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乔抓紧锦被,仰着脖子痛呼一声,那个产婆马上道:“娘娘还是保存些体力,尽量控制不要大喊大叫。”
说完塞给她一个参片,让她嘴里含着。
“娘娘宫口总不开,这……”另一个产婆有些犹豫,看了看稳重的那个,“用不用催产汤?”
蔚乔不知道“催产汤”有何用,好还是不好,但是看到那稳重的产婆神qíng一肃,冷冷地看了年轻的一眼。
“又不是难产?用什么催产汤?”
年轻的低头应是,不再提这事,可是左等右等,蔚乔的宫口还是二指,丝毫没有再张开的迹象,稳重的婆子也有些紧张,拉起蔚乔,让她再下地走走。
蔚乔知道生孩子很疼,但没想到它这么折磨人,便是有超qiáng的意志力,等待无边疼痛的漫长时间里,毅力也给消磨了去。
殷修越回来时,蔚乔还没等到十指全开,顿时觉得自己失策,但是又巧她饿了,便吃了几口莲子羹,也觉得体力恢复了一些。
等到丑时,那年轻的眼睛不安分地看着紧盯着蔚昭仪的殷修越,心中思忖良久,上前道:“老奴知道一种按摩的方法,可以加速生产,娘娘这么耗下去恐怕会大出血……皇上可否准了老奴……”
殷修越看到蔚乔痛苦不堪却又帮不上忙,此时听到那产婆说到“大出血”,圆睁的双眼立马就布满血丝。但他尚且还保留一丝理智,询问地看了一眼稳重的,那婆子立刻低头解释:“是有这么一种手法,可以加速生产。”
蔚乔已经痛到没办法正常思考,殷修越急在心里,刚要同意,脑海中突然出现豆包的声音。
“不能答应她,她要害小乔乔。”
殷修越眼神大变,怒视年轻的产婆,一把抓住她的领子将她整个提了起来吼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蔚乔眼前都模模糊糊的,耳朵也听不真切,唯一的念想就是赶快生下孩子,不然她真的要撑不住了。而每次一有这种想法她都更加的绝望,从白天到黑夜,宫口就是不全打开,恍惚中,她听到一声怒吼。
“说!是谁派你来的!”
这句话萦绕在她耳畔,一句一句重复着,慢慢转化成了别的音调,也许是为了转嫁痛苦,她突然想到了别的事。
当年电视机里容嬷嬷扎紫薇,一边扎一边喊,说的都差不多吧,“说!是谁派你来勾引皇上的?说!”
“噗嗤”一声蔚乔居然笑了出来,同时听见稳重的稳婆开心地喊了一声:“十指全开了!娘娘快用力!”
蔚乔好像见到了曙光一般,握紧拳头咬牙一用力,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下腹里流出来一样,那种肿胀的感觉瞬间消失了,可是疼痛并没有马上减少。
殷修越还在质问那个稳婆,却突然听到一声清亮的哭声,顿时定在那里,不知该用什么表qíng好,孩子的哭声突然间就来了,丝毫没有给他准备的时间。
稳重的稳婆把孩子递给旁边的人,都不去看是男是女,又俯身给蔚乔清理,等她的胎盘也一起出来的时候,又没有大出血的症状,她才放下心。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个小公主!”一声恭贺将僵硬的殷修越拉了回来,他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的时候眼圈也渐渐泛红了,他顾不得那个可疑的产婆,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走到蔚乔那里。
蔚乔有些脱力,感觉有人走到自己身边,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见殷修越将孩子放到蔚乔身边,又握住她指节泛白的手:“辛苦你了。”
声音还有些颤抖。
蔚乔没功夫看他,她低头看了一眼哇哇大哭的孩子,发现它是真的丑,稀疏的毛发,还有没睁开的眼睛,红红的脸还有没长开的五官。
可是这是她生下的孩子啊,经历了那么多痛苦,跟她一起重生在这里的孩子。
蔚乔蹭了蹭,觉得无比心安。
——
泰康六年,蔚昭仪诞下一女,皇上第二日便昭告天下,此女婴是他亲生骨ròu,而年宴上蔚昭仪出墙一案也有了新的进展。冬青恢复正常,淑妃突然俯首认罪,只有李明彦还咬死不放口,然而却发现他自绝于天牢之内。
案qíng真相云里雾里,可众大臣们都只关心皇帝的态度,蔚昭仪诞下公主后更是荣宠不衰,然而在众人猜测纷纷的时候……
殷修越蹿腿坐在chuáng上逗着小公主,老婆孩子热炕头,好不快活的样子。
蔚乔喝完半夏端来的药,冲她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其余人见到纷纷都退了下去。蔚乔用锦帕擦擦嘴角,看着用手指不停轻戳宝宝脸蛋的某人,伸手拍走他的手问道:“你用什么办法让萧甯松口的?她看起来嘴硬的很,想不出你除了□□以外其他的方法。”
殷修越抬眸看了蔚乔一眼,狭长凤眼里含着似笑非笑的意味,然后继续逗孩子,淡淡道:“你以为我□□她就能俯首认罪吗?我有色她也没命享。”
蔚乔听这里面想必还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悄悄凑过来,一副安心听故事的样子。
“我知道她一面为我做事,一面也没跟皇叔那边断了联系,”殷修越坐直了身体,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蔚乔靠在那,等对方乖巧照做了,才又絮絮道,“上次跟你提到过,皇叔宫中的暗桩,子迟自己查出来一些,只是我一直没有动他们。”
“你说,如果一个式微无用之人,整日里惶惶度日,原本虚以委蛇的两方,现在都不相信她,每天都遭受着各种暗杀,她还能一直坚持下去吗?”殷修越声音有些冰冷,最后问句的尾音让蔚乔心跳漏了一拍。
她赶紧从殷修越怀里爬起来,“你是说,陵王觉得她已经没用了,要除去她?”
谁知殷修越笑着摇了摇头,同时蔚乔也觉得这里逻辑说不通,又道:“不对啊,之前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萧甯只要咬死不松口,就算冬青说出她被陷害的真相,身为我的贴身婢女她的口供根本不令人信服。这时候陵王除去她,反而对我有利。”
殷修越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夸她一句,亲昵的动作让蔚乔有些无所适从,因为实在是觉得两个挺大的人了,做这种动作有些羞耻……
“你说的没错,陵王对萧甯最好的处置,就是把这个烂摊子留给我,任凭她自生自灭。萧甯自己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她如果发现,她确认的一些陵王透露给她的暗桩,确实无时无刻不在暗害她,那么她是否会怀疑自己笃定的事呢?”
蔚乔转过头握住孩子的小脚,思量着殷修越说的话,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开口惊道:“是你做的?是你让那些暗桩动手的!然后你再作为毫不知qíng救下萧甯的人,让她知道唯一可以抱住她的xing命的人不是陵王,而是你。”
殷修越赞赏地挑眉一笑,算是默认了她的猜测,又听她继续说道:“认罪也是死罪,被暗害也是个死……”蔚乔眯着眼睛bī近他,用略带危险的声音问他,“你是不是答应了她,只要她说出真相,就饶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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