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关于种地的知识了解有限,当初那个年代,就连耕读传家的读书人都很少亲自下地gān活,更别说他这个养在大长公主府里的小侯爷,他能分得清楚各种作物的种子,知道农具大致怎么用,已经是沾一位教导他的大儒整天qiáng调农业兴国的光了。
好在秋泓里的土地不是普通的土地,苏怀瑾用风系异能随意把土翻了翻,然后把那些种子按照种类分块洒进去,没过多久竟然就都发芽了!
他高兴得很,看那些小苗丛丛簇簇生机勃勃的,心qíng就无端变得好了起来。
这种好心qíng持续到再次见到吴钰,瞬间就又被破坏了。
吴钰这次看起来比上次更加体面了一点,他是惯会左右逢源的,苏怀瑾给他的资源虽然不算多,但单就一项能自由进出中心住宅区就已经够他在外面运作的了,他跟几个管资源的小头目混得很熟,是不是能凭借如簧巧舌和狐假虎威得到些实在的好处,真正算起来,那是比苏怀瑾过得还要滋润。
可不吗,苏探花还得劳心劳力地充当苦力在外杀敌呢,他却就完全靠人养着,每天无所事事,异常惹人讨厌。
苏怀瑾刚从城外回来,一身的尘土和血迹,迎面就看见gān净整洁的吴钰笑眯眯走过来,好不嫌弃地一把挽起了他手臂。
他还没来得及甩开,就感觉身后有一道冰冷的视线针刺一般she过来,简直扎得他后背发疼。
“放手,”顾沈迟踢踢踏踏地走过来,一张俊脸绷得紧紧的,看上去简直要往下掉冰碴儿,他狠狠地瞪了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吴钰一眼,觉得这小子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这儿可不是给你们调qíng的地方。”
“我……”
“您、您误会了,顾长官,”吴钰忙不迭地放下手,一连恰到好处的羞怯,“我……我只是太担心旭初,不知道他有没有向您提起过我,我们从前在国外就是很好的朋友。”
苏怀瑾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面上不动声色,黑沉沉的眼睛里却好似有些心痛。
吴钰根本没注意他——或者说,就算注意了也不会怎么在意,他自信是把陈旭初握在掌心里的,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在顾区长面前露脸,千万不能出差错,至于他……之后再费心哄哄,总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毕竟之前自己做得那么过分,这人不是也被轻易就哄回来了嘛。
可他不在意,总是有人在意的。
顾沈迟看了半低着头、眼神被刘海遮住的养子一眼,心中一阵无法宣泄的烦躁。
在他看来,吴钰的那点儿小技俩简直是拙劣到引人发笑,可自己这个一向优秀的养子也不知道是被他下了什么蛊,这么多年以来,竟然死心塌地的,到现在都拔不出来!
难道真的像小萌说的那样,对付这种“熊孩子”需要非常手段?
顾区长在心里啧了一下,开始思索外甥女建议的可行xing。
他心里头转得飞快,面上却半点不显,眼看着吴钰在自己冰冷目光的注视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甚至快要后退了,他却忽然想起什么,竟瞬间柔和了表qíng,露出一个极为难得的笑容——当然,还是微小到几乎察觉不到就是了。
可低着头的苏怀瑾却莫名注意到了,一时间心中警铃大作。
不是吧……这么拙劣的演技你也能上勾,你忘了宝贝外甥女之前说过什么了吗!这是一条毒蛇啊兄弟,他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脸?我帮他划花了还不行吗?
苏探花正想着,突然被自己的思维吓了一跳——那种针对顾沈迟的不慡到底是怎么莫名其妙出现的?
不是,自己原本的计划不就是让他俩再搞到一起吗,怎么现在进展顺利,反而不高兴了呢……
总该不会是为了这个冰块吃醋吧,怎么可能,哈哈哈……哈、哈……
“我听说过你,”顾沈迟冲着吴钰点点头,用着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虚qíng假意的表qíng,“旭初说过,跟你相处很愉快。”
吴钰的表qíng凝固了一瞬,他可从没想过陈旭初竟然真的敢跟这个威严有加的养父提起自己,毕竟这牵扯到他的xing向,他们世家门阀不应该很忌讳这个的吗?陈旭初一提起顾沈迟就好像是老鼠见了猫,在这种事儿上反而大胆起来了?
那可不行……且先不管顾沈迟本人的人品怎么样,就以他的地位来说,就绝对不可能接受跟养子的qíng人不清不楚的啊,那自己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机会了!
旁边的苏怀瑾也感到很诧异,顾沈迟确实应该对吴钰的存在毫不知qíng才对啊,在陈旭初的记忆中,也是后期吴钰追顾沈迟追得太露骨,刘子萌忍不住了才说出事实真相的,谁也没想到,那却成了他接受吴钰的□□。
所以说,顾沈迟这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还真是让人猜不透。
玩养子的qíng人有一种别样的慡感?
吴钰在心里咬牙切齿了一番,还是不舍得放弃:“顾区长,我其实……”
“父亲。”苏怀瑾忽然出声打断道,他毕竟还是较为了解顾沈迟的那一个,在他继承的那些记忆里,当姓顾的以这种表qíng和语气说话的时候,通常都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他当然是对吴钰的倒霉喜闻乐见的,但眼下他还暂时不能崩人设,以陈旭初对吴钰的深qíng,他是绝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人被顾沈迟收拾掉的。
他们三个男人都长得修长挺拔,卖相十分不俗,再加上顾区长响当当的知名度,本来在城门处的时候就相当引人注目,不过苏怀瑾和顾沈迟都在有意避免着别人的注意,两人想到了一块儿去,边聊边走,到现在已经走到了处人烟稀少的地方,周围基本上看不见一个人影。
所以叫出这一声“父亲”来,难度倒不像之前想的那么大。
顾沈迟震惊地看着苏怀瑾,整个人似乎都僵住了。
随后,就是铺天盖地的狂怒。
陈旭初来到顾家的时候已经懂事了,他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定位放得很低,对顾家的人称呼尊敬,其实就是没把自己当作顾家的一份子。
当然,这在顾家的长辈看来,就是这孩子好歹还直到点儿分寸。
但顾沈迟很不开心,他一直很想跟陈旭初亲近一点,却找不到合适的方法,他甚至都不好意思说一句“不如你以后叫我爸爸好了”,只知道每天绷着一张脸,在陈旭初叫他“顾先生”的时候加倍地散发冷气。
可谁特么能明白你这么个千回百转的奇葩心思啊。
幼年时的陈旭初心思本来就重,有就感觉自己寄人篱下,在顾家连大声说话都得斟酌再三,顾沈迟这种明明白白表示不满的举动,很容易就被他理解成了对自己这个人的不喜。
也对,谁会喜欢一个突然多出来的累赘呢,听爸爸他跟这位小哥哥相处得很不错,所以自己的存在,就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曾经害死了爸爸吧……
小小的陈旭初对此感到很忧郁——他还真的不恨顾沈迟,陈朗早就跟他清楚地讲过,爸爸的工作是保家卫国,为此会担些不可避免的风险,你要理解爸爸,做个坚qiáng的小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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