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给我……给朕,关押起来,严加看管。”吴王摆了摆手,不容置疑地给苏怀瑾判了死刑。
苏怀瑾毫不怀疑,如果不是现在他们身在猎庄,不好有太大的动作,恐怕这个皇帝连马上杀了他的心都有。
什么深qíng旧爱,什么故人之子,在他心里,哪有江山稳固重要?
难怪是会在多年之后找替身的男人——找的竟还是当年白月光的儿子,就算他们两个之间本身没有血缘关系,也实在够让人恶心的了。
他不着痕迹地瞧了满脸慌张的易修一眼,决定将计就计。
这次他竟然有心把他送出去——不管他有多少苦衷,做出决定的时候是不是被封印了有关过去的全部qíng感和记忆,苏怀瑾都不打算简简单单就原谅他。
他就是任xing了怎么了,一想到如果不是他们两个出现在这里顶替了原身们,莫行歌一代经世之才,竟便会被趁人之危以至沦落到那种……那种难以启齿的地步,他就感觉身上一阵发凉,甚至连看着易修那张脸都感觉面目可憎起来。
失去记忆的莫行歌可远没有他这么好运,他是真的神智受到了伤害,行事认知都有如孩童,在那种qíng况下,原装的易修更不会把玉佩拿给吴王看,那么可想而知,他一定会成为皇帝的禁脔。
而之后不管他有没有恢复记忆的一天,那都将是无比可怕的噩梦……
苏怀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在他转过这个弯儿来之前,易修还是陪他一起难受着吧。
老攻嘛,就是用来无理取闹的。
说实话,要不是恋人正巧上了易修的身,他肯定得用更狠的手段报复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还有吴王、魏国那一群昏君庸臣,都在他的名单上,一个都跑不了!
定下计策之后,苏怀瑾便让自己的脸色镇定下来,横跨一步,脱离了易修的保护范围。
“陛下且慢,可否容糙民一言?”
吴王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自己一副想上前却又不敢的样子的儿子一眼,沉声道:“你说。”
苏怀瑾从容跪倒在地,没有一点向“敌国之君”屈膝的屈rǔ,却也没有一点苟且偷生的谄媚。
他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那儿,不卑不亢,锋锐如剑而温润如玉。
吴王的脸色略略缓和下来。
“失忆这件事,在下就不多说了,不管有没有关于过去的记忆,反正在下既然就是那位魏国将军,那么过去做过的事qíng,便无可改变。”
看到吴王微微颔首,他眼睛里浮现出一点微不可查的笑意,继续侃侃说了下去:“但相信您也知道,一个人的qíng感和记忆紧密相联、不可分割,在我醒来之后,对在下提供帮助的一直都是太子殿下魏军中的人,不论过去如何,现在他们才是我在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说着微微一笑:“陛下,明人不说暗话,这些天我也听幕僚们提过不少殿下与您的丰功伟绩,恐怕那莫行……呃,在下在魏国遭受的一切,都出自于你们的授意吧?”
吴王眸色深沉,似乎有些意动:“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下想说,”苏怀瑾从容一抱拳,“为君者虚怀若谷,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那魏王如此简单便听信谗言、千方百计置……我于死地,恐怕不只是因为贵国的挑拨,他大概早与陛下一样,视我为眼中钉ròu中刺了。”
“凤洲……”
苏怀瑾回头瞪了突然出声的易修一眼,把他想说的话堵了回去:“如此两面不讨好的境地,着实不是聪明人该待的。”
吴王突然笑了:“你是在告诉朕,想要归顺吴国?”
“是,”苏怀瑾答得斩钉截铁,“良禽择木而栖,更别说在下本来就有一般属于吴国的血脉,既然上天有眼,把在下对魏国的最后一丝留恋也随记忆一并抹去,何不趁此机会,为自己谋一个更好的前程呢?”
他仰头一笑,清隽的眉眼间浮起的笑意竟生生透出几分妩媚,与本身在男子中堪称妖娆的相貌相得益彰,竟让在场众人都看得一愣。
“魏王那般不信任在下的忠诚,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第97章 谁与逐鹿天下(19)
苏怀瑾想要的并不是吴王的信任,身为一个“叛将”, 信任这种东西未免太过于奢侈了。
他想要的, 只是这个冷血无qíng的皇帝彻底把他当作一柄利刃, 刚愎自用的人自然骄狂, 吴王若自认能掌控他、利用他,那么, 距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他甚至不惜利用了一下自己的容貌——这对他来说虽不算驾轻就熟, 可人经历得多了, 总是各种技能都会学到一点。
目前来看,计策执行得很成功。
他着重声明了自己跟太子殿下绝对“清白”的关系, 给老皇帝吃了大大的一颗定心丸,并借此讨了个方便——在盛京城中另觅府邸,不经他允许,连太子这样尊贵的人物也可以拒之门外。
吴王笑眯眯地瞧了一脸菜色的儿子一眼,满意地答应了。
莫行歌的名声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单看连在魏军之中的那些士兵们都对这个敌军将领的逝世颇多惋惜, 便可见一斑。
再加上苏怀瑾现在有“失忆”这个理由作为挡箭牌, 而害他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又是魏国当今皇帝的忌惮与猜疑,这无疑能很好地解释他为什么对自己一直誓死捍卫的故国毫不留恋, 没有一点儿背叛的心理负担。
吴王自己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了一下,觉得他说的话还是很可信的。
苏怀瑾当然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他对吴王这种人的xing格了解颇深, 知道怎么才能在最大程度上取信他们, 并给他们以自己很好控制的错觉。
在他忽悠这位年老的皇帝的时候,明知道他心怀鬼胎的太子殿下就大逆不道地站在后面全程没有吭声,显然是随他高兴了。至于那些近卫们,他们确实武艺高qiáng,但于勾心斗角一道上又怎能顶得上一直以来浸yín于此日久的苏探花?两下就被绕得迷迷糊糊,比吴王更早接受了他的说法。
易修默默地叹了口气,看着恋人眼睛里小狐狸一样的笑意,就知道他肯定又打好坏主意了。
随他吧。
反正作为一个被原身坑惨了并且对他的那些举动也很是厌恶的受害者,他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和这些人会不会倒霉的。
苏怀瑾浅浅地吸了口气,最后抛出了自己的底线:“今后您想要在下做什么都好,只是……糙民唯有一个请求,还请陛下恩准。”
“哦?”皇上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态度早由刚才的敌对变得和蔼起来,“爱卿尽管说来,只要不过分,朕什么都能答应你。”
哟,刚才还喊打喊杀地叫妖孽呢,现在就变成爱卿了?
苏怀瑾配合地谦恭一笑,面上却现出几分难色:“陛下见谅……糙……微臣提出许是不qíng之请,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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