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司采菽哽了一下,攥紧了手中的茶杯,“县里突然来了一个大官,直接去了游医家要见他女儿,听说她上山采药去了,便带了人去山上寻。说来真是好笑,他们找到了阿芹,二话不说便拉扯她走,告诉她这一去就要成为皇上的女人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阿芹哪想做那劳什子妃子,她只想做留风的娘子。阿芹就不肯,留风也挡在前面,疯了一样赶着来人。”
蔚乔看到司采菽眼泪不停的向下流,恐怕早已模糊了视线,然而她似乎不自知,还继续说着:“留风有蛮力气,可他们却有刀,为首的那人不耐烦了,只是一个眼神,就让留风死在了那些人的刀下。阿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她的留风哥哥死之前担心地看着她,那样放不下心,死不瞑目。”
“但是妹妹,你说,他不疼吗?他不喊疼,却只看着阿芹,那么遗憾,阿芹扑上去,却还是晚了一步,留风被那群魔鬼,扔到了山下……”
“阿芹还是被带走了,虽然她做了许多反抗,但当那群人将刀架在游医和他妻子脖子上的时候,她还是妥协了。后来她进了宫,被封了妃,她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因为她这张脸,像极了皇上死去的莲妃,那县令跟那大官勾结,合计许久才将她qiáng送进了宫。阿芹已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了,她便想着,只要自己爹娘安好,她也就得过且过。却不成想,留风的爹娘知道自己儿子惨死之后,与游医反目成仇,并说了许多诛心的话,游医怒急攻心,没想到行医一生,最后却不自医,游医死了,他娘子等不到女儿回来,终于还是随游医去了……”
“阿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只恨不得扒了那大官的心肝,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黑的!她想报仇,可是那大官却偏偏因为贪贿遭了报应抄了家,可是这一切又都源于谁呢?”
司采菽突然转过脸,满是泪痕的脸尽是恨意,她看着殷修越,一字一顿地说:“为了圆你的念想,却叫我家破人亡,我恨一恨你,我想杀了你,难道还不行吗?难道还不行吗!”司采菽抓着殷修越的龙袍,一声一声质问他,压抑着哭泣声已是说不出话来,到最后她将头隐没下去,然后放声大哭。
蔚乔觉得她,一定是很久没有哭过了。
阿芹是司采菽,那个皇上是殷修越,而活在人们口中的莲妃,应该就是他的表妹吧。
蔚乔望向殷修越,想知道他此时是什么表qíng,然而他像是一尊石像,僵硬地矗立在那里,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带着蔚乔离开了“莲芷宫”。
蔚乔想问他些什么,然而话却含在嘴里,无论如何都吐不出。那晚殷修越没有再说一句话,最终也只是处置了皇后,司采菽的事半分也没有公之于众。
豆包维护完全之后,直接就显示了任务完成,且完成度百分之百。但是蔚乔一点也不开心,她想着司采菽的脸,想着她的故事,想着那种绝望,她是无辜的,但蔚昭仪却又招惹了谁?她难道不无辜吗?
——
抱着豆包,蔚乔看着旁边的殷修越,一会儿两人就要回到233时空了,但现在却谁都不说话,场面略有些尴尬。
昨日发生的种种还历历在目,蔚乔看着殷修越闷闷不乐的脸,终于忍受不住踢了他一下,还没等她说话,就听殷修越幽幽说道。
“其实她昨日所说,朕都知道。”
蔚乔没想到殷修越会自己提这件事,但看他还有话没说完,便也不打搅,等着他的后话。
那个“她”,指的必然是司采菽。
“当年玉珈病逝时,朕的确曾一蹶不振,吴治将她送到朕面前时,朕也的确把她当成了玉珈,只是……朕对玉珈的感qíng并非他们所想的那样,吴治告诉朕,司采菽在广陵孤苦无依,日子过的很拮据清苦,朕问她是否想留在宫里,她跟朕说是。但吴治送人这种事,朕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去查,安宜县他抹地并不gān净,朕很容易查出真相,但那时她爹娘都已经入土为安了,震怒之余,除了将吴治绳之以法,朕想不到更好的法子补偿她……”
“所以那个大官,是你找借口办的?”蔚乔看着殷修越问道。
“嗯,但是朕万万没想到,莲妃她……竟然这么恨朕。”
听着殷修越的话,蔚乔心中一动,“你赐她莲妃的位份,是不是也想保护她?”
殷修越抬头看过来,似是没想到蔚乔会看到这一点,有些惊讶,而后点了点头,说道:“叫莲妃,总归宫里人都不敢动她,母后不会为难她,皇后也不敢。”
毕竟“莲妃”二字,放在殷修越心尖上,谁碰到都是要被刺伤的。
蔚乔觉得殷修越虽然处事通透,能说出那番光风霁月的话,但作为一个皇上,他还是有不堪回首的往事的。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就算你不在意她害死了你,可蔚昭仪一命,却是她害的。”
说到这里,殷修越双眸一暗,低头轻轻自嘲:“也许她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结果,也许她根本也没有那么恨朕吧。”而后又抬起头,跟蔚乔认真道:“她已经死了。”
“死了?”蔚乔震惊。
“昨日她喝的茶,里面飘散出来的香味与那日朕同蔚昭仪喝的桂花羹一样。听了刘宜的推论朕才确认是她,是因为这种□□只有她才能弄到,朕因为觉得亏欠她,曾让宫人每月从广陵安宜运送一些东西给她,权当做念想,她是医女,懂得一些长居京城的太医也不知道的毒物太正常了。”
“那现在,她呢?”蔚乔忍不住有些悲哀,像是迫切地想知道结局一般抓着殷修越问道。
“朕将她送去了广陵,和她爹娘合葬吧。”
故事不管是美好的还是不美好的,最后不过化作一坯土,然后烟消云散。
没想到在古代的第一个任务做得这样压抑,蔚乔摇摇头,晃了晃怀里的狗,说道:“一会我们睡着了,就开始吧,这里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殷修越见蔚乔如此排斥,心中隐隐不安,本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被蔚乔反手摁到了chuáng上。
“闭眼!睡觉!”
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待!
原创反击战(今)
这是一五话
蔚乔的脑子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昏昏沉沉的,这些日子以来经历的事qíng都片段式的在脑海里出现,她身子又飘飘忽忽,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存在都有些不真实。
下意识的用手扶了扶头,蔚乔缓缓睁开了双眼,当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只想说这个画面真的迟到太久了,顿时有些热泪盈眶。
白色,纯洁的白色,医院的白色,白色的被子上趴伏着一个人。
之前的一切都恍若做梦一般。
“别犯傻了小乔乔,如果适应了身体就赶紧去看看皇上吧,他有麻烦了!”
蔚乔的思绪被豆包无qíng地打断,顺便活动了一下胳膊和手腕,刚想问它皇上怎么了,动作恰好弄醒了趴在她腿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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