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看,小太子长得多jīng神。”和安郡主抱着襁褓走到chuáng边坐下,将襁褓递到沈宁的身边。“都说子肖母,这孩子和你出生时很像,来,娘帮你托着手,你抱抱她。”
“娘,我不能抱他了。”沈宁挣着起了身,抬手扒着襁褓边,太子听着说话的女声,循声转头,又咿呀了几声。沈宁瘫下身子,捂住嘴不禁呜咽起来。“娘,替我求太后娘娘亲自抚养太子,不要让别的妃子抚养他。”
“宁儿,你是他的亲母,你怎么能不亲自抚养他呢?”和安郡主惊道,再看沈宁的脸色白里泛青,心中一坠。“别怕,宁儿,你一定会好好地。”
“娘,我怕是没有这份福分,抚养他长大了。”话音未落,沈宁身下漫出的血红浸湿了层层的被褥,渐渐显出红色来。
沈宁身子一软,倒了下去,再也没有醒过来。
永泰三年,惠帝长子诞生,惠帝大赦天下,封皇长子为太子。
三日后,惠帝皇后薨,惠帝悲恸,病倒三月方愈。
第三章 重生
永宁侯府中,二房的亭轩院里此时挤满了人。
“回禀郡主,二小姐的伤并不严重,日后好生换药,保持伤口gān燥清洁,只要护理得当,小姐额头上便不会留下疤痕。”来坐诊的刘大夫见了这满屋满园的阵仗,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回话。“并无大碍,并无大碍。”
“依大夫所言,小女伤势不重,怎么昏睡到现在还没醒转。”和安郡主看着chuáng上躺着的小人儿,犹自昏睡着,ròu嘟嘟的圆脸蛋此时惨白白的,只有额上的伤口透着殷红,看着甚是可怜。
“二小姐太过年幼,从高处坠下难免受了惊吓,惊惧之下才会昏睡。”刘大夫摸摸自己的白胡子,老神哉哉地说到。“约莫两三个时辰后二小姐自会醒来,老夫留下几副镇静安神的汤药来,近日里莫忘记给小姐服用就好。”
永宁侯府二爷沈怀源从院外拎着一个七八岁大的男童走进来。
“爹,你放下我,我要去看妹妹。”男童被拎着,还挣扎不停,嘴里也不停叫嚷着。
“逆子,你还好意思说你妹妹。”沈怀源走到廊下坐下,把男童翻过身来放在自己膝上,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你太胆大妄为了,都胆敢拐带着你妹妹跟你一道出府瞎晃。如今还连累你妹妹磕伤了头,你可知道你闯下了多大的祸,要不是你贺家表哥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你妹妹会伤成什么样子?”
说着,又是狠狠的几巴掌打在男童的屁股上。
“娘啊!”男童见沈怀源不但不停手,反而下手得劲越来越大,自己的屁股也是越来越痛,连忙扯开嗓子哭嚎起来。“快来救我,我要给爹打死了哇!”
“爹,弟弟想是已经知错了。”院门外匆匆走进一个小少年,眉目秀丽,生得极为肖似和安郡主,正是沈怀源与和安郡主的长子沈令恒。“我们还是赶紧进去看下妹妹的qíng况吧。”
而被沈怀源拽着教训的男童是他与和安郡主的次子沈令翰,因着他吃糖太多坏了一嘴的牙,和安郡主禁了他日常吃糖。他便拿着自己日常攒下来的银子要出府自己买糖吃,又趁着伺候幼妹沈宁的奶妈妈一个不留神,把刚刚满三岁的沈宁也拐带出府。结果在糖铺里出了意外,沈令翰与人发生争执,混乱之中呆站一旁的沈宁被人从二楼台阶边推搡跌下。
幸而沈宁年岁小,又正值冬日家人担心她着凉,硬生生将她裹成了一个圆滚滚的圆球。所以才没伤到骨骼,只是额头上擦伤了一片。
但是见着倒在楼阶下昏迷过去的幼妹,饶是沈令翰平日里虽在永宁侯府中无法无天惯了,也终究不过是个七岁大的孩子,见此qíng景也是立刻慌了神忍不住哭了出来。
幸好永宁侯府姑奶奶之子贺毓带着巡防营一队兵士例行巡街经过此处,马上将两人送回了永宁侯府,并通知人找了永宁侯府日常用惯的大夫到永宁侯府守着。
沈宁刚被送入房中诊治,沈令翰就被亲爹抓住整治了一顿。
“舅母,如今宁表妹安好。”贺毓看着大夫出去开药方,说道。“我还有差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好好,莫耽误你的差事。”和安郡主忙起身,送贺毓到了房门口。“毓哥儿,今天的事qíng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正好看到我这两个冤孽,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来。”
“舅母莫送了,宁表妹毕竟年幼受了惊吓,您还是回房看顾她吧。”贺毓拱手转身,又遇上提着沈令翰走进来的沈怀源,施礼后便离开了。
“呜呜呜,妹…妹妹。”沈令翰挣脱父亲的手,扑到沈宁chuáng边。“妹妹,你醒醒啊!”
沈令翰看到妹妹昏睡不醒,头上包扎着白色的裹布,还隐隐透着血色,不禁撇撇嘴又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此时得知女儿并无大碍,和安郡主满心的火气和担心已经散去了不少,又见次子实在哭得可怜,揽过他的小身子。“不哭了,妹妹没事了,现在只是在睡觉罢了。”
“真的吗?”沈令翰抽抽噎噎得问道。
“真的。”和安郡主正了神色。“不过翰哥儿以后可得听话,不能带着妹妹瞎胡闹了。”
“嗯,翰哥儿知道错了,娘。”沈令翰依偎在和安郡主的怀里。“我要和娘一起等着妹妹醒来。”
沈宁感觉到额上的阵痛醒来时,便立刻怔住了。
现在睁开眼就能看见的房子摆设不再是自己住了几年富丽堂皇的未央宫,而是自己出嫁前的闺阁。
又一转眼,便看到了满屋的人。而坐在chuáng边的美貌妇人和幼童正是她的母亲和安郡主和她的哥哥。父亲沈怀源和另外一个哥哥也正在站在chuáng边,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可是父亲和母亲看起来都年轻了许多,连两个哥哥看起来都小了很多。
chuáng上的小女娃儿,睁开眼似是没有焦距一般,看起来有些呆呆傻傻的,目光在chuáng边的几人身上转了又转。
“娘,妹妹是摔傻了吗?”沈令翰看着妹妹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不认识自己了一般,抬头看向和安郡主。
“翰哥儿,妹妹不是摔傻了,是被吓到了。”和安郡主放开怀里的沈令翰,把chuáng上的小女娃抱在自己怀里,柔声安慰。“宁儿,莫怕,娘在这。”
沈宁被和安郡主抱起来,娘亲的怀抱温暖又透着股香气,十分舒服。沈宁忍不住抬手查看,发现自己的手已不再是成年女子的纤纤玉指,而是ròu呼呼圆嘟嘟的幼童手掌,而自己整个人都能窝在娘亲的怀里。
“娘,镜子,看镜子。”沈宁开了口,也是稚气十足的娃娃音。“要看镜子。”
“好,宁儿等着,娘让人给你拿镜子来。”和安郡主忙让自己的大丫鬟青蕴去拿梳妆台上的靶镜来。
青蕴忙去取过靶镜递到和安郡主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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