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要注意的,你虽然没了记忆,但以前肯定也是受过这方面教育的,最近府里的总管都不止一次跟我夸你守礼节懂进退,出来围猎的规矩比在府里还少些,你不用对此过于忧心。”
他这样说着,心里却忍不住叹了口气:就凭你这相貌,哪怕是一杯酒泼到我父皇脸上去应该也不会怎么样的。
可仅仅只是这样想着,就让他心里隐隐地发闷,易修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忽然又没了说话的兴致。
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最近这么优柔寡断到底是怎么了,这个苏凤洲身上就像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一般,他做什么自己都会觉得既可爱又优雅,简直像是着了魔,越来越不想将他送出去。
太子殿下第不知道多少次暗暗握紧了拳头,qiáng迫自己铁石心肠起来。
他是要君临天下的人,绝不该、也不能……如此轻易被一个人扰乱了思绪。
第87章 谁与逐鹿天下(9)
也不知道易修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变得特别喜欢调戏他府上的管事。
比如说, 他们在路上的第二天,他不仅放弃在外骑马的机会, 跟着苏怀瑾在无聊的马车里窝了一天,到晚上的时候, 还特意把对方的营帐撤掉,让他住进自己的帐篷里来。
“这……殿下,这不合适吧?”苏怀瑾拢着袖子, 十分头疼地看着面前微笑之中隐隐透出一丝得意的家伙, “此次出来人多口杂, 殿下过于不拘小节,恐……”
“怕什么,”易修浑然不在意,“我的帐篷那么大,多你这几两ròu能占多少地方?再说清者自清, 他们愿意说什么就让他们去说,难道孤还在意不成?”
“……”
苏怀瑾心想,你当然不在意, 可劳资在意啊!
吴国民风相当开放, 皇帝就是个荤腥不忌的主儿,以至于整个国家都男风盛行,小倌管开得一点都不比jì院少, 寻常人家的男侍皆可登堂入室, 有些地方, 甚至还将知己好友结为契兄弟视作雅事。
这一点,可谓跟保守的魏国大相径庭。
苏怀瑾长得一副漂亮至极的面孔,眉眼本有些凌厉,却被气质上的温和与失忆带来的些许无助完美地柔化了棱角,他惯常穿一件浅蓝色长衫,劲瘦的腰被镶银边的宽阔腰封凸显出来,长发松绾,又给整个人添上了些许潇洒随意,站在那里便是一幅可入画的美景。
当初在军中的时候,见过他的人一开始就在到处宣传将军大人这次可是捡回来一个大美人儿,后来哪怕他的声望日渐升高,因为那张脸也没少被人当作殿下新收的男宠看待。
后来回到太子府就更别说了,仆从杂役对他的态度完全就是对着半个主子,虽然随着相处愈发笑闹无忌,可该守的礼节一点儿都不少,绝不会有半分逾越。
对于这一点,苏怀瑾始终都没法儿适应,最可恶的是,易修不但没有帮他澄清,竟然还时常做出一些更让人容易误会的举动,比如说现在……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他还得靠着易修讨生活,对方的这点儿小小的戏谑之心,他还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
苏怀瑾装作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认命地看着小顺子跑来跑去帮他把寝具用品全收拾进易修的帐篷,对他冲自己眨眼的动作视而不见。
探花郎:“冷漠。jpg”
不过,他现在对易修的这一决定感觉槽多无口,到了晚上,却不得不承认太子殿下这其实不能算是无理取闹了。
像这种人多口杂又规格高的皇室出行,起码在表面上是绝对不能越礼的,所以作为一个管事,就算易修对他再好,也不能直接提升他所住的帐篷的规格——属于他的帐篷虽然也是一应事物俱全且gān净漂亮,却根本无法跟易修本人的相提并论。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太子的帐篷完全不透风,在夜里仍甚为料峭的chūn寒之中被烤的暖洋洋的,在里面行走坐卧都舒服极了,一点都不会引发他身上旧伤的疼痛。
所以……殿下真的是昨天晚上被他的咳嗽声吵得睡不好觉才出此下策?
苏怀瑾难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咳嗽这东西着实不好忍,前一天晚上心知肚明自己的帐篷跟易修的离得近,习武之人又对风chuī糙动极为敏感,他已经尽量减少发出不必要的声音了,可没想到,还是打扰了人家休息。
不过易修这个皇太子也真是不错,能把礼贤下士做到这种地步的主公,现在着实不好找啊。
完全不知道对方打着什么小算盘的苏怀瑾对这样的待遇受宠若惊,不过他被人小心呵护娇惯着也可以说习惯了,对此除了感激,也没有太多的惶恐不适。
晚上易修又出去跟他那些皇子兄弟们还有各种臣子应酬,苏怀瑾很是自觉地在帐篷里不碍事的地方给整理好自己的“chuáng铺”,洗漱完毕后半靠着看了会儿书,就打算睡觉。
谁知刚有点儿倦意上来,易修好死不死就在这时候回来了。
“好哇,”太子殿下一点都没有吵醒人家的自觉,看着自家管事睡眼惺忪地从被子里冒出头来,用上了全部意志力才没有用自己刚从外面回来的冷手去呼撸他有些散乱的发顶,“我在外面辛苦奔忙,你倒是好福气,真是有没有天理了。”
苏怀瑾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凑到帐子中央的火炉那里暖手,裹着被子懒洋洋的不想动弹:“chūn寒料峭,殿下恕属下不便起身行礼了。”
“哼,油嘴滑舌,”易修哼笑一声,甩掉披风在一边的架子上挂着,变魔术一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而jīng致的食盒,“快起来快起来,今天安王叔那里做了种新鲜玩意儿,我特意讨了点拿回来给你尝尝,可好吃了。”
苏怀瑾:“……”
他用看傻子的表qíng看着这个不知道又是哪根筋儿搭错了的太子殿下,很想喝一句“呔,何方妖孽!”
不是,前两天在府里不是还各种试探针锋相对来着吗,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这种地步了?
而且你作为一个太子,去人家王爷那里蹭吃蹭喝不算,吃完了还要打包带走……你真的没感觉到一丁点儿的羞愧吗!
等等,你没说拿回来是要给你家管事吃的吧?
“起来起来,”易修的天线一点儿没接收到他的正确信息,就好像个献宝的小孩子那样非要人夸奖几句才罢休,“我保证你从前没吃过这种东西,味道可棒了。”
“……”苏怀瑾沉默了片刻,实在说不出不如你给我我就这样尝尝吧的话来,还是忍痛离开了自己温暖的被窝。
没办法,作为一个下属,对于老板的各种任xing奇葩要求都有无条件满足的义务。
再说归根结底,易修这也是关心他……嘛?
易修对他的识趣满意地一笑,随手拉了一件狐裘过来把只穿着单衣的管事裹成一个球,然后把他拉到桌边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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