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琢接了伞,宁蓁才松了口气。
“你到了以后,记得给徐阿姨打个电话,免得她担心。”
唐琢抬起眼睛,很冷漠地看了她一眼:“那是我妈,我自己知道,不需要你cao心。”
气氛冷下来。
宁蓁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了。”
qiáng行组合的家庭本来就面临很多问题,重生回来,她虽然愿意接受这个家,但是唐琢不愿意,她也就不会已姐姐的身份自居。
唐琢撑开伞,退出她的伞下。
拉着行李箱往前走。
走了好几步,他皱着眉回过头:“你自己在房间动静小点。”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宁蓁反应过来先是尴尬,后来耳尖都红了。
唐琢的房间在她隔壁,她练舞不可能没声音,原本以为已经足够谨慎,唐琢也一直没什么反应,没想到他知道。
被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知晓秘密,除了无尽的尴尬,她还有愧疚。
宁蓁讷讷道歉:“对不起。”
她不知道打扰到他了。
唐琢没什么qíng绪,也不回答,转身拉着行李箱走。
宁蓁没办法,咬牙道:“唐琢,你能不能别说出去?”
雨帘中,唐琢没应声,也没再回头。
~
唐琢不在家,她练舞就方便了许多,徐倩和宁海远都和以前无异,宁蓁松了口气,唐琢应该不会说出去。
日历一页一页地翻,她心中的紧张感反而淡了。
宁蓁没太在意名次和奖项这种事,她欣慰的是能重新站上舞台,与以前的自己握手言和,不再逃避。
个人舞蹈,跳JAZZ会比较好看,她时间仓促,也不如以前熟练,因为选择跳MODEN JAZZ。
MODEN JAZZ是爵士舞的一种,由芭蕾舞演变而来,是优雅和自由的融合。
重生以来,这是她最安宁的一段时间。
陆执没有食言,假期过了这么久,他真的没来打扰她。
只有某一天清晨,她打开手机,看到一条他的短信。
【想你快想疯了】
接收时间是04:35。
是疯了,想到半夜辗转难眠。
但除此之外,他彻底安分下来,不知道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
宁蓁关上手机,没有回他。
一切都会好起来,她于陆执,才不过刚刚相遇,她还不是他生命中戒不掉的东西。
翻日历的时候,她看着标红的7月30日,突然想到7月29日也是个特殊的日子。
是陆执18岁的生日。
他上学上得晚一年,比班上大多数人都要大一岁。
宁蓁忍不住笑了笑,嗯,重生回来的自己,心理年龄19了,比他大。
哼,一个才成年的少年,哪怕是整天痞痞的霸道样,她也没理由犯怂的。
宁蓁一直不知道自己一旦跳舞,胆子和自信都会回来。简直不像她,却又是更美好的她。
外公和外婆知道她会参加比赛以后,都特别高兴。
她这次没有回去陪两位老人,他们也非常理解。
外婆给她出主意:“你提前两天去S市,坐飞机过去,早点去调整状态,你爸爸那边,就和他说来了我们这里。”顿了顿又说,“蓁蓁,你注意安全,别像你妈妈那样……”
说到后面有些哽咽。
宁蓁妈妈当年和一群志愿者一起去支教,她听说那些大山里的孩子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接触舞蹈,不顾宁海远的反对去了深山。
当时外公和外婆都赞成她去。
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知道自己女儿和外孙女是天生的舞者,灵魂里热爱跳舞。
没成想后来bào雨滑坡,她被送回了的时候,只剩下冰冷的尸体。
宁蓁母亲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却是笑着让她好好跳舞,不许偷懒,她回来要检查。
但跳舞最后却成了宁家最忌讳的事qíng。
宁蓁再也没有提过,早已忘却了自己曾经也和妈妈一样热爱舞蹈。
她曾也是最耀眼开朗的小姑娘。
谁也不会懂那种感觉,像是生命被剥离了一部分,世界的一半还在喧嚣,另一半却安静下来。
她最后决定28号飞往S市。
自己的那笔钱用来买了新的参赛服装,以前跳舞的衣服她很早就丢掉了。
28号的晚上,她收到了陆执的电话。
少年的嗓音微哑,却透着笑意:“宁蓁,想我不?”
“陆执。”
“嗯,没忘了我就好。千里迢迢赶回来,就怕你连我是谁都忘了。”那边似乎夹着呼呼的风声,低低的喇叭声响起,她怔了片刻:“你在开车?”
那边低笑一声,不答她。
良久,他开口:“宁蓁,29号,陪我一天行不行?”
第25章 我等你
她知道那天是他的生日。
但29号, 她已经在S市了。30号就要比赛,陆执不该再与她的人生有jiāo汇, 所以肯定不行, 她不能去陪他。
她沉默着不说话,陆执摸不准她的想法, 皱了皱眉。
他把车子停靠在路边。
“一天都不行?宁蓁, 你别这么小气啊。”他的手指抵在眉骨上,带着几分耍赖道:“29号我来接你, 敢拒绝我就来你家找你。”
“陆执!”宁蓁咬唇,“你别来。”
来了她也不在家, 万一撞上宁海远或者徐倩, 那qíng况就很麻烦了。
宁蓁也不能和他说比赛的事, 她心惴惴不安,真怕陆执来找她。
“那你就乖一点啊宁蓁,我又不对你做什么, 我就是想你想得不行。”
他说话向来没羞没臊,宁蓁耳根慢慢变红。
她还是得把这件事和她说清楚:“你别来接我, 我不会见你的。”
那边笑出了声:“和我演电视剧呢这是,女主角不都心很软吗,那我在你家小区外等你, 等你愿意来见我行不行?”
她还想拒绝,陆执突然出声问她:“宁蓁,你是不是嫌我穷啊?”
宁蓁呆了一瞬:“你怎么会这样问?”
陆执顿了顿:“没事。”
他总不可能说假期刚开始时,何明来找过他一次。
才从医院爬起来的少年, 血气方刚不甘心,带了一群人来他住的地方。
陆执倒是淡定,眼皮子都没抬,翘着腿写写画画。
何明笑得张狂,让人把门撬了,沙发上的陆执还是没抬眼睛。写得挺专注的。
何明一抬手,那群不良少年把陆执围住。
陆执停下笔,扭了扭手腕,眼神有点儿冷。
何明蓦然记起那天被这疯子单方面殴打的恐惧。但一看身边七八个少年,又觉得底气足了。
陆执再厉害,也打不过这么多人吧?
所以何明也不急。
他慢悠悠地走过去,看了眼陆执手上的东西,笑出了声:“噢哟,写物理题?你不是很吊吗,写这玩意儿做什么?”他拍了拍陆执的脑袋,语气轻蔑:“自知没本事呐,知道余姗姗为什么来勾搭老子不?嫌你穷啊,这么穷你哪来的资本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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