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嘱咐小乙一有人来看诊就喊他,随即带着叶岩主仆两人进了后院。
叶岩跟着薛盛安的身后,走向后院,边走边摸了下自己的胸口。
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自己刚刚是怎么了,居然在盛安的面前走神,这真是太不尊重他了,希望盛安不会介意自己刚刚的行为。
几人走到后院的药房内,薛父正在里面pào制药材,小石头正在整理新出来的药,他们家最近还请了一个临时帮工,每次一有药材送来,清洗分类等琐碎的工作都是帮工完成的。
还请了一个仆妇,专门帮忙打扫卫生和做做饭的,毕竟有事阿母忙起来就没时间做饭了,现在仆妇也在帮忙清洗药材。
在薛盛安的印象中,小时候他家里是有几个仆人的,不过后来他生病之后,家里没钱请那么多人了,所以都遣散了,现在他病好了,药铺又忙不过来,所以阿母又请了人,不过这里两人都是没有签卖身契的,都像小乙哥一样,按月发工资。
pào制药材的过程则是薛父完成的,毕竟这是他们家药堂的不传之秘了,不会随便告诉别人。
薛盛安和叶岩分别跟薛父打了招呼后,薛盛安指了指几个篮子里一大堆的药材,朝叶岩和阿古道:“阿古帮我清洗糙药,千柏帮我装pào制好的药材,行嘛?”
叶岩听到这话,不禁笑道:“你还真是不客气。”
薛盛安也笑了,理所当然道:“反正你等着也是等着,现在帮忙做事,等会吃起饭来更香。”
“行,我帮。”叶岩重重地点了下头,认命了,谁叫他是他的朋友呢。
“话说我还从来没接触过药材方面的事呢,现在长长见识也好。”叶岩好奇地看着那些药材道
“那就辛苦两位了。”薛父也不是那种客气的人,他是那种别人的好先记着,以后一定会回报的那种,所以现在药堂需要人手帮忙,而叶岩两人又愿意帮忙,他自然乐得减轻负担。
随后几人分工合作,果然效率大增,小半天就把一天的事做完了。
这让薛父和薛母更是感激,对叶岩印象更好了。
中午,薛母做了七菜一汤,五荤三素,色香味俱全,光看着就令人食指yù动。
刚开始阿古觉得自己的身份不配与郎君同桌吃饭,但是薛父说,他们家没那么多规矩,小石头也是经常跟自己儿子一起吃饭的,叶岩也不介意几人同桌吃饭,反而觉得热闹非常,于是阿古便有些忐忑的跟郎君一起吃饭了。
等阿古吃到薛母的菜后,自己身份什么的早就丢到脑后了,一心一意的吃起饭来,因为薛母做的菜实在是太好吃了。
本来薛母以为这么多菜,几个人会吃不完,结果没想到叶岩主仆两人都是食量大的人,最后饭菜都被解决gān净了。
而薛盛安看到叶岩两人的饭量后,再对比一下吃了两碗多一点的饭就吃不下的自己,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又高又壮了。
这边的饭点其乐融融,另一边的饭点确实令人感到有些压抑。
*
京城里,武国公府。
简朴大气的正厅里,隐隐露出一股紧张的气氛,所有坐在正厅里的人,都默不作声,不敢看坐在最上位的老人。
老人虽然一把年纪了,但还是jīng神抖擞,不怒而威,单单坐在那里就镇住了一gān人。
一妇人跪在老人不远处,低头不敢说话。
这妇人是老人的庶子的正妻,钱氏。
她此时是满头大汗,暗道自己公公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居然为了一个外孙让自己儿媳妇当众跪下,好在此刻没有仆人在场,要不然,被人看到这么大失颜面的事,以后怎么立威啊。
“啪”的一声,郑老太爷把一张纸拍在茶桌上。
钱氏顿时被吓了一条,只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越发不敢吱声了。
“哇……”一声小孩的啼哭突然打破了沉默。
在旁边抱着小孩的少女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捂住孩子的嘴,让他不要吵闹。
这种qíng况下孙子吵闹,这不是让老太爷的心qíng更差吗?等会别波及到了自己。
钱氏听到自己的儿子的哭声,顿时心生一计,连忙向自己的女儿使了个眼色。
她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痛哭起来,“哎哟,妾身怎么这么命苦啊,不就是忘记把一封信拿给您了吗,老太爷竟然为了一个外姓孙子这么对亲生儿子和儿媳,妾身以后还有什么颜面活啊,还不如死了算了。”
上座的郑老太爷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
钱氏以手绢掩面偷觑了老太爷一眼,擦了把眼泪继续说道:“妾身怎么会知道这封信这么重要,我以为是外边的官员来信想要巴结老太爷啊,所以就没有拿给您看,而且前年我生完钧哥儿之后,就一直身体不太好,本来我年纪就不小了,整个府内的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管,cao劳了这么几年,妾身偶尔疏漏一下,不也是能谅解的吗?”
她可是生了郑府里的唯一男丁,看在唯一的孙子上,就不信老太爷还能狠下心为难她。
坐在旁边的少女连忙掐准时机,也拧了一下自己弟弟的腿。
不到两岁的小孩果然失声痛哭起来。
☆、第 22 章
果然,郑老太爷听到钱氏这话,又听到了孙子的哭声,脸色缓和了一下,看起来不那么冷了。
沉默了一会儿,郑老太爷终于开口了,他沉声道:“二郎应该是饿了,三娘,你快带他去rǔ母那里。”
少女应了一声,偷偷给了自己阿母一个眼神,就起身出去了。
钱氏继续呜呜地哭着,好像老太爷真是冤枉了她似的。
等少女出去后,同样也坐在上位的老夫人看着郑老太爷脸色开始好转了,有些不甘心,忍了几忍,开口道:“哭什么哭,你做错了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你这是害死了别人一条命,你把信隐瞒这么久不报上来,要不是今天得知我准备把外孙接来,你是不是都不会把那封信jiāo上来,啊?”
老夫人哼了一声继续道:“还有什么外姓孙子,这话我就听着不慡了,不论怎样,那也是我女儿的孩子,就算是外姓,那也流淌着我和老太爷的血。”
商户家出来的女人就是眼皮子浅,还说自己不知道这封信的重要信,明明这封信已经被人打开过了,不是这钱氏打开的,还能是谁打开的?
这是看自己和老爷子要入土了,早早地就打起了家产的主意吧,生怕外孙过来跟他们抢家产,所以才把信隐瞒不报的。
那封信其实也没写什么,就是他们那女婿叶威知道自己恐怕要凶多吉少了,希望外孙能够到他们家住一段时间,让老太爷随便安排个职位给他,安稳度过后半生,这样他也就能放心的走了。
但是没想到钱氏管家的时候,接到这封信,隐瞒了下来,瞒了一个多月,说是自己之前疏忽了,忘记这封信了。
这话谁会相信?
唉。
可惜了那外孙他爹,果然是跟他家没甚缘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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