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可以为如意熬上一碗药,药里只会有一些有毒的成分,会让如意没什么痛苦的离开。”岳氏安慰沈宁。“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沈宁的手慢慢滑落在如意的嘴边,如意还很是乖巧地伸着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了沈宁的手心。就像是小时候那样,沈宁也还是个小女孩,如意也还是一条小rǔ狗。它走路都还走得跌跌撞撞,就已经乖巧地会看沈宁的脸色了。
“好。”沈宁红着眼点头。“请大嫂为如意准备一碗药吧。”
第六十五章 离开
到了傍晚,岳氏亲自提着食盒送来了一碗药。沈宁抱着如意守在榻上,寸步不离,连和安郡主过来劝她用些晚饭都没有吃。如意的反应也渐渐得少了许多,只是偶尔沈宁唤它的时候,它会勉力摇摇尾巴作为回应。
岳氏走到榻前,将食盒放下取出了那一碗药。
“宁儿,药来了。”岳氏把药端到沈宁跟前,小声提醒她。
“大嫂,你来啦。”沈宁这才抬起头,将视线从如意的身上移了开来。“是药好了吗?”
“嗯,宁儿。趁着药还热着,效果最好。”岳氏叹息一声道。“你要是不想喂如意,就让大嫂来吧。”
“不用了,大嫂。”沈宁挤出一个微笑来。“我来喂如意喝吧,你们不用留在这里了,我想单独送如意最后一程。”
沈宁说了这话,众人见她面色哀戚,也都知道如意陪了她十几年了,在她心中地位很重。如今如意医治不得,沈宁选择要亲手一碗药送走如意,心中必是十分不好受的。所以众人也没再劝说什么。和安郡主也率先出了房间,其他人跟着退了出来。
“朱砂、成乐,你们在这里等着小姐结束。”和安郡主知道如意在沈宁心目中的地位,偏偏这个时候如意又要离开了,她着实担心女儿的状态。“今晚上小姐若是不让你们搬动如意,你们也随她。”
“奴婢知道了,郡主。”
沈宁看人走光了,看着榻上小几上的那碗药。
“呜呜…”如意用自己的爪子勾了勾沈宁垂在身边的手。
“嗯,怎么了?”沈宁努力憋住眼眶中的泪水,俯首去看如意的qíng况。
这才发现如意的嘴角竟然已经流出了血来,如意肚腹不断抽动,它的后腿也不断抽动了起来。但是如意的前爪轻轻搭在沈宁的手腕上,没有施力只是微微抖动着。那种细碎的触感慢慢顺着沈宁的手臂往上走,那种感觉直达沈宁的心口。
沈宁这才闭了闭眼,狠心端起了小几上的那碗药,送到了如意嘴边。如意舔舔沈宁的手,就乖乖地任由沈宁把那碗药汁喂了进去。
那碗药下去以后没一会儿,如意的口中就不再流血了,身上的反应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然后就是双眼慢慢合上,就那样躺在沈宁的怀里,失去了生息。
“朱砂、成乐,你们两个进来吧。”一直等候在屋外的朱砂和成乐二人听见房中的沈宁唤她们,连忙上前推开了门。
门里面,沈宁依旧保持着抱着如意的动作。
“小姐。”朱砂走近了沈宁,这才发现如意嘴角的血迹已然凝固了。看着往日里常常生龙活虎、满院子里撒花跑跳的如意,现在就这样躺在沈宁怀里走了,朱砂的眼眶也不住发起酸来。
“把药碗收拾下去吧,你替我去谢谢大嫂。”沈宁说道,又转向了成乐。“你们拿把剪刀来,我想把如意的牌子剪下来留着。”
最后,沈宁亲自带着如意的遗体乘着马车去了永宁侯府的庄子。她一早去了贺氏院中,征得了家中长辈的同意。长辈们同意她把如意葬在永宁侯府每年夏天都要去避暑的庄子上,沈宁连早饭都顾不上用就要送如意出城。
宫中,林清再次入宫。
之前成乐递进宫来的消息,说是有人跟踪沈宁。因为萧嵘最近已经开始在皇上的代领下,开始接触处理朝政。而且他在宫外安排的人手平日里也都是由林清直接辖制的,他就派人告知了林清,让林清注意调查此事。不过三五日后,林清便把跟踪沈宁的人找出来了。
巩三,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家在京城百里之外的巩家村,十五岁时入京,一直在京中的富贵楼做店小二。平日里不是在店里上工,就是在京中租住的小房间里休息,不赌不嫖,每三个月会回家一趟将攒下来的银钱带回家中贴补家用。但是他却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在京中一户人家服侍,这户人家巧得很,正是与沈宁见面就会斗得水深火热的梁邵月的家。
他的姐姐已经被梁夫人做主配了小厮嫁了人,这段时间因为有孕,主子给了恩典让她回家待产。他的小妹妹灵宝正好是在梁府小姐,梁邵月院中伺候的三等丫环。
“梁夫人与和安郡主是手帕jiāo,也是闺中密友,两人不论在闺阁时还是各自嫁人后关系一向很好。两人都只生了一个女儿,偏偏两个女孩从小斗到大,关系处得极差。”林清进宫来,直接被东宫的内侍引去了萧嵘的书房。这个时候皇上已经分了一部分政务给萧嵘处理,萧嵘此时就正在书房里处理手里的政务。“不过这个梁府小姐刁蛮任xing也是出了名的,但是因为出身不错的原因,之前也在皇后娘娘的召见名单上。她随着梁夫人入宫拜见了皇后,而且那日她还在皇后的未央宫里撞见过你呢。”
萧嵘从满桌的公文里抬起头来,他对那日的qíng形也还有形象。梁邵月因为打翻了茶水弄湿了裙子,被人领出来更换衣裙时正好撞上了本来要给皇后请安的萧嵘。萧嵘一眼认出了梁邵月,她面对着宫女时的十足倨傲和他印象中的德妃形象慢慢重合。梁邵月见了她,粉面含chūn羞羞怯怯地上前行礼,萧嵘容她行了礼之后让她平了身,就转身径直离开了。
“你的意思是跟踪的人是梁邵月派出来的?”萧嵘声音冷淡地问道,梁邵月前世在宫中也是这样,整日里唯恐天下不乱在宫中闹腾。沈宁其实是懒得管理后宫中的这群嫔妃的,若是嫔妃之间互斗的时候,沈宁都只是上座围观而已。梁邵月却时不时地就要去招惹沈宁,偏偏在地位和家世上都处于弱势,每每都被沈宁压着整治,却还总是不长记xing,好了伤疤忘了疼。
“嗯,你先听我说。”林清调侃道。“小道消息,宫宴散了那晚梁府小姐院子里就传来了好大一阵动静,看来这位梁小姐和宫里的淑妃娘娘有一样的爱好,心qíng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听个响。说不定这位梁小姐瞧上你了,又加上死对头沈宁即将坐上你的太子妃,心qíng自然不好。那天晚上不知道梁夫人屏退了梁府的小人,同梁小姐说了些什么,梁小姐就在自己院中被禁足了,梁夫人还特地将手里的大丫环派去看着她。”
“能不唠叨,直接说重点给我听吗?”萧嵘无奈,只好出声打断了林清的长篇大论。要知道林清什么都挺好的,就是说话不着重点。常常一件事说着说着,就会由着自己的xing子东拉西扯的,你要是不出声打断,他能一个人说上一个时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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