情深”,可长大了再黏在一块,总归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两个儿子整天在自己身边出入,嬴政当初就觉得说不出的古怪,因此巡游天下哪怕胡亥不是心甘情愿仍旧把他带走了,那时候他以为是小儿子年幼无知、痴心妄想,现在再看……
嬴政坐直身体,重新把锦帕塞回袖口里面,心中苦笑,果然是翅膀硬了,他已经管不住了。
李斯担心的两则预言,嬴政不但理解他的担忧,甚至有过比李斯更加严重的忧虑——胡亥缠着扶苏,缠得长子已经把持不住了,早在几年前自己离宫的同时便遣散了身边所有女子,眼看着扶苏绝不会有孩子了!
没有子嗣肯定会引发混乱,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嬴政几乎能够看到扶苏从兄弟的儿子里面挑选嗣子时候的混乱局面,
嬴政不可能不为此震怒,意识到问题所在的时候,嬴政已经有杀人的冲动,可短暂的大怒之后,嬴政却选择了沉默不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嬴政心里苦笑:他还能做什么?和儿子们挑明此事吗?胡亥多少年前就已经离开扶苏就茶不思饭不想,以为能够引导着幼弟长大的长子现在也被幼子带进沟里了,他就算开口,也改变不了什么了,以扶苏的固执,他下定决心的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难道自己真的能眼看着最自豪的儿子和最宠爱的儿子一起死吗?
嬴政清楚自己做不到,他索性安慰自己,上古伏羲、女娲乃是亲兄妹,一样相伴到老。
因此,扶苏今日大朝故意提起预言,用自己对胡亥的宠爱作伐子,嬴政心里也一清二楚,可他愿意顺着扶苏的心思祸水东引,把可能对胡亥不利的内容全部栽赃到方士身上!
与此同时,扶苏与胡亥下了大朝一同回到小院里,不等扶苏解释,胡亥已经开口。
他看向扶苏,一脸疑惑不解,一面脱下官袍,一面低声道:“李斯丞相今天看了我好几眼。”
扶苏轻轻推了胡亥一把,让他坐到榻上,单膝跪在胡亥面前,给他脱下皮靴,抬眼说:“我还以为你更介意我利用父皇对你的宠爱收拾方士。”
胡亥仰起头,颇为自豪的说:“能利用的当然利用起来,既然阿爹宠爱我,何必婆婆妈妈的,我又不是不知道这是最快解决问题的办法。”
能够将妖言惑众的方士驱逐出朝堂,让他们彻底成为众矢之的,同时还可以打击政治上不同轨的儒家学派,把他们收拾老实,这样一箭双雕的好办法用出来,胡亥才会觉得高兴,反正扶苏和他的感情是真的,自然不必分你我。
扶苏闻言低笑出声,伸手压住胡亥的肩膀,将他按在榻上,居高临下的仔细看着胡亥脸上的表情,他慢慢凑近胡亥,嘴唇印在胡亥眉心。
柔软的嘴唇gān燥、温暖,胡亥全部注意力瞬间便集中到了自己眉心,他感受着扶苏的嘴唇沿着自己鼻梁轻柔滑动,落在他眼窝、脸颊,最终停在自己唇边。
胡亥等待片刻却发现扶苏没动弹,他不耐烦的张开眼,主动转过头,与他亲密的贴在一块。
胡亥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伸出舌头勾画着扶苏棱角分明的唇线,同时伸手环在他脖颈上,顺着扶苏的脊背急切的向下摩挲,一道低沉的笑声钻进胡亥耳中,不等他反应过来,扶苏已经拿回主动权,勾住他的舌头,灵活的探入他口中,熟练的摩擦过他敏感的上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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